4.

楚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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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恒这觉睡得太死，宋燃青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最后是正中午，被敲门声惊醒的。他慢吞吞挪到客厅，披上昨天丢在沙发上的风衣外套，从茶几底部的缝隙里摸出一部手机，开机发微信让外面的人自己开门进来。

电子锁密码输入的声音，让刚刚还在楚恒脚边撒娇的白猫一下子警觉，小心地靠近陌生的闯入者嗅闻。

楚恒没管对峙的一人一猫，刚懒懒窝到沙发上，手机就滴滴滴地响了，来电显示的备注是“神棍”。

对面的声音很大，和开了外放的效果一样，“我靠总算接了，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被先奸后杀、谋财害命了。”

楚恒神色恹恹，“做爱第二天哪是那么容易起的。”

“啊啊啊啊啊你别说那两个字！出家人听不得！”

把手机拿远了，楚恒偏头看了眼门口立着的局促的下属，下巴轻轻一点示意他进来。

“你现在怎么样？停！你别和我描述那什么的感受！”

“嗯，不太舒服。”楚恒换了个翘腿的姿势，两条长腿紧紧交叠，但是还是能清晰感觉到腿间有东西流出，他皱起眉，赶在手机那端的人暴走前开口，“昨天都箭在弦上了，他竟然还去买了套，而且连我亲他都要躲。”

对面的人：“…那这么说就是，他没认出你，而且好像还挺嫌弃？”

楚恒表情很臭：“没事的话就挂吧。”

“哎哎，我跟你说，你不能霸王硬上弓，狮子座都是很骄傲的，你得循序”

“再见。”电话挂了。

楚恒逐条查看未读消息，终于想起来还有个人在，撩起眼皮扫了站着的人一眼， “什么事？”

西装笔挺的高大男人拿出一叠文件，“楚总，对不起，突然有个急事。”问什么答什么，也不说是哪几个人要他一个生活助理来做这种触霉头的事。

还是太老实了，楚恒多看了他两眼，不太满意。

不知道什么杂牌沙发坐得楚恒屁股痛，连带着也给不出男人好脸色，楚恒搁在腿上写批示，“这点事要来找我，你们韩总不在？”

“前天刚出去，她走之前好像说是要去南半球哪个小岛度假，上了飞机后就联系不上了。”

这是又去约会哪个小情人了？楚恒头痛。

男人拿了文件也不走。楚恒这次不带上保镖和佣人，要和一个不靠谱的男人生活在一个破房子里，知道这件事的不超过三个人，神棍、韩总，还有他，男人觉得他作为助理兼保镖，有义务确定楚恒的安全。

好在楚恒除了看上去比较疲惫外，没有受伤。

感受到男人打量的视线，楚恒笑了一下，“来提前熟悉一下老板娘的家也挺好。”

“…好的。”

正好又跳出了两条新消息，是两张照片。一张里宋燃青正打开车门，迈开长腿跨入主驾，侧脸在阳光下尤为英俊，楚恒点了保存。另一张是奥迪A6的车屁股，背景是园区的一座写字楼，宋燃青的小破公司就在那里。

楚恒拿不准他会不会回来，摆手让男人赶紧走，“小谢，下次没接到我这边消息，就算天塌了也别来，更何况天塌不下来。”

小谢点点头，收拾好东西利索地滚了。

“等下，留根烟。”

楚恒把手机和烟藏回了茶几下，仔细环顾了一遍整个屋子，他要确保整个家里整洁如初。

胖墩墩的白猫跟在他脚边忙前忙后，喵喵地撒娇。

等下，白色长毛猫、黑大衣，不妙。楚恒脱下外套一看，黑色的风衣里里外外沾满了白???色?猫???毛，内里还有痕迹可疑的白色星星点点。

两个罪魁祸首互看一眼，白猫喵了声，楚恒：“啧。”

烦死了。楚恒黑着脸去洗漱，不值钱的外套随手丢进了洗衣机。

楚恒仔细洗了个澡，屋里地暖很热，他只裹着层浴巾，可这么久人还没回来，也就不会回来了，好一番准备都给了瞎子看。

楚恒不悦，一把捞起猫抱在怀里，熟练地顺毛撸着猫脑袋，像巡视领地一般在整个屋子里转悠。

他其实也没怎么进过这套房子，也就宋燃青出差且他也有空的时候会溜进来睡一觉，这种机会不多。但每天能从监控视频或是私家侦探抓拍的照片上看到很多次，所以清楚地知道房间的布局构造，甚至什么地方摆着什么物件。

以为放长线收网时会有多紧张或者兴奋，但光明正大登堂入室，好像也只是感到了些后悔。后悔什么？没有再早些接触他，还是只为了一个怀疑而增加了这个测试？

喉咙有些痒，不该让小谢留支烟的，现在就想抽了。

年轻人没喝茶的习惯，楚恒找不到茶叶，只倒了杯温水喝了，慢吞吞晃回没有收拾的、狼藉的卧室，心中叹了口气。

抱起成团的床单被子，打算一并扔到洗衣机里，床头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

楚恒眉头一挑，刚才匆匆忙忙的，竟然都没发现。

手机被放在了显眼的位置，显然就是留给他的，没有锁，楚恒一打开屏幕就停在备忘录的界面，上面写着“宋”和一串电话号码。

楚恒打了过去，几声嘟后手机里很快就传来忙音。

电话被掐了。耐着性子等了会儿，终于等到了大忙人的回电。

“醒了？”是宋燃青的声音，压得很低，楚恒猜测他可能是在开会。“手机上自己点个外卖。”

楚恒这辈子没吃过这些东西，一点笑都不出来，连请个私厨做好了跑腿送来的待遇都没有吗？“您真好，谢谢您。”他皮笑肉不笑，声音却是保持着好听的柔和， “宋…先生？我可以这么喊您吗？”

“嗯。”

“就是，我这里还没有能穿的衣服…”楚恒乘胜追击，软着嗓子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