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漓尘无视白前犹如毒蛇盯住猎物的凶狠眼神,将桌上的那撮头发丢到白前怀中,没好气道:“你自己看看这个!”

白前反射性抬手接住,摊开手掌一看,一小撮乌黑光亮的头发静静地躺在手心上,他一时没有想通,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九夜漓尘提示道:“迷心咒。”

白前捏起那撮头发,看着担架中的儿子,这下子便明白了个大概,他太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他从小想要什么,他是千方百计的也要得到,只是没想到他这次居然胆大包天的用这些邪门歪道的术法。

他平日里的行为是混账了些,可自己时常对他耳提面命警告不可接触这些邪术,他也是知晓的,怎么这次就明知故犯呢。

他如今虽然做错了事,但他也是他的心头肉啊,看到这些触目惊心的爪痕,想到他被分食的样子,怎么可能会不心疼?

全力的压制下惊怒交加的情绪,可声音依旧带有咄咄逼人的架势,“可他为何会变成这幅模样?”

九夜漓尘淡淡道:“那就得问他自己啦,是与何人勾结不成反被算计,自食恶果。”

白前两手一摊,逼问道:“你说他与人勾结,那到底是谁?羽璇宗的护山结界,若没有得到准许,峥儿如何进得来?若是硬闯,只会被结界的罡气震伤,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若无羽璇宗门人相助,他怎可能进得了玉昆山?”

这时南宫珩桑上前道:“白岛主,事已至此,也只能请你节哀。但,也请白岛主慎言,羽璇宗的名誉容不得他人践踏!”

白前冷沉着声音问道:“那你们又是如何找到峥儿的?”

九夜漓尘懒得再和他纠缠,轻抬下巴示意楚存墨上前说明经过,楚存墨会意上前,将看到凌知意、发现白允峥的经过尽数和白前讲明。

白前听罢,双眼盯着楚存墨,又指了指陆茌平,道:“听你这么说来,是北辰仙尊要你和他一同去查看魈山外围的啦?”

楚存墨点头道:“不错!”

白前又道:“那北辰仙尊又如何这般确定峥儿是与他人合谋,而不是有人故意煽动,有意为之,以报旧怨呢?”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白允峥的遭遇不是他有意犯下的,而是他九夜漓尘记恨白允峥轻薄爱徒的事,暗自筹谋,派人后背煽动白允峥使用邪术。

再派人藏起身躯,就是为了让白允峥元神消散,不得好死,只是没想到身躯会被野兽啃食,为掩饰罪过,继而又将计就计的称羽璇宗有内奸,贼喊捉贼。

本来念着他丧子,不想太过计较,却不想人家根本不领情,还打算把这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九夜漓尘就是在好说话也是无法咽下这口气的。

“白前。”九夜漓尘声线平淡又冷肃道:“既然管不好儿子,当初就别生!你儿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些下流无耻的事,现在他自己是罪有应得。

若非得本尊弟子带回这幅残躯,只怕他将暴尸荒野,沦为野鬼,自己教不好儿子,还想把这脏水泼本尊身上,你是想以此推脱责任来昭告天下你白前教子无方吗?也难怪白允峥如此小人,现在看来不过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罢啦!”

白前气得直哆嗦,怒视着九夜漓尘,半天都回不过一句话来,左堂主上前护主道:“口下留德!”

第三十七章:明面结怨(参加大赛)

公玉弦顾摇着一柄折扇,笑道:“德之一字也得品行端正之人才配得上,对于那些不分是非黑白的人那就没这个必要啦。”

左堂主气得不行,“这么着急否认,是试图掩饰什么吗?!”

公玉弦顾依旧淡淡道:“非是掩饰,而是因为人证物证具在的铁证事实不想再过多纠缠下去。”

九夜漓尘接话道:“白允峥若心中没有鬼,又为何如此轻易受人撺掇,那背后之人不过是刚好给了你儿子一个机会罢了。”

白前双眸危险眯起,扫过堂内众人,羽璇宗现在如日中天他奈何不得,但终有一日,他定会新仇旧恨一并报了,用九夜漓尘的血肉祭奠他的峥儿!

“走!”

白前奋力一甩衣袖,大跨步地往外走去,身后的人得令将担架抬起,连忙跟上。

白竹茹红着眼睛,恨恨地剜了楚存墨和陆茌平一眼,然后又不经意般的扫过九夜漓尘,也跟上了父亲的脚步。

木为春轻轻扯了扯陆茌平的衣服,低低道:“这回咱们是真的与含灵岛生怨啦。”

声音虽低,但修真之人无一不是耳聪目明的,九夜漓尘看了木为春一眼,道:“本就面和心不和,如今不过是把那一块遮羞布扯开了而已。”

南宫珩桑道:“白前此人心胸狭隘,就算他明知道白允峥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但他还是会将这笔账记到咱们身上。”

公玉弦顾将折扇收起,道:“甭管他怎样,咱们又不做亏心之事,怕他什么。好啦,折腾了一夜,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九夜漓尘走在最前面,听着后面三弟子的窃窃私语。

木为春双手环抱胸前,问道:“你们说这帮助白允峥的到底是谁?不会真的是咱们宗门的人吧?”

陆茌平努了努嘴,道:“师尊都不知道,我哪知道啊。”

楚存墨分析说道:“那个人好像是故意的,就想挑拨羽璇宗和含灵岛的关系。”

木为春道:“可咱们跟他们本来也没多大关系啊!”

九夜漓尘突然停顿道:“存墨说得不错,那个人就是想要将本就岌岌可危的状态变成如今的仇敌,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掀起什么动荡啊……”

三人看到他们的师尊这么忧心,也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安静地跟在九夜漓尘的身后。

而九夜漓尘心内的不安越来越大,刚穿越过来时,他只想着好好见识神话故事中才有的法术修为、妖魔鬼怪,再好好替原身照顾他的弟子。

可是现在他总感觉发生的这些事都是有一双手在操控着,一步步将他们套进局里,他们都是他的棋子,他们一直在他的监视下生活。

这种被人窥探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背后发毛、恶心,他也曾试图找过原身,问问他,可是自他们那第一次会话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就好像真的消失了一般。

回到房间后就把自己整个人埋进被窝中,但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入睡,干脆起来,在银杏树下的空地上练起了剑法。

陆茌平三人刚走进弟子房的院门,楚存墨又突然转身离开,木为春问道:“存墨,你要去哪里?”

“哦,我想去厨房弄点吃的。”楚存墨说道:“算算时辰师姐也该醒啦,我送点吃的过去给大师兄,他照顾师姐定是没空走开的。”

陆茌平摆摆手,打了个哈欠,道:“那你去吧,我先回去睡啦,困得我眼睛疼。”

木为春也伸了个懒腰,道:“那你也早点回来休息,我也先去睡啦。”

楚存墨应道:“我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