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戎朝着江眠递了个眼色,江眠便立即明白,随即起身道:“陛下,大人,这外头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进屋吧。”
元胤点点头,随即迈步离开了石桥,朝着客房而去。
“江眠,这郡王府到底什么情况?”这一入客房,元胤便沉了脸色,转身瞧着随后跟进来的江眠,认真的问道。
江眠垂首站在门前,朝着元胤揖礼一拜道:“启禀陛下,郡王府中危机四伏,而淑太妃似乎又有了身孕,却一直瞒着郡王殿下。”
“她竟然真的有孕了。”元胤虽然有些诧异,可到底是之前就知道的事,在听到江眠确认时,他却依旧是惊讶了半晌。
“而这驻军都督周海堂,害怕郡王殿下往京中传递消息,就连殿下所居的院中都是他的人,殿下的膳食也都是由他们安排,伺候殿下的也都全是女子,所以卑职为了能够接近殿下,才男扮女装的。”江眠一直垂首缓缓说道。
“倒是辛苦你了,不然我还真以为你是个女的。”元胤笑着说道。
江眠无奈的看了元胤一眼,随即揖礼道:“卑职还是恳请陛下早日解决丰州之事,这样卑职也能尽快恢复男儿身。”
“不过江眠,你既然能出府,可否让武英郡王来见朕一面?”元胤敛起笑脸,认真的问道。
江眠略微沉思了片刻,随即道:“若是陛下想见,只怕是得从长计议,上一次殿下出府时,马车便出事了,而且还有周海堂的卫队护送,若想避开周海堂的耳目,只能另想他法了。”
元胤细细的想着江眠的话,这周海堂如此用意并非是在保护元皓,只怕是想要将元皓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罢了。
“既是如此,那朕与萧卿再想想法子,等到想好了,便差展锋前去送信,你此番回去便告诉皓儿,就说阿兄来了,让他莫怕。”元胤嘱咐着,原上前想要拉着江眠,却又碍于江眠的装束而伸出手,又收了回来。
“卑职遵命。”江眠抱拳行礼道。
“你出来的太久只怕惹人生疑,你快些回去,记着,淑太妃那边也要时刻关注,朕打算从淑太妃那里下手。”元胤认真说道。
江眠再次行礼,然后离开了客房。
萧戎脸色凝重,静静地守在一旁,待得江眠走后,他才抬头瞧着元胤:“陛下可想出法子了?”
“不曾想到,表兄,你与朕一起想想嘛。”元胤挪到萧戎的身边,用肩头顶了顶他的胸膛。
萧戎颔首轻咳一声道:“既然如此,陛下就现在客栈里歇一歇,或许明日醒了,便有法子了。”
元胤仔细的想了想,随即点头应道:“说的也是,不过表兄,朕听说这丰州的小食味道不错,如今天色尚早,不妨表兄与朕一起去尝尝?”
“陛下不怕背周海堂的人发现?”萧戎问道。
元胤嘿嘿一笑:“这丰州认识朕的,无非就是武英郡王府的人,他周海堂可不曾见过朕,就更别说他手底下的人了。”
“如此说来,倒是臣多虑了。”萧戎瞧着元胤那满脸的喜色,视线也格外的温柔。
“萧卿不多虑,如今已身在丰州城,朕反倒是不担心六弟了,眼下只要处置了静安军都督,他也就该安全了。”元胤负手踱步,满意的点头。
萧戎瞧着他那副牵肠挂肚的模样,一股酸涩从心口升起,道:“陛下与郡王殿下的感情真是亲厚啊。”
“他毕竟是朕的幼弟嘛,不过表兄,你除了朕,可还有亲弟弟?”元胤停在萧戎的面前,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萧戎略微想了想,随即点头道:“有两个弟弟,是臣叔父的子嗣,上一次带兵劫了北夷军马粮草的那位少年,便是臣二叔的儿子,今年刚刚及冠,名唤萧艺,字子期。”
“萧子期,倒是个好听的名字。”元胤点点头:“劫了北夷军马的粮草,镇国公却不肯替他请功实在可惜,今年年节时,萧卿让镇国公带着这位子期公子也进京来,朕也想认识认识这位表兄呢。”
“臣遵旨。”萧戎揖礼说道。
不过元胤却是眼珠一转,凑到萧戎的眼前,眨巴着那双精明的眼睛问道:“表兄,这萧艺表兄的表字乃是子期,那表兄你呢?你单名一个戎字,那表兄的字是什么?如此想来,朕只知道你汀兰公子的雅号,还不知道你的字呢,表兄,你与朕说说,你的表字是什么?”
