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反应,宋燃青下意识地迅速坐起,追逐那个转身离开的背影,但摔没注意摔下了沙发,发出一声闷哼。
“楚恒唔…”
站在门口光影里的人动作稍稍一停,刚爬起还没站稳的宋燃青眼睛一亮,希望复燃,上前几步想要牵他的手,“楚”
“咚”
门被迅速摔上,声音很大,震得人心里发慌。
侍应生按要求来送一套干净的换身衣服,敲门后,等了很久里面才打开。
是一位长相过分英俊的客人,饶是自认为已经对漂亮面孔免疫了的他,也不免怔然,很没有专业素养地盯着客人的脸,好几秒才回神,匆忙低下头,露出营业微笑。
“您的衣服。”
“谢谢。”宋燃青一手接过,准备关门。
侍应生挡在门口不动,宋燃青皱眉看他一眼,“还有事?”
带了敷贴和膏药来的侍应生很尴尬,按照经理的吩咐,就算客人没主动要,他也得想尽所有办法不露声色、不着痕迹、天衣无缝地送出去,经理向他严肃强调,这关乎所有人的年底奖金。
背负着全体职工的期望,侍应生微笑说:“您看还需要其他东西吗?”
宋燃青:“不需要。”
侍应生:“…看您脸色不是很好,需要帮忙吗?”
像是被戳到痛处,面前长相俊美的年轻人表情更臭,侍应生这会儿才注意到他眼眶还有些红,可能是那个喜欢提出无理要求的大人物欺负了。
侍应生有些邪恶地畅想了一会儿。
“不。”
年轻人吐出一个字,残忍地剥夺了快到手的奖金,侍应生回过神,内心悲戚,强忍着微笑:“好的,打不扰您了。”
正要离开,快关上的门忽然又从里面打开,“有没有处理烫伤的东西?”
“有的。”他答得很快。先装模作样地告退离开,再折返回来,拿出准备齐全的药品,满满一整袋,光是碘伏就有三种。
不辱使命送达了东西,他已经在畅想休假的未来,雀跃不已,嘴比脑子快,等反应过来时一句“谢谢”已经撂了下来。
宋燃青:?
宋燃青狐疑地盯着面前冒冒失失的侍应生,反复审视,侍应生在他黑漆漆的视线下,打了个寒颤,只觉帅哥怎么忽然摇身一变成了手拿铁叉的凶神,赶紧撒腿开溜。
小插曲没挽救宋燃青的坏心情。他收拾一番换了衣服,尽力遮掩身心的疲态,至少让自己不要看上去像被抛弃的落魄酒吧少爷,虽然…他好像和那些人也差不太多。
还是高估了自己,以为能够抛弃所有的自尊,可到最后,还是没法扮成别人,给楚恒想要的那句自欺欺人的话。
-----
原来这里的车有点突兀,删掉了。
29.
不可能
-----正文-----
李文一大早接到谢存宁的电话,没去诊所,顶着个鸡窝头慌里慌张赶到楚恒在市区的别墅,院子里几个佣人在晾晒研碾白檀花,那位爷刚晨练完,穿着休闲的白色棉麻衬衫,坐在院子里端着杯足够再买下一栋别墅的茶具,一边品茶一边刷着早间新闻。
惬意得像是某部文艺片。
李文错愕,谢存宁在电话里说的不是楚恒疑似和宋燃青彻底一刀两断了吗,他听错了?
他在楚恒对面坐下,企图从楚恒若无其事的脸上找出破绽。
李文试探:“你们吵架了?”
楚恒抿了一口茶,眼睛没离开手机,“算不上吵架,就是把问题说开了。”
李文不信,“手给我。”
楚恒随意把手搁上桌面。
李文搭上脉搏,“舌头吐出来,我再看看舌苔。”
楚恒翻了个白眼。
这一抬头,眼下乌青就藏不住了。
李文:“别装了,昨晚一宿没睡吧?烟抽了几包?你屋里的香都压不住味儿了。”
楚恒不理他,李文不依不饶:“谁以前信誓旦旦一定远离这种有害健康的东西,说要养好身体多活两年。”他故意夸张道,“怎么了,和小男朋友分手就不想活啦!”
楚恒把手机一搁,砸在柚木桌面上咣当一声响,双眼微眯看向李文。
李文被吓了一跳,偏身往一侧闪躲,“我、我这是恪尽职守,关心你,你不、不能”
“坐好。”楚恒见不得人没个正形,声音冷了些,李文立马收了鬼把戏乖乖坐好。
管家微笑着来倒茶,第二泡的茶汤,味浓鲜爽,李文很喜欢,尤其他正口渴,立即喝了一杯,还要再添,管家无奈笑了笑,给他加满,对他比了个感谢的手势。
李文理所当然接受了,他抿了口茶,继续耐心地听大少爷的爱情烦恼。
“昨天想通了一些事,不要把他们当做我记忆的人的替代品,嗯,说得很对。”楚恒语气十分平和。
他端坐的姿态依旧如松,在晨光下,浑身泛着莹白的温润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