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心,咯噔一下,沈香碗暗自攥紧了拳头,好半响才能呼吸。“娘……”

“叫我宜婆子。”

“是,宜婆子。”沈香碗的心在颤抖。

有娘不能认,有亲不能亲,这就是她们的现状。

“我会得机会瞧她去。你以后尽量远离那位冥公子一些……咳……”

宜暄心有不忍,可,这些残酷的事实,她必须要让女儿清楚。

沈家败落了,还不能一家人出入为奴。为了能与子女在一起,她舍弃了珍藏已久的宝物。买通牙人,把他们当成是陌生人聚在一起,并且专门打听到这一家权势较大的候府之家,入府,以图后谋。

可是,选择了这一条路,前进的路上必然充满血腥。

然则,她们的命,只能在没有路,全是野兽的荒林里践踏出一条新路来……

沈香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屋的,只是通过断续的话,得知茹月前些时候,曾被伤了元气。而更多的消息,则是她们这一批新近入府的奴才,有不少都被玩死,或者是玩残。

“那些被玩的略残的家仆,其实有不少是可以利用的。我会嘱咐一起进来的人,令他们多照看,引着她们一些。只要给一盏明灯,这些人……其实也可以走的更远的。别小看这府里的任何一个人,合适的时候,他们会给我们带来难以想象的作用。只有我们闯出一条路来,以后茹月,还有最近你们瞧见的阴影的事情,才不会着落在我们身上来。所以丫头,这一条路,你必须挺直腰,笑着走下去……”

亲娘也就是现在的宜婆子的话犹在耳边,脑子里面纷乱的很。回屋后,用冷水浸了浸脑袋瓜,才理清了一些思路。一想到茹月,那个当初自己从残冷男人手里救下的小猫儿……她的心,又一阵阵抽痛。茹月于别人,只是一介奴才,于她,却是情深如姐妹。

此次据说冥公子招待的客人,把茹月单独留下来两柱香的功夫。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能详细知道,茹月好转后,也只是冲宜婆子纯真的笑……

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丁点影响。

但沈香碗知道,以茹月的脾气,轻易不会显露出情绪来。

她心焦,想要知道茹月到底好也不好。在这其中,办事也招得含笑略有些不喜。

这一天,好不容易得了信儿,知道茹月要去侍候赵婆子,便也悄悄潜往赵婆子的屋子。

当人奴才,并不是只侍候主子便好。

象她们这样的份位低,新来不久的丫头,往往会被老人叫去侍候。

美其名曰“调教!”

实则,是侍候这些资格老的人,随便,敲打一番。

茹月和她,都没有逃脱过侍候赵婆子这样的老人。

屋里卧榻上,赵婆子半倚着美人榻,享受着茹月不轻不重的捶打,“上一次,那位公子对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茹月长睫轻扫,轻“喏”了一声。

“哼哈……”可是,转眼功夫,茹月手腕上就被针扎了一个,血珠子随着针尖儿拔出来,赵婆子满意地吹了吹针尖。“与人说话,走心点儿。”

茹月颤抖着大声轻应,“喏……”

“啊……”又是一针扎来,茹月痛的不敢抹泪,只是匍匐在榻,榻上,婆子如看蝼蛄一样,轻慢地吹了吹针尖,“应声,太小,主子听不见。太大,是不敬。”

“喏……”这一次,可算没被戳中。但茹月内心却深恨不已。她们这一批拔到林副管事治下的奴婢,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就算是她百般殷勤,也被各种挑剔。再任由这个林副管事上位取替原来的管事,她们的境地……怕是堪忧!

“咱们做奴婢的,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但凡主子们高兴了,那咱们就做的好。若是一个不喜,咱们就得舍了命。看你小小年纪的,到也是个明慧懂事儿的。往后,嬷嬷有好事儿,自不会错过你的。”

“嬷嬷误会了,上一次那位清风公子,他就只是让我扮演了一个妹妹的角色。一直要我管他叫哥哥,还非要喂我吃了点心,才放奴婢离开。”

“哦……”赵婆子疑惑地瞅着她,似乎不相信这个理儿。要说来,人家主子们在屋里具体怎么做的,她们当奴才的再怎么着,也不敢轻易去窥视。现在茹月如此讲,她也就没再多说。

“乏了,容我先眯一会子。”

“是,嬷嬷。”

茹月小心为她打着扇子。

看着赵婆子睡熟了,这才掩上小被子悄然离开。

才出了院子,便被暗处窜出来的一只手狠狠拽着往树林里面拖。

“茹月是我。”

看见来人,茹月暗自松了口气。

她反手握紧沈香碗的手,“小……胖……轻点……”

“小胖子!”沈香碗纠正了一句,茹月涩然一笑。

“你的手……”看着上面明显淤青,还泛着红肿的几个小点点,沈香碗气结,“那老婆子又虐待教训你了!”

茹月轻轻摆手,“无妨的,我这还算是好的。据说,昨儿个侍候她的小利,被打的趴在榻上,饭也没的吃,腿,也略有些坏了……可怜小利才不过七岁呵。”

这话,听的沈香碗张着嘴,再说不出话来。其实,最近看似挑了不少的奴才,然则,好多都被虐待的极惨。活着的,也都是伤痕累累的居多。

“最近府里,林副管事据说要升上后院总管事了,所以她下面的人……就嚣张了些。在我们新人面前,想要得脸儿,树威的时候较多。且忍耐一番罢。”

沈香碗冷笑,“忍耐,何时是个头儿。她们所有人都认为那人会坐上后院管事的位置,如若坐不上去呢?”

茹月震惊,“小丫……你是想?”

沈香碗微微点头,“与其让这样一个残暴的后院管事上位,到不如,在她没上位的时候,把她拉下来。且容我们再细相信,总会有法子的……”

俩人沉默着,一起潜行到前面距离径道较远的树丛下。在这候府大院儿的,就算要说个私已话儿,也须得藏着掖着。

才刚猫到这么一个好的地方,便听到前面不远处树传来斥骂声,以及闷闷的哼哧声……

第五章:且行且活的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