第82章
萧戎垂眸瞧着眼前这位眼睛明亮的少年, 掩唇轻咳一声:“臣的表字并不重要,陛下不是要出去转转嘛,不如去参将严华的家里看看。”
元胤原想再问一句, 可听见他的后半句时, 元胤彼岸也觉得此刻的首要事情是查周海堂的事,至于这萧戎的字,等回了京城, 找个他亲近的人问一句就知道。
不过,瞧着萧戎那紧张的模样,元胤便在猜这萧戎的表字会不会同汀兰公子这个雅号一般, 有些女气?故而才不想让人知晓?
萧戎瞧着元胤那贼精贼精的眼眸,心里忽觉不妙, 元胤这眼神似乎是在心里谋划着什么似得。
不过不是萧戎不愿意说, 只是他这表字本来是没什么的,可对元胤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若是他就这么毫无铺垫的就给挑明的话, 元胤肯定接受不了。
此事须得从后再议,故而他便只能岔开话题。
可元胤却是一直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上,毕竟提到了表字萧戎的表情令人深思, 虽然他此时不肯说, 以后一定会知道的。
换了身衣裳的元胤, 石青色绣纹衣裳束着玉带,一副纨绔子弟的打扮,而萧戎特地粘上了胡须, 元胤瞧着萧戎的胡须,不由的笑出了声:
“萧卿这一粘上胡子,虽说不美,却别有一番味道,朕喜欢。”
“臣什么模样陛下不喜欢呢?”萧戎瞧着元胤的模样,伸手抚上了元胤的面颊。
“表兄什么样朕都喜欢。”元胤骄傲的扬手,一把抓过桌上的纸扇从指间转动一圈握在手中,凑近萧戎的脸颊上亲一口,咂咂嘴,负手走出了房间。
萧戎跟在元胤的身后,唇边微扬,随即负手跟上了元胤的步伐。
丰州城的富庶仅次于江州,尤其是这永昌官窑做的白瓷,更是独一无二,并且这永昌官窑的人在白瓷的基础上,还增进了釉色,而这种上了釉色的瓷器,却比白瓷更加受人喜欢。
“这丰州城的确富庶。”元胤手中把玩着纸扇,不由的感叹着:“先辈们为了防止江丰两地动乱,故而才有了静安军驻守此地,却不想,如今这心怀鬼胎的却是这驻军都督,实在是令人意外啊。”
听着元胤的话,萧戎却道:“色令智昏,这财亦是,江丰两地之富庶,非其他地方可比啊。”
“是啊,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在江丰两地做官,别说十万,怕是百万都有了。”元胤回首瞧了一眼萧戎,勾唇一笑,瞧着那小摊上的摆件,那十二生肖的动物因着是上了釉色,活灵活现,倒是有趣的紧。
“不妨,全都买下来?”萧戎瞧着元胤那看的入迷的神色,不由问道。
元胤回眸瞧着萧戎的模样,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萧戎颔首掏了银钱递给了小摊贩,道:“老板,这十二生肖的小瓷我全要了。”
“好叻客官。”收了钱的小摊贩将这十二生肖的小瓷小心翼翼的装进的锦盒之中递给了萧戎,而得了小瓷的元胤也是心满意足的笑着,继续昂首阔步的在街上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