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林西合上书，封面上印着《失忆症患者的康复治疗》，"就是...还是想不起来以前的事。"

男人镜片后的目光闪了闪："慢慢来，不用着急。"他看了眼手表，"我待会还有个会议，你好好休息。"走出病房时，纪方泽感觉后背已经湿透。他靠在墙上，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眉心。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助理发来的消息：【纪总，林先生的替身合同已经处理好了。】

他攥紧手机，指节发白。三天了，他再也没碰过林西一下，连他睡着后进入病房都刻意保持距离。可越是克制，那种想要将人揉进骨血的冲动就越发强烈。

"纪总…？"护士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您还好吗？"

"没事。"纪方泽重新戴上眼镜，恢复成那个温文尔雅的总裁，"我去趟公司，你们看好他。"

他需要一管镇静剂，不是给林西的，是给自己的。三天来，他每晚都靠药物入睡，否则满脑子都是林西在他怀里颤抖的画面。

"纪总，"助理推门进来，"这是您要的林先生的脑部CT复查报告。"

纪方泽接过文件，指尖触到纸张时突然想起林西手腕的温度。他猛地攥紧报告，指节发白："放这儿吧。"

等助理离开，他立刻从冷藏柜取出一支镇静剂。针头刺入静脉的瞬间，冰凉的液体带来短暂的清醒。他靠在墙上，任由药物在血管里流淌，就像那天林西的血染红他的袖口。

手机突然震动，是病房的监控画面。林西正在看书，纤细的手指翻动书页，阳光在他颈侧投下细碎的光影。纪方泽感觉刚注射的镇静剂似乎失效了，喉咙发紧。

他快步走向洗手间，用冷水拍打着脸。镜中的男人双眼发红，领带松垮，哪里还有平日里的从容。他扯开领带，在片场见到林西的第一眼他就感觉林西他回来了，之前的表现都是他故作镇定罢了，他怕林西醒过来不原谅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可是他失忆了，没有以前的记忆。

"该死。"纪方泽一拳砸在镜子上，裂纹中映出无数个扭曲的自己。他摸到口袋里的药瓶，倒出两片镇定剂干咽下去不能再把林西吓跑了。

回到办公室时，他强迫自己处理文件。可钢笔在纸上划出的全是"林西"两个字。他撕掉那页纸，却看见抽屉里林西的替身合同。上面的字样刺痛了他的眼睛。

"纪总，"助理的内线电话响起，"林先生的经纪人来了，说要谈解约的事。"

纪方泽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最后的理智："告诉她，林西现在是我的病人，一切等康复后再谈。"

挂掉电话，他又倒出两片药。这次他数着秒等药效发作，就像在数着与林西之间的距离。一步，两步，三步...不能再近了，再次失去他的痛他承受不了，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现在的林西。

默了默，纪方泽深吸一口气，决定去见见林西的经纪人，先把合约解决了。

拨通助理电话“把她带去接待室”。

当他来到接待室，看到那个精明的经纪人正翘着二郎腿等待着。

“纪总，您也知道林西现在这样，我们耗不起。”经纪人开门见山地说道。

纪方泽冷着脸以前的林西于他而言只是替身，他可以不在意，但是现在的林西任何人想动他除非从自己的尸体上踏过去，一个小小的经纪人他还没放在眼里。

“我说了，等他康复再说。”

经纪人哼了一声，“纪总，您我都清楚，林西现在这样是谁造成的？”

“你在威胁我。”纪方泽眼中闪过狠毒眼睛冷冷注视着周媚“说说吧 你想要多少想清楚再回答！周小姐！或许没有人告诉过你我不能惹！上次敢这么和我说话的人，尸体还在公海里飘着呢”。

“我～～！我只是想尽一个经纪人的责任，”周媚恐慌道。

就在这时，别墅的护士打来电话说林西不见了。纪方泽的心一下子揪紧，顾不上周媚匆匆赶往别墅，周媚浑身发软从沙发上跌倒在地瑟瑟发抖，太可怕。

纪方泽的助理走进来，低头看了一眼周媚，走到她对面坐下，将一份文件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周经纪，我们总裁让我来处理后面的事，接下来将由我和你对接林少爷的后续合同，我们总裁希望你能和林少爷解约，当然违约金将由我们全部承担，不过你对林少爷的所作所为总裁会不会计较就要看周经纪的表现了”助理不屑说道。

