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跟在霍祈身旁,有人提到她便笑着点点头,但大多数时候都不用她开口,霍祈便已经帮她挡开大部分的交流。
“怎的世子只喝茶不喝酒啊?难道是看不上我们这群做长辈的?”
霍祈的七叔霍光突然开口,张嘴便是阴阳怪气,箭头直指向霍祈。
但凡和霍祈亲近些的便都知道,霍祈向来不饮酒,别说是这种家宴了,就是陛下设宴,也是给了霍祈特权的。
而霍光在这种时候提出这一句,摆明了就是在故意找事。
霍祈却并没有什么表情,只声音冷淡地开口:“小辈并无此意,只是不擅饮酒,恐扰了各位长辈的兴致,故才以茶代酒。”
霍祈的话才刚一落下,刚才便围在周围巴结讨好的几位叔伯便立马应和起来。
“是啊是啊,这就是自家家宴而已,何必拘泥于是茶是酒。”
但霍光却不满意这个说法,端着酒杯便强硬地送到霍祈面前。
“你们愿意可不代表我愿意,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哪里有长辈喝酒晚辈只敬茶的道理?!”霍光不依不饶道。
0017 送‘礼物’(微恐)
姜青看得眉头紧皱,霍光虽是霍祈的七叔,但实际年龄并没有比霍祈大多少,就连娶妻也只不过是早霍祈一年而已。
眼见事情被闹得有些大了,姜青悄悄拉了拉霍祈的衣袖,往前一步抢在霍祈之前接过酒杯。
“七叔说的也有道理,但松山实在是不胜酒力,就让我来敬您一杯吧。”
姜青说着,已经仰头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霍光脸色青黑,瞪眼看着她:“我找霍祈,你凭什么替他?!”
姜青拿着空酒杯重新送回给霍光,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七叔,夫妻本是一体,是我喝还是我夫君喝有什么重要的?”姜青声线温良,没有一丝攻击性,但就是怼得霍光张不开口再说什么。
手腕突然被霍祈拉住,姜青抬头就看到霍祈正垂眸看着她,眉头紧蹙,视线在她脸上来回扫视。
“我没事。”姜青悄悄对他做口型道。
手腕内侧的皮肤被霍祈用拇指轻轻摩挲两下,他指腹的薄茧磨在皮肤上带来细微的痒。
但更多的,是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你一个女人就是不行!我”霍光绞尽脑汁还是不肯就罢,干脆张嘴耍起赖来。
“七叔醉了,毕谨,扶七叔去偏房休息吧。”
霍祈没给他再说下去的机会,开口打断,冷玉般的声音落下,没有任何人敢再开口说什么。
看霍祈脸色不好,其余想上来套近乎的人也纷纷讪讪站在旁边,不敢再走近。
“刚有吃过东西吗?空腹饮酒伤身。”
霍祈声音温润,牵着她的手一起落座,还盛了一碗面前的汤羹送到姜青手边。
终于能不用再和人周旋,姜青缓了缓忙得酸痛的肩膀,低下头小口地啜饮起来。
可刚喝一会儿她就发现了不对,马上就是今晚的开场戏曲表演,可却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姜青心里一惊,连忙和霍祈匆匆说了一声从席上退出去查看。
好在应该只是一点小问题,姜青才刚出来,不等她赶到便已经解决,席间的乐声照常响了起来。
姜青松了口气,暗嘲自己真是为了这个中秋家宴绷得太紧了,连这样一点小问题都吓得她慌了神。
正想原路返回去,墙头却突然翻身而下一道黑影,一把捂住她的口鼻,抵着她便推向墙尾角落。
刚出来得急,姜青怕席上再有什么事她来不及处理,便把绿袅安排在那边帮她盯着,此时她身边连一个跟着的人都没有,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姜青试图挣扎,却被对方三两下彻底控制住,与此同时黑衣人扣在头顶的宽大帽檐也随之滑落,露出底下的邪俊面孔。
“多日不见,嫂嫂想我了没啊?”
霍涔浓黑的眉眼透着邪气,见被她发现,便干脆放开了挟制她的手,朝她挑眉开口道。
姜青两眼瞪大,第一反应便是赶紧四处查看有没有人在周围。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姜青紧张道。
霍涔微微侧身挡住她四处乱看的视线:“嫂嫂这话说的,你办的中秋家宴,我们既是一家人,我又怎么能不出席呢?难道……嫂嫂不欢迎我,不想我回来?”
看霍涔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姜青便直觉事情不对,后背都开始阵阵发寒。
“你是侯府的人,中秋家宴也是侯府的家宴,随便你来不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姜青说着便想走,但奈何她完全被霍涔圈在身体与墙壁之间,只要霍涔不想让她走,那她是绝对无法离开的。
“别急嘛嫂嫂,我可不是空手来家宴的,我还带了礼物。”
霍涔垂眼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幽深瞳孔看不到一丝光亮,透着几分诡异的危险。
“礼物你给侯爷或世子都行,给我做什么?”姜青防备道。
她不了解霍涔,还不了解和她相处了五年的李怀谷吗?
这五年间,她也没少见过李怀谷给人送‘礼物’。
比如城东边的那家豪绅,他当街纵容儿子放狗咬伤数人咬死一人,当夜李怀谷就翻墙去忙了一晚上。
临走时的李怀谷脸上带着兴奋,笑着跟她说是要去送礼物,当时她还疑惑,对着这么个恶人为何还要送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