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事佬元均在导演的眼神示意下笑着走过来,往前推流程,“既然大家都分好组领完任务单了,我们就赶紧开始吧,根据我多期的经验,大家的任务完成度很有可能跟今晚的晚餐或是住房有关哦!”

“啊,均哥,那我们得努力完成任务得第一了。”

两人是老搭档,叶朵朵配合地和元均一唱一和,二人成功地把刚才的事儿翻了篇。

几人又搭了几句话,纷纷开始行动,根据路线去找各组的任务点。

温言和秦屿两个人都是帅得突出,颜值爆表的存在,虽然风格迥异,走在一块儿也是极其养眼,但两人一前一后,隔着快两米的距离,谁也不搭理谁,互相的不待见在镜头面前都懒得遮掩,两个摄像面面相觑,急得脚趾抠地。

这素材怎么剪,难不成就这样放出去让大家都知道温影帝和秦天王两人不和,那势必要引起一场粉丝世纪大战啊,怎么可以!

十几分钟的路程两个摄像走得极其煎熬,拐上曲折的乡间小路又走了一截,可算是看到了任务点。

四周是绿油油的田地,面前是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一块儿淤泥地,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温言嫌弃地捂住鼻子退后几步,扒拉下墨镜扫视一圈,总算是关心起了任务的内容,“秦老师,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秦屿本来也被熏得不行,对为了整温言故意交换任务生出了一丝后悔,但一看到温言这幅模样,再想到众人所说的他那令人发指的洁癖,仅有的一丝后悔之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愈发满意自己的决定。

扬起红唇,笑魇如花的模样像个不怀好意的恶魔,秦屿盯着温言的眼睛,生怕错过他的一丝反应,一字一顿道,“捉,泥,鳅。”

温言震惊地瞪大眼睛,指着淤泥地,满眼的难以置信,脸色难看。

秦屿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点了点头,再次给出一重击,“对啊,就是要下到泥里面去,而且要用双手挖,一条一条找泥鳅,我们的任务量是120条。”

他幽幽叹了口气,语气格外善解人意,“没办法,谁让温老师怕尖嘴动物,那我只好舍命陪君子和温老师一块儿完成这种又脏又臭的任务了。”

温言面色阴沉,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自作自受,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恨不得穿到十几分钟前狠狠扇自己两巴掌。

他不爽,那秦屿心情就愉悦极了,连步子都轻快了许多,淤泥地的腥臭味似乎也没那么熏人了。

长得有些歪扭的树枝上绑着块红布,相当简陋,地上放着两个小桶,两双长筒胶鞋和两双长袖手套。

秦屿走过去看了看,专门挑走了干净的那一套,利索地换上胶鞋,戴上手套,拎着小桶率先迈进了淤泥地,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好看的,杵在又脏又臭的淤泥地里都掩不住他身上那股慵懒优雅的气质。

抬头看向温言,阳光下,那张雌雄莫辨的帅脸白得晃眼,秦屿笑容灿烂,热情地招呼他,“温老师,快下来吧,我们得早点完成任务,不能落后了。”

温言后退两步,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和厌恶,内心憋屈地怒骂故意的秦屿。

秦屿笑笑不管他,自顾自地弯腰挖起了泥,认真找起了泥鳅,反正温言迟早都得下来,整他归整他,任务还是要完成的。

温言看着秦屿沾了满手,覆盖小腿的淤泥,再低头看看自己干干净净的手掌和一尘不染的小白鞋,就不适地全身发毛,暴躁地想揍人。

就这么站着,看秦屿找了一条、两条、三条……

洁癖告诉温言不能去,但敬业的态度告诉他必须去,他上这个节目是有其他的目的,但这也是他的工作,他的任务,不就是捉个泥鳅吗?他以前能为了拍戏接受与他人接触,接受在泥地里打滚,这次不过是挖个泥而已,有什么难的?

