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觉得遗憾或抱歉,连易延只是觉得一份仅限自己的“特殊”实在是来之不易,现在他终于明白这种特殊的感觉有多珍贵。
连易延沉默着没有说话,徐家容以为他的意思是否定,便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
“昨天拍摄的时候,胡经理突然跑进场馆的摄影棚里,把我们都给吓了一跳。他找了半天洛鸢,还问我们有没有看到他,那时候你不在,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洛鸢,没想到你也不知道。”
暂且不提为什么自己非得知道洛鸢的下落不可,现在这些都无所谓,连易延从徐家容的话语中捕捉到了更重要的信息,他问道:“胡经理很着急吗?”
“是啊,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徐家容说,“你也知道,洛鸢一到陌生的环境里就容易找不到方向,胡经理恐怕是担心他迷路吧。”
洛鸢毫无方向感的事情不是秘密,熟悉他的人一般都知道他容易迷路,通常外出的时候,尤其是在陌生的地方,大家都不会让他一个人单独行动。
所以洛鸢后来真的没回到拍摄现场?那之后连易延依然待在场馆后台等待着拍摄结束,他不仅没看见洛鸢,也没看见洛鸢的其他队友。
洛鸢不在拍摄现场,那他又会在哪里呢?与连易延分开后,他甚至没有跟经理打声招呼,就直接回了基地吗?
昨晚洛鸢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又再度在连易延眼前重现,一幕幕画面交叠闪现,就像一场永不停歇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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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赛季宣传片拍摄结束后的第二天,春季常规赛仍在继续。
这次KAE将在南京主场作战,迎战RT战队。
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在南京的比赛场馆,也就是KAE战队的主场,将要进行两场比赛。
KAE与RT的比赛安排在下午两点,在此之后,还有一场DOF战队的比赛。
DOF因为是刚刚组建不久的新战队,所以主场的比赛场馆还在建设中,预计起码要到明年的上半年才能修建完工。考虑到距离的因素,这个赛季DOF一直在借用KAE战队的场馆进行比赛,这次轮到DOF主场作战,自然而然,他们也不得不再度借用KAE的主场馆。
两支战队在同一个场馆比赛,因此,两场比赛被安排在了不同的时间段,在KAE的比赛结束后,才会进行DOF战队的比赛。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连易延觉得这会是平平无奇的一天,就像过去每个有比赛的日子一样,胜利或是失败,总有一个结果出现,给予台下的自己早已历经过无数遍的情绪体验。
但事情往往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DOF战队今天比赛的对手,好巧不巧,就是HWM。
从中午踏出基地大门的那一刻开始,连易延的右眼皮就一直不停地在跳,直到乘上前往场馆的大巴,心里这份隐约的不安也依旧没有消散,像浓厚不散的云雾,盘桓缠绕在他的心头。
没有一点高兴的余地,这种奇妙的缘分仿佛是诅咒,在分手近一年过后的今天,连易延仍然摸不透其背后的含义。
不是恋人也不是队友,两人之间已经毫无联系,一切早就一刀两断,原本不该有什么交集,冥冥之中却总有种力量像块磁铁,吸引着他们互相靠近,他和洛鸢仿佛被看不见的线绑在一起,紧紧缠绕,无法分割。
双方都不愿意看到这场靠近,所以连易延通常是最干脆利落的人,他手起刀落,亲自斩断了连在他们两人之间这条即使分割也会再度接上的线。
而就在几天以前,洛鸢甚至比他更加斩钉截铁,亲自扔掉了那条项链,代表着他彻底跟连易延一刀两断,清清楚楚地宣告了洛鸢的决心。
尽管在决定复出以前,他就料到了这种局面,在他预想不到的时间和地点,随时都有可能遇见洛鸢,毕竟圈内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也许在下一个时刻,以前的队友就会出现在他眼前,也许下一秒,洛鸢就会站在他的面前。
可其他人跟洛鸢的意义终究是不同的,这种不同并不是说不能够相提并论,而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连易延没能弄清这种区别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他没办法否认洛鸢身上的这点不同。
也许是因为在这二十几年的人生中,洛鸢是唯一一个曾经离他最近的人,他们的关系一度产生过质的变化,从队友跃为情侣,又从情侣变为连陌生人都不如,可谓是天崩地裂,瞬息万变,或许连两位当事者本人,都不曾想过他们会是这样的结局。
连易延抬头望向窗外,连续多日的阴天终于放晴,暖和的阳光从玻璃窗外照进车内,直直落在连易延的身上,连易延的半张侧脸浸在暖融融的春光里,终于令他也感受到了一点温暖的感觉。
但这种温暖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过了一会儿,连易延还是伸手拉紧了窗帘,将光线遮挡在窗外,毕竟阳光实在是太刺眼了。
对于连易延来说,阳光只会变成灼人的利器,他不适合走在太阳底下,阴冷潮湿的角落永远是他最应该待的地方。
连易延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座位,刚才短暂的暖意使他有种想睡觉的昏沉感觉,很自然的,他闭上眼睛,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
在以前,连易延身旁的位置绝对不会是空着的,无论是出发前往比赛场馆的途中还是回基地的路上,洛鸢总是喜欢坐在连易延的身边。
大巴车上的座位那么多,他偏偏要选择坐在连易延的旁边,还不是一次两次,连易延很容易就看透了他的小心思,却没揭穿。
通常,连易延是坐在内里靠窗的位置,而洛鸢坐在外面靠近过道的座位上,连易延看风景,他就看连易延。
洛鸢喜欢戴着耳机在车上听歌,他一边盯着连易延看,一边用手指缠着耳机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易延当然感知到了洛鸢的视线,洛鸢甚至没有掩饰的心思,他直直地盯着连易延看,仿佛能从连易延的那张侧脸上看出花来,可连易延并不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什么吸引洛鸢的东西。
除非他这张脸本身,就对洛鸢有着吸引力。
但连易延不认为,自己这张苍白如死人般的脸,会有什么值得吸引人注意力的地方。
连易延若无其事地感受着洛鸢朝他投来的视线,不转过头来与洛鸢对视,只是望着窗外,直到肩膀突然一沉,偏头一看,原来是洛鸢靠在了自己的肩头上。
有时候比赛时间被安排得太早,对于中午起床是常态的电竞选手来说,这种生物钟被打乱的感觉实在是很痛苦,洛鸢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偶尔会听歌在车上睡觉养足精神,可是连易延没想到,他竟然会靠着自己的肩头睡着。
连易延低头垂眉,静静地注视着洛鸢睡着的模样,洛鸢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很放松,也很安心,黑色的耳机线松松垮垮地垂在他队服的胸口前,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这种宁静美好的睡颜,甚至让人不忍心吵醒他,阳光落在洛鸢的脸上,将他漂亮的眉眼勾勒出淡金色的轮廓。
但连易延果然还是无法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他试图伸手去推洛鸢的身体,又意识到这样也许会更加暧昧,于是收回了手。
“洛鸢。”连易延改用另一种方式,喊他的名字。
见洛鸢没反应,他又说:“醒醒。”
“嗯?”洛鸢下意识地直起身子,迷迷糊糊地揉着眼,“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