“张助理！求求你你帮我在纪总面前求求情，看在林西是我帮他找到的份上，饶我一命，林西的合约我马上作废，我马上签字，钱我不要了”周媚爬起来翻开文件签上自己的名字，举起文件递给张助理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张助理拿过文件，这些人都是一个德行，欺软怕硬，压榨林西的时候不知道收敛还敢跑到纪氏面前要钱，不自量力，现在知道怕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周经纪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呐”张助理拍拍她的肩膀走到门口，转头道“对了，交接完了，周经纪自便”拿出纸巾，擦了擦手，丢进垃圾桶走出了接待室。

周媚瘫倒在地“完了”。

等纪方泽匆匆赶到别墅，病房内空无一人，只有那本《失忆症患者的康复治疗》还放在床上。纪方泽四处寻找，在别墅花园的玻璃花房内发现了林西。林西抱着膝盖坐在那里，眼神迷茫。纪方泽慢慢走近，轻声问道：“为什么悄悄跑出来了！”

林西抬头看着他，“我好像记得一点东西了，关于你的，很模糊。”

纪方泽愣住了，内心的防线仿佛被这句话击中开始崩塌，他缓缓蹲下身子，伸手轻轻触碰林西的头发。

第 4 章 林西被全面监控

玻璃花房蒸腾着潮湿的暖意，林西的指尖抚过百合半透明的花瓣，露水顺着叶脉滚落，在衣服上洇开深色痕迹。这是他住进别墅的第七天，医生说伤口需要静养，可他实在待不住就偷偷跑了出来，"温度还合适吗？"纪方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林西正盯着玻璃幕墙上的某个光斑。那些六边形拼接的透明屏障倒映着层层叠叠的百合，某个瞬间他似乎看见红色亮点在花影间闪烁，像是沉睡巨兽骤然睁开的眼睛。

西装下摆扫过他的脚踝，纪方泽将薄毯披在他的肩上。男人修长的手指在触碰他发梢时停顿半秒，这个充满克制动作的让林西想起那天，他隔着诊室玻璃观察自己的神情专注得仿佛在修复一件宋代官窑瓷。

"二十八度恒温，空气湿度65%，负氧离子浓度是市区的三倍。"纪方泽看着智能温控面板，液晶屏蓝光映亮他镜片后的睫毛，"你的确需要这样的环境来重建神经突触，以后可以经常来坐坐。"

林西紧紧地拢了拢身上的薄毯，仿佛想要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人造暖风吹拂而过，带着一股清新的百合甜香，轻柔地钻进他的鼻腔。这股香气让他感到一丝宁静，但同时又有些异样的感觉。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那些插在水晶瓶中的百合花上。那些花茎异常笔直，就像是经过精心修剪和排列一般，没有丝毫弯曲或倾斜。而且，仔细看去，切口处竟然泛着微弱的金属冷光，给人一种神秘而冷峻的气息。

林西不禁想起了被接到这座别墅后的情景。当时，天空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纪方泽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出现在他面前。那把伞的边缘同样有着这样的银边装饰，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形成一串串发亮的水珠，宛如晶莹剔透的珍珠项链。

纪方泽的声音打断了林西的思绪：“要试试新到的安神香薰吗？你以前喜欢的。”只见他从口袋中缓缓取出一个精致的鎏金玻璃瓶，瓶身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瓶身上精美的鸢尾花纹路，似乎在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细腻与优雅。

“这款香薰是由大马士革玫瑰和白檀混合而成，可以有效地激活前额叶……按照你的喜好配置的”纪方泽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具有某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林西还在想难道以前的林西也有和他一样的喜好？

玻璃幕墙突然发出蜂鸣，林西看见那个红色光点再次闪现，这次清晰地映在纪方泽的镜片上。男人转身的速度快得不自然，西装掀起的气流掀动林西的头发冷气从地暖缝隙渗出，林西的身体又开始发痒。

他看着纪方泽在控制面板输入密码，修长手指敲击虚拟键盘的节奏，与心理诊疗时的催眠引导频率完全一致。随着纪方泽的操作，玻璃幕墙停止了蜂鸣，但林西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刚刚那是什么？”

纪方泽微微一顿，转头看向他，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没什么，一点小故障而已。”然而林西分明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

林西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记下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