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老陈不在,周子末做了早餐。我打着哈欠吃早餐,吃完去放碗,周子末就在背后对我上下其手,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我不理他,把碗放在水池里,他突然很用力地在我的肩膀上嗅了两下,面露惊恐之色。

“干嘛,”我说,“神经啊。”

“你怎么闻起来和老陈一模一样??”他说,“啊??”

我把碗放下,闻了闻自己。确实衣服上有点淡淡的味道,因为我拿了老陈的香水自己乱喷了一下,我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的。

“香水啊,”我说,“也没有很大味道吧。”

周子末露出了一种很纠结的表情,最后还是伸手接了我的碗,“你要不换个衣服,”他说,“我天,刚才那一下感觉我抱着老陈,太吓人了也。”

我莫名其妙,回去房间里换了件衣服,闻了半都没觉得原来那件上的香水味很浓,只能归结于周子末是狗鼻子,这点味道都那么敏感。

我出去之后周子末又黏上来了,这次他在我颈侧深吸一口气,还啵唧地用力亲了一口,显然是满意了。

我本来以为只有周子末是这样的。

过了几天,我和老陈呆在一起,我们俩在客厅,我躺在他的腿上,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看文件的间隙里不停地向下看我。

“不舒服?”我动了一下,“那我不躺了。”

“没事,”老陈把我按回去,“……你今天是用了周的洗发水吗。”

周子末的洗发水是那种很骚包的留香型的,倒是味道很清爽,我其实也隐约闻到了。

“是,”我说,“你不喜欢这个味道?”

老陈看上去欲言又止,过了一会才说“下次,还是不要用他的会比较好。”

“你吃醋了吗,”我说,“不会吧。”

“不是,”老陈无奈道,“会让我觉得…在我身边的是他不是你。”

我沉默了,想起了之前的那件事,感觉这两个人都有点奇奇怪怪的。

就是味道而已,至于吗。

end

有种A闻不得别的A的味道的感觉[阴险]

山的欣悦

现代科技越来越发达,从前人类所敬畏的很多东西都渐渐的有了答案,风雨、雷电甚至于能被人类操控。因此,很多人也开始忘记了在这个世界上是有很多比人类强大莫测得多的存在。

人不过是一只误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整个世界的蚂蚁,唯有当这些巨大神秘的存在向你伸出掌心,你才能意识到那种遥远又神秘的恐惧从来没有离开你的骨血。

原始人会面对泼天雷电下跪,我现在则和他们一样,在面对着这个炉子的视线时,除了颤抖着跪下,祈求谅解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可行的做法。

我甚至根本不知道我需要让它谅解我的什么罪过?原谅我的愚钝吗?原谅我的无知吗?原谅我太过渺小而高傲,不知道祂的莅临早已来到我的身侧吗?

我身边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也有可能他们本来就不存在。铜炉巨大的眼球在眼眶中转动着,呜咽与哀嚎自四面八方灌入我的耳朵。

我站在风里,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是碧蓝色的天空,远远的,我看见一个巨大的炉子耸立在草场之上。

这不对劲。

我脑海中有这样的意识,但我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远处的那个铜质的炉子闪烁着金色的光,太阳将它晒得滚烫,它几乎有三层楼高,一些黑色的烟气隐隐约约地从顶端冒了出来。

我站在原地,完全没办法挪动脚步。一种很古怪的感觉控制着我的肢体。跟那个在杂志上经常出现的小故事一样,被木桩从小栓到大的小象,即便长大了也不会去挣扎,比起那截木桩,真正拴住它的是它自己的认知。

我的“认知”被控制住了。

人类之所以能上天入地,是因为他们并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自己无法探索的秘密。但现在我惊恐而迷茫地站在这里,我的大脑无端地生出了一种观念,它告诉我不能移动,告诉我不能反抗,即便是下一秒我被砍掉脑袋,都不能发出任何打扰到眼前这一幕的声音。

我已经开始发抖,恐惧不受我的控制蔓延开来,让我的心跳和呼吸都变得急促无比。为什么我不能反抗?为什么我不能移动?我的问题没有答案,我甚至不知道这个想法是如何从我的脑袋里生成的。

这种恐惧比我当时在草原上闯进浓雾更甚。人本能的反应就是“战或逃”,因为存活一直以来都是所有生命体最重要的课题,没有之一。

大脑生成这样的指令就是为了保全你的躯体,让你活下去,只有你活下去,你的大脑才能活下去。烈士可以可以为了崇高的理想信念而牺牲自己,那是因为他们的大脑告诉他们这样是正确的,毕竟人的意识会对他们的行为有绝对的控制权。

但这和现在的我不一样,我没有得到任何理由,我大脑所生成的意志强烈地抗拒着这样的想法,同时我的所有肢体器官又直接接收到了另外一种电信号,它直接接管了我的意志,让这副身躯听从他的命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到底在哪?面前的这一切,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觉?

我还在陷入恐慌的时候,草原上微风徐徐而来,风吹草低,我的视野一下子变得无比开阔,远处潺潺闪着金光的河流与疏疏的树林都一下子映入了我的眼帘。

接着,我看到了一群人。

他们大概有几百人,浩浩荡荡的一条长队,从远处蚁行而来。他们的穿着非常杂乱,感觉风格也并不统一,有的像是草原民族的,有的像是更靠近中原一些的。队伍中更是男女老少都有,还有一些受了伤,互相搀扶着向这个方向前进。

很快,为首的人到了那个炉子前面。

我离得太远,天光明明一片大好,但那些人的脸却都是模糊不清的,为首的人是男是女也看不清楚。那个人走过去,在炉子前做了一些动作,直到他脱得露出皮肉来,我才明白他刚才一直在脱衣服。

很快,他的衣服脱干净了。炉子的门应该是半开着的,他拉开门,钻了进去。

其余人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队伍里窸窸窣窣,其他人也开始脱衣服。他们把脱掉的衣服叠好,放在旁边,那里渐渐平地堆起了一座衣物组成的山峰,随着人们的经过越垒越高。

更多人进去了,炉子的底面应当有两三间房间那么大,他们年轻的拉年老的,壮年的抱年幼的,母亲牵着孩子,兄弟姐妹互相挽着手臂,一起走到炉子里面去。

我有一种很糟很糟的预感。

他们就像是那种儿童玩具里按照木质轨道移动的小车,按照一只无形大手的摆弄,一个一个走向既定的巨口当中。

而我也是被摆弄的一员,我的位置就是在这里做一个观众,见证这一幕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