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是近来府里年下的各项礼单,还有老祖宗等人的各项安排。”
“给我瞧瞧。”
掌家的媳妇,事情总是极多的。看出来几处错漏,季夫人气的挑高了眉。
“此处,叫何婆子来问上一问,这一燕窝的采买,向来是她在处理,何故银钱如此之贵了!”
“还有这儿,我记得上旬之时,才采购了的东西,怎么又要给老祖宗添置?”
“这一房,三房的,如何来的这么多的礼单儿?”
……
但凡种种挑出来后,季夫人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疼。可是,向来好强的她,想着这会儿若是因为怀孕把权利交出去了,只怕,到时候再要收回来,便千难万难。尤其是府里的老五,一直盯着自己的掌家宝座,是以,她哪里敢放松啊。且,她也没跟老祖宗说这事儿呢。
“回夫人,这些东西,老祖宗说要用到的,我还能怎么的。”
“回二夫人,那三房的书画,是二老爷也应允了的,说是兄弟同族的,不可慢待了兄弟们。”
“这长房的四小姐,最近可是一直病着的,我们做下人的,总不能不管顾,不叫大夫吧。那开销什么的,因着病了,自然也多了……”
看着下面各色借口推托,二夫人的肚子疼的更厉害了……
第二十六章:绝望的二夫人
她还想强自撑着,一会儿又有一位姨娘前来。
“夫人,你这般克扣奴家屋里的物件儿,二老爷知道么?此事,我定要与二老爷告之,哪怕我是一个姨娘,可是走个亲蹙,送个礼,也断不能被夫人你这般做贱克扣的。”
“我说弟妹,你这么算计着我的各色礼物,让我当弟妹的可不好为啊。还有我们房里的何姨娘,即将生产了,只是拔了一上结红参之类的,你就叫唤个不停……”
接连几天,二夫人天天被这样的繁琐事情劳累着。到最后,动了气之后,下狠心整治府里的麻烦。可是,这一动怒,胎气,终归是动了。也是这时候,全府的人都知道二夫人怀孕了。老祖宗听闻此事后,愣了一下,才欢喜起来。带着院里的人,当天就亲自去看望这个给力的管家儿媳妇儿。
大夫前来,一再嘱咐要好生将养,再这般劳累过度,只怕孩子保不住。
是夜,老祖宗,还有二老爷亲自商量了一番,一再的劝说之下,二夫人才不得不把大权下放给了五房。
当然,也不是全部下许,只是把好些事务,转交给五房。
“你都有身子的人了,就休要再这般折腾,老五那一房的人,也是个争气的,我看啊,就由着她去管理吧。”
一边儿,五夫人俏立在侧,听闻老祖宗此言,更是赶紧上前脆声接话。
“嫂子你就莫要与我客气,在娘家的时候,我也与母亲学着如何管家的。这会嫂子你有身孕在身,弟妹自当竭尽全力来帮着分担的。”
老祖宗一脸慈爱,“阿微啊,这些年辛苦你了,好不容易能为老二的开枝散叶,这一举得子,你以后也不会再为此事烦恼了。”
季夫人一想到二爷身边的那些个狐媚子,内心还是赞同的。“那就听母亲的好意见,劳驾五弟妹也与我一并掌家了。”
本来,一切都还好好儿。
这么养胎的日子应该算是顺利的,可谁也不会想到,就在这时,季夫人唯一的儿子昌哥儿,居然在去往族学的时候,愣是掉入湖里一直高烧不退。
季夫人急火攻心,胎……滑了。
偏偏,雪上加霜,昌哥儿也就此一命呜呼。
这连续的打击,差点把季夫人没弄疯掉。
整个候府里面,一时间凄风血雨,人人自危。
“想不到,此事还真教妹妹你猜中了。”
茹月和沈香婉在浣衣局僻静处浣衣时,轻轻感叹。
“呵呵,接下来,你觉得这府里会是何光景?”沈香婉冷笑着反问。把手里的衣服翻了翻,又继续捣了捣。
“还能怎么着,若这一切真的是那人所为,我不得不说,她是真的高明,高明的,把自己摘的一干二产净。如果为了要给自己的亲生骨肉守着产业,想来,这会儿她定会再找个由头儿,把二夫人再度扶上掌家之位才是。且,会让二夫人越发信任于她,觉得,这府里,只有她才可依赖的才对。”
沈香婉深深点头。“不错,所以说,这府里,是了需要忌惮的,怕要数这一位老祖宗。咱们的人员,到现在也不容易安插到老祖宗的院里,可见,此人是多疑,又不爱相信人的存在。如此一个人,咱们打现在起,就须得得着机会,好好发展一下她院里的人际关系才好。这个人啊,真不是好相与的呢。”
茹月轻轻颌首,“对了,请那位给九爷当师爷的事情,可有法子了?”
沈香婉络眉,此事,还真有点难为啊。
“还在想法呢。”
想要一个奴才,这原也是个极简单的事情。可是,就在于,这个人,现在被五夫人的人盯着了。
外放管事,且还是极能干的人,这样的人才,但凡不是太傻子的,也能清楚一点。
“所以此事,咱们须得在五夫人没有盯着之前,怕是要给那何先生透个风声。好教他知道,五夫人那边儿,可不是好相与的。”
“嗯,此事,可能得我们多去何先生处走动。还有小七,也让他多在何先生处撒娇,打滚什么的。”
其实,这事儿沈香婉和茹月去办也还是凑合可以办的。
她俩现在也只得九岁左右,在这府里,又是奴婢身份。
何先生现在同样身为奴才,且,还是一个扫地的。是以,双方走近,也是可行的。
这般思量着,沈香婉决定,第二天,接着去何先生处。
她如今也学会了一些各色下棋的招术,与何先生早就熟稔,此时,要做的,就是去缠着何先生走棋。
小姑娘原就长的胖乎乎,声音也软,远远一来,便脆叫着,“何爷爷,何爷爷,可有好东西了呢……”
何德平这一年多来,过的极度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