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查到了纪方泽的一些秘密，"林一说，"他......其实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

林西愣住了："什么意思？"

"他有严重的偏执型人格障碍，"林一解释道，"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对你产生那么强烈的占有欲。他......其实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

林西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他想起纪方泽最后说的话："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能学会正确地爱你。"

"还有，"林一继续说，"我们发现，他其实一直在暗中保护你。那些看似是监视的行为，很多都是为了防范他商业上的敌人。"

林西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从未真正了解过纪方泽。

"小西，"林一轻声说，"我知道你现在很混乱。但我想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从未改变。只是......我不想趁虚而入的，我的爱不比纪方泽少，可我不想给你带来负担，你不用觉得愧疚，我是自愿的，我不奢望你马上接受我。"

林西抬头看着林一，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这段时间才会频繁出现在我面前，又欲言又止…"

"对，"林一苦笑，"我在等你走出来。我不想成为第二个纪方泽。"

林西沉默了。他看着远处的海平面，心里百感交集，这一年纪方泽生死未卜，张助理也没再联系他，他不敢主动去联系他们，他怕听到的是噩耗，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在纠结自己对纪方泽产生的是依赖还是…可不论是什么自己都该放下了。

"林一！"他突然说，"你能抱抱我吗？"

林一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将林西拥入怀中。这个拥抱温暖而克制，没有任何强迫的意味。

"谢谢你，"林西轻声说，"谢谢你给我时间，谢谢你......没有成为第二个纪方泽。"

林一收紧手臂："小西！我会等你的，无论多久，所以你可以更加放肆点的。"林一其实能感受得到林西的不安，他不明白林西的不安来自哪里但是他愿意等，等林西说出来，彻底的对他敞开心扉，到那时他绝不松手。

夕阳西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林西知道，自己可能永远无法完全忘记纪方泽，但他也明白，生活还要继续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他懂。

林一和纪方泽截然不同，他温柔体贴，总是带着和煦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林一总是找各种借口接近他，陪他聊天、吃饭。林西在林一的陪伴下，脸上渐渐有了笑容，心中的伤痛也在慢慢愈合，这是林西来到这个世界上感受到的唯二的温暖，他其实也舍不得的，他想在这个世界多点归属感而林一的存在在慢慢缓解他的孤独感。

"林一，"他轻声说，"再给我点时间，过段时间我会给你答复的。"

林一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松开他，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确定吗？你是认真的吗？没有勉强！"

林西点点头："没有勉强，我很确定，但我们可能要慢慢来，好吗！"

"好，"林一笑了，"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等你。"

海风继续吹拂，带来新的气息。林西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他可能永远无法完全理解纪方泽的爱，但他学会了珍惜眼前的人。

然而，就在林西以为自己可以彻底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的时候，张助理突然联系他，林西坐在家中的沙发上，手机屏幕亮着，是张助理发来的消息，字里行间满是纪方泽病情危急的焦灼，声声催促他前去陪伴。看到这些，林西的心猛地揪紧，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沙发扶手，指节泛白。脑海中，纪方泽的面容不受控制地浮现，那熟悉的眉眼，带着温柔又霸道的神情。可与此同时，那些争吵、那些伤害，也如影随形。纪方泽曾经的强势和控制，让林西在这段感情里无数次感到窒息，那些痛苦的回忆至今仍历历在目。

林西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脚步急促又凌乱。去，意味着再次卷入那段复杂又纠葛的情感漩涡，面对过往的伤痛和未知的未来；不去，他又做不到对纪方泽的生死置之不理，心中的愧疚感会将他吞噬。

他望向窗外，目光空洞，眼神游离。外面的世界车水马龙，人们行色匆匆，可他却被困在这两难的抉择中，无法自拔。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煎熬。林西咬着下唇，内心天人交战，一边是对纪方泽难以割舍的感情，一边是对过去痛苦的恐惧 ，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仿佛置身于黑暗的迷宫，找不到出口 。

林西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脚步凌乱又急促，每一步都踏在内心的挣扎之上。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手机屏幕上，张助理的消息像一道紧箍咒，不断催促着他前往纪方泽身边。可与此同时，林一的身影也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和林一相识以来包括于纪方泽离开后的这段日子，林一的温柔与体贴，如春日暖阳，慢慢融化了他心中的坚冰。两人一起漫步在街头巷尾，分享着生活的琐碎与美好，那些相处的时光，是他在黑暗中寻到的一抹曙光。林西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林一，开启全新的生活，这份感情于他而言，是治愈，是新生。

可如今，纪方泽的醒来后一直念着他的消息传来，瞬间打破了这份表面的宁静。如果现在奔赴纪方泽身边，他无法想象林一会有怎样的反应。林一该会有多失望、多伤心，被信任的人在关键时刻抛弃，那种痛苦他感同身受。他仿佛已经看到林一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被背叛的绝望。

林西痛苦地抱住头，蹲下身去。他不知道该如何向林一开口，该如何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害怕面对林一的质问，更害怕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可纪方泽，那个与他爱恨交织的人，又怎能轻易放下。在这情感的天平两端，一边是旧爱生死一线的呼唤，一边是新欢满心期许的未来，他被拉扯得支离破碎，找不到一个折中的答案 ，只能在这无尽的纠结中，独自承受着内心的煎熬 。

林西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着拿起手机按下发送键，将自己决定不去陪伴纪方泽、要开始新生活的消息发给了张助理。发完消息后，他靠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纪方泽的愧疚和解脱，又有对未来新生活的一丝期待。

第18章 纪方泽醒来

米国，凌晨三点。纪明川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看着病床上的纪方泽。各种仪器的指示灯在黑暗中闪烁，发出规律的滴答声。这已经是这一年来的常态。

"纪先生，"主治医生走过来，"您该休息了。"

纪明川摇摇头："他今天情况怎么样？"

医生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说实话，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纪明川握紧了拳头。一年前，当他接到国内电话，说纪方泽在车祸中重伤时，他几乎崩溃。他动用了一切关系，连夜包机将纪方泽接到米国最好的医院。

"不惜一切代价，"他记得自己当时对医生说，"我要他活着。"

这一年来，他确实不惜一切代价。他收购了一家濒临破产的医药公司，就为了获得一种还在实验阶段的神经修复药物。他聘请了全球顶尖的脑科专家，组建了一个专门的医疗团队。他甚至买下了医院的一整层楼，改造成了纪方泽的专属病房。

"纪方泽，"他轻声说，"你一定要醒过来。林西还在等你。"

与此同时，小渔村内。

林西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他又梦见了那场车祸，梦见纪方泽护在他身上的样子。这已经是这一年来第无数次做这个梦了。

他起身走到画室，打开灯。墙上挂满了他这一年来的画作，无一例外都是深蓝色的背景，模糊的人影。他拿起画笔，开始在画布上涂抹。

画着画着，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好好保重，珍惜他给的生命，"纪明川当时说，"为他坚持下去。"

于是他开始疯狂地作画，这是他没来到这个世界前最喜欢做的事。现在每一笔，每一划，都是对纪方泽的思念。

米国，清晨六点。

"纪先生！"护士突然冲出来，"病人有反应了！"

纪明川猛地站起来，冲进病房。病床上，纪方泽的手指微微颤动，眼皮也在轻轻抖动。

"方泽？"他握住纪方泽的手，"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纪方泽的睫毛颤动得更厉害了，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