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沉目光很静,她想说愿意,但看到周恪一的眼神,她就明白了,这人大概还醉着呢、

醉了以后说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当真。

她有心逗他,故意说:“你才几岁啊,这么早想这些。”

周恪一哼哼两声,说:“不早了,都二十一了。”

“你离法定结婚年龄还差一岁。”陆沉沉好心提醒他。

周恪一懵了,他恍惚了下,才意识到自己根本还没达到合法同居的年纪。

而眼前的人就不一样了,她生日是四月,早就满了二十周岁。

他低声抱怨了句男女不平等,又躺下,躺到陆沉沉的腿上。

陆沉沉觉得好笑,掂了掂腿,在她的视线里,周恪一醉得很可爱,但他睁着眼睛看她的眼神又很清明,分明不像是醉了。

她垂下眼,捏着他的后颈,认真地说:“我怎么觉得你在装醉呢。”

腿上的人身躯微微震动,不知道是不是笑了。

周恪一伸手,摸到了陆沉沉捏着自己脖颈的那只手,手指张开,扣着她的手指,慢慢握紧。

他的手指很好看,手掌干燥温暖,将她整只手轻松地握在手里,包得很严实。

“我说真的,沉沉。”

“嗯?”

周恪一弯着唇。

“你可以对我有任何期待。”他咬着字,着重强调了下,“任何。”

客厅里安静下来。

半晌,又响起一声短促的笑,不知是谁的,落到不大的空间里,很快消散,又仿佛和月光化为一体,长久地留存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

十一结束以后,陆星沉回了大洋彼岸,周恪一和陆沉沉回了明德。

带着一点新奇,一点期待,他们的大学生活如同一幅刚展开的画轴,慢慢铺陈出华丽的色彩。

日子跟上了发条的闹钟一样,哒哒前行着。

陆沉沉在分院逐渐出名起来。

她高中的时候长相就带很强的攻击性,随着年纪增长,本就不显青涩的脸庞变得更为成熟,学生气已经压不住骨子里的妖气。高中的时候是班花、校花,大学的时候是院花,不论哪个阶段,她都美得夺目。

他们形容陆沉沉,沉鱼落雁的沉。

和周恪一站在一起,衬得他越发温良。

她从坏女孩长成了坏女人,他还是那个好学生。

用徐茉莉的话说,往那儿一放,感觉就跟社会女混混调戏纯情男大学生似的。

同样的话换了不同的措辞,还是那个原来的版本。

陆沉沉性格算不上活泼,人不也十分和善,但明着暗着喜欢她的男生很多,大家都知道她有一个读临床医学的男朋友,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热情,毕竟试一试嘛,又没损失,万一真钓到手了可就是个大便宜。

可惜他们失望了,大一一个学年过去了,陆沉沉还是和那位医学部的男朋友在一起。

两人情比金坚,渐渐的追求者们也失去了兴趣,反正大学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妹子,这个不行换一个就是了,大家都洒脱的很。

唯一一个不太相同的就是盛嘉霆。

他果然是在明德大学读研究生,医学部很大,但他们总有相遇的时候。有时候他点头,有时候他微笑,有时候他会用一种刻意的温和语气对她说“嗨,陆沉沉”。

但大多数时候陆沉沉都视而不见。

时光用寒暑假将一年划分成类似的两段,地球转过一圈又一圈,东升西落,花开花谢,生活在这种重复着的时光里有种安稳的幸福。

陆沉沉觉得,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

直到大二那年发生了一件事,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那件事是一个开端,预示着命运在此刻开启了新的篇章,年轻的男男女女在人海相遇,有人留下,就注定有人离开。

其实直到很久以后他们才明白,聚散皆是命,不由人,不由天。

所爱 <明知故犯(刀下留糖)|PO18臉紅心跳

所爱

这天是明德大学一年一度的运动会。

和其他季节相比,夏天被寄托了更多的躁动、放肆和不为人知的暧昧。

广播里放着熟悉的激昂音乐,塑胶跑道上慢慢开始浸透汗水,操场边各大分部分院按区域划分坐在看台上,看台的栏杆前插着不同颜色的旗帜作为划分,飘来荡去,迎风招展。

就算经历过了不止一次,但不管在哪个阶段,只要是学生,对运动会仿佛就能做到记忆如新,操场的气氛总是热烈的,加油助威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校领导和辅导员、班助都显得格外亲民,站在赛道边“与民同乐”,就连一向高贵冷艳的医学部都接地气,纡尊降贵地和法政分院挤到了一起。

“那群成天在实验室里待的天之骄子们,能受得了太阳的暴晒?学校真不怕把这群祖宗们晒出点什么毛病来?”徐茉莉撑着太阳伞,站在赛道边发自真心地提出疑问。

众所周知,医学部是明德大学的王牌专业,里头的每一个学生都是学校捧在心尖尖上的未来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