温言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努力克服内心的不情不愿,磨磨唧唧一点一点,终于挪到了简陋的红旗旁边,看着手套、胶鞋上的泥点,再想想这些之前可能被其他人用过,他就难受地想要抓狂,想要把这些直接砸到秦屿脸上。

看着他蹲了半天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盯着胶鞋和手套看,一脸深仇大恨的表情,摄像在后面小声提醒道:“温老师,这些都是干净的,是专门准备的,没人用过,泥点应该是不小心溅上的。”

大家都听说过温影帝之前参加某档综艺时洁癖发作,当场拿东西砸人的事儿,从那以后温言就很少上综艺了,节目组这次知道他要来,也在这方面格外注意。

听他这么说,温言好受了许多,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湿巾,对准外面的泥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擦了好几遍,虽然迟早都要下地弄脏,但他不能接受在他穿之前是脏的。

一番折腾,可算是换上了装备,他极其讲究地把自己的小白鞋整齐地摆在一旁,还拿出几张纸盖在上面,生怕被弄脏,也不知道他口袋里装了多少湿巾和纸。

温言拎着小桶靠近淤泥地,试探性地伸出一只脚,伸出,缩回,伸出,缩回……满身的不情愿和抗拒,再次暴躁地想把桶砸到秦屿头上。

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抬头望过去,是害他要下淤泥地的罪魁祸首秦屿直起腰站在那盯着他看。

温言看了看自己试探性伸出的脚,感觉这个动作一点也不符合自己的气质和形象,“咻”地缩回去站好,蹙着眉,语气带着几分恼羞成怒的羞愤,“看什么看?”

秦屿耸耸肩,弯下腰继续找,“你继续。”

温言因为阳痿,极其看重男人的尊严,更不能接受别人看不起他,更别说这人还是他的情敌,秦屿这个态度,让他恼极了。

抱着不能让他看轻和几分争斗的心思,一咬牙,心一横,踩进了淤泥地里,脚下那又软又烂的黏腻感,铺天盖地的腥臭味,让他忍不住胃里翻涌,温言强忍住反胃感,弯腰学着秦屿的动作找了起来。

他努力让自己全身心投入到找泥鳅上去,忽视自己所处的环境和身体的不适,一条,两条,三条……找到的泥鳅越来越多,找得也越来越顺手,适应了许久,虽然还是很不爽很恶心,但小半桶的成果看上去让人成就感满满。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很快过去。

两人合了一下找到的泥鳅数量,终于完成了任务。

温言直起长时间弯曲酸痛的腰,在淤泥地里拖着艰难的步伐上到了小路上,后知后觉被刻意忽视的身体不适反胃感和淤泥地的腥臭味道愈发强烈,跑到一旁的田地边干呕了半天,吐得眼眶泛红,两眼含泪。

秦屿看着他这幅模样,又解气又愉悦,嘴里哼着轻快的小曲儿。

终于换上自己干净的小白鞋,虽然温言全程都很小心,身上没有沾上一丁点淤泥,却总有种感觉自己臭味环绕,并且全身脏得不行。

想起来的路上看到有条干净的小河,温言迫不及待提议道,“我们去河边洗洗吧。”

秦屿感觉自己确实也需要洗洗,就答应了。

两人一块儿来到小河边,水流潺潺,清澈见底。

温言把胶鞋和手套冲干净,又撩着水把小桶外壁和提的手柄冲干净,全部清洗完,洗了好几遍手,又拿着湿巾擦拭了好几遍,手都擦红了,才感觉舒爽了许多。

正打算叫上秦屿回去,一扭头,就看到了秦屿正斜着桶往桶里面灌水。

温言不解且震惊,他不知道秦屿这个缺心眼儿怎么想的,泥鳅这种光不溜秋且极其灵活的生物,在泥里都能钻来钻去来去自如,沾了水哪还行?

“你……”他急忙出声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

沾了水的泥鳅快如闪电,争先恐后涌桶而出,一时几十条泥鳅在水里乱窜。

“快捉啊!”温言手忙脚乱地和秦屿一块儿捉,连自己脚踩在了水里都顾不上,更是忍着洁癖直接上手和光溜溜的泥鳅皮肤接触。

越是慌乱越容易出错,四条大长腿挤来挤去,不知怎么就突然绊到,两个人摔倒在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