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原来真的是你。”见到她,季清雅明显高兴了不少:“早知道你会来,我就把婚礼地点发给季铭了。”
孟遇雪略有惊讶:“原来真的是你母亲?”
季清雅对季如砚的风月事迹带着习以为常的调侃:“是的,今天我母亲的婚礼,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我母亲的第八任丈夫了。”
她看了眼周围,见没人关注这边,便也毫不避讳地聊起了八卦:“以前季铭还会听话来参加,后来有一年,我妈和骆叔叔的侄子结了婚,也就是季铭的堂哥,季铭就不肯再参加她的婚礼了,怕下一次碰到的新郎又是哪个熟人。”
想象了一下季铭当时的表情,孟遇雪忍不住失笑:“……季阿姨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看来你和她以后会相处得很愉快。”季清雅举起手中的红酒和她碰杯:“季铭就不行,他对感情太理想化了,一生一世,听起来是很浪漫,但谁能真正做到这一点呢,年轻鲜活的肉体总是会更吸引人。”
季清雅的目光落到她空空如也的无名指,笑了笑:“其实我也知道,你和我母亲是一样的。”
孟遇雪挑眉。
“毕竟是季铭第一次喜欢别人,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支持不行。况且,你看起来似乎比我妈更长情一些。”季清雅含蓄地止住未尽的话语,冲她举起酒杯:“希望下次我妈的婚礼,能够看到你和季铭一起来。”
来参加婚礼的人大部分都是奔着生意上的人情世故,更何况又不是第一次看季如砚结婚,并没有几个人在意这段感情的来龙去脉。反而是孟遇雪认真欣赏了现场播放的恋爱纪录,新郎梁涔,二十三岁,是季如砚养的那条狗的家庭医生。
她忍不住拍照发给了季铭。
自己妈妈这么幸福的时刻,还是得让季铭见证一下。
季铭几乎是秒回:“你不是去旅游了吗?”
季铭:“原来只是参加婚礼啊哈哈微笑/微笑/”
季铭:“但是新娘为什么这么眼熟?”
季铭:“……”
手里还在不断地弹消息,孟遇雪没回复,开了静音,挂着笑容坐在位置上等待即将开始的婚礼。
中途似乎出了一点意外,她看见酒店的侍应生匆匆跑来跑去满头大汗,附到季清雅耳边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季清雅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视线向宾客座位中搜寻了一下,落到孟遇雪身上。
孟遇雪很主动地起身走向了她。
“怎么了?”
季清雅揉了揉眉心:“请来的钢琴师和神父都被我爸绑架了。”
她抬眼看孟遇雪,露出了些许歉意:“我不知道会不会太冒犯你,毕竟以你的身份在婚礼上给人弹琴的话……”
“我只是开琴行的,能有什么身份。”孟遇雪微笑道:“我很荣幸。”
孟遇雪只弹了新娘入场时时的婚礼进行曲,当新郎新娘交换完戒指以后,找来替场的钢琴师也到了。
仪式结束后季如砚特意过来拉着她的手:“真的太感谢你了。”
“就当是我的婚礼祝福了。”她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温声道:“祝你新婚快乐。”
季如砚握着她的手,看了又看,舍不得放开:“唉,难怪季铭这么喜欢你呢,我都心动了。可惜他命不好来晚了,不然还能听你喊我一声妈妈呢。”
孟遇雪笑了笑,似乎并不意外季如砚在海边的搭讪是故意为之。
季如砚和她越聊越投缘,直到新郎梁涔来将她牵走,季如砚才恋恋不舍地同她挥手:“等回国的时候,我再邀请你来家里。”
不远处沈构再次被人群包围住,孟遇雪换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吹风,正想看看季铭的消息,一盘甜点突然被放到了她面前。
她抬头,发现眼前是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英俊男人,脸上挂着浅淡笑容:“介意我坐你面前吗?”
孟遇雪眨眼:“我要是介意,你会不坐吗。”
对方当做没听见,坐到了她面前:“这里的甜点很不错,是你会喜欢的口味。”
他看着她,目光有些舍不得移开,平和的语气中满是温柔的怀念:“很高兴能再见到你,遇雪。”
“你知道我最讨厌在休息的时候跟人聊工作。”
孟遇雪缓缓叹了口气:“我一点也不想在这里见到你,梁熠。”
12 选筹码
孟遇雪很少对人流露出直白的不礼貌,梁熠是第一个。
但他已经对孟遇雪这样的抗拒态度习以为常,笑着道:“我还以为过了这么久,你会对我有一点想念。”
孟遇雪打量了一番他那张没什么变化的脸:“如果不聊工作的话,我会比较愿意想到你的脸。”
奈何梁熠充耳不闻,简单寒喧后便直奔主题:“我听说你退隐后不久便结婚了,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婚复出。”
孟遇雪盯着他看了几秒:“我应该没有说过我要离婚吧?”
“但是他配不上你。”
孟遇雪挑挑眉,语气戏谑:“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在质疑我的品味。”
“品味再好的男人也不行,因为谁也配不上你。”梁熠视线落到她漂亮的手指,语气怀念:“在婚礼上听见钢琴声响起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没有人能弹出像你一样的琴声,你还年轻,前途无限,不该为一个男人停下你的人生。”
孟遇雪难得几次感到头疼都是因为梁熠。
她想起刚和他认识时,他也是这样,一本正经地说出一些狂热痴迷的话,字里行间只有一个中心主旨你应该被所有人看见你的才华。
本科毕业那年作为优秀毕业生,孟遇雪参与了毕业典礼表演了李斯特的《死之舞》,下来以后便被人拦住了。
年轻英俊的男人站在她面前,贴身裁剪的西装笔挺,从相貌气质到穿着,无不写着贵气优雅。他看着她,眼底满是光亮,向她递出名片:“像你这样的天赋和能力,应该拥有更大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