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床，楚默顶着淡淡的黑眼圈走出了房间。

楚若芳已经把早饭做好，看见儿子走了出来，便说道：“默默，洗漱一下就来吃早饭吧。”

楚默应了一声，拿起漱口杯和毛巾就走到了屋檐下面。

今天的太阳很好，阳光照在水缸上，引得水光潋滟。

楚默匆匆地洗漱了一番，回来的时候看到了餐桌上的食物。

“妈，今天早上怎么准备得这么丰盛？”

楚家平常的早饭也就只有白粥配榨菜，哪里像现在这样：四个又圆又大的白面馒头整整齐齐地摆在盘子上，咸菜还特地和着面饼块炒好盛在碗里，就连白粥里也加了些许番薯块。

楚若芳笑了笑，拉着楚默的手坐了下来，没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只说：“你先吃着，我跟你慢慢讲。”

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楚默听话地喝了一口粥，果然香甜。

“默默，你怎么有黑眼圈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楚默埋头啃着馒头，含糊地说：“没有，挺好的，有点黑眼圈是很正常的事情……”

楚若芳点点头，又慈爱地摸了摸楚默的头发，低声说道：“你平常又要学习又要兼职，实在是太辛苦了，妈妈对不住你。”

楚默：“妈，你从来都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

“默默你很乖，乖得让人心疼。”楚若芳抬手抹掉眼角的水珠，牵起笑脸继续说：“不过妈妈现在找到活儿干了，你以后就可以不用再奔波。”

闻言楚默停止了咀嚼，一双眼睛瞪得很圆，“什么活儿？”

“就帮大户人家打扫打扫卫生。”

“这谁给你介绍的？”

楚若芳笑了几声，半晌才开口：“你冯姨。”

“冯姨……”楚默彻底放下了馒头，皱着眉说：“妈，你怎么还信她？”

不怪楚默反应这么大，当初楚若芳刚失业那会儿，刘成天天喝醉了找她要钱，被逼无奈之下她只能应聘了冯姨介绍的一份工作。

刚开始一切都好好的，楚若芳也在头两个月按时收到工资，可是随着她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那家工厂就开始明目张胆地拖欠工资，到最后直接被市场部门查出违法记录，该厂所有领导人员一夜之间全都卷铺盖逃跑，从此在东城销声匿迹。

楚若芳好几月的收入全都打了水漂，为这事她没少在刘成那里吃苦头。

楚默不放心冯姨介绍的工作，说什么也要亲自去那户人家看看。

等到他回房间给手机开机的时候，他才发现昨天段闻野又给自己发了好多信息。

段闻野：【没有其他原因了吗。】

……

段闻野：【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段闻野：【别不理我。】

……

段闻野：【晚安。】

他的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这里，楚默的手指不自觉握成了拳。

他实在搞不懂自己的心理，明知道这样下去不会有好的结果，但段闻野的行为总是会在他的心上泛起涟漪。

不想了……

楚默索性暂时将这件事放在一边，换好衣服就和楚若芳一起出去了。

楚若芳要工作的地方在东城城郊，这里远离市中心，废气烟雾吹不到这里，所以上层人士住的地方，连空气都是好的。

母子俩来到了一座别墅前，草坪、花坛居于正前方，绿树环绕着整栋大楼，最外围还有一扇金碧辉煌的大门。

“是这儿？”楚默愣了愣神，迟疑地问道。

楚若芳：“是啊，我都说了你冯姨这次是真靠谱。”

靠不靠谱暂且另说，楚默很疑惑为什么冯姨会为母亲介绍这么好的人家。

“这家大小姐怀孕了，身子虚弱得很，我以前又总照顾巷子里怀着娃的女人，而且也有坐月子的经验，要价又不高，冯姨不就把我介绍来了。”

楚默垂眸思考着什么，这时从里面走过来一个老妇人，她看了看门外的楚默，接着对楚若芳说：“来了就进来吧，小姐等着呢。”

“好。”楚若芳朝那老妇人弯腰，拉着楚默的手臂说：“这是我儿子，不知道能不能让他也进来看看？”

老妇人又扫了一眼楚默，目光落在他破了洞的裤子上，哼了一声：“当这儿是什么玩的地方吗，拖家带口的来？”

她这话说得尖锐，楚默拧眉正想说些什么，楚若芳却用力拉住了他。

“孩子也是不放心我，想看看我的工作环境。”隔着大门，楚若芳朝老妇人笑道：“放心吧，他看看就走，不会打搅小姐和夫人的。”

老妇人冷哼了一声，侧开身子算是为两人让了路。

楚若芳哈着腰，直把楚默带到了佣人房，这里很狭小，连张床都没有，只有一张毯子潦草地铺在地上。

墙角结满了白色的蜘蛛网，破旧的桌子上面摆满了衣服和零碎的物品。

“我白天在这儿工作，困了就躺在地上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