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那个男同桌不是很熟,没好意思问。后来和班里的一个比较熟的女生坐,旁敲侧击地问了他一下。

那个女生看着我眼神就很奇怪,“你想要人追?”她说,“隔壁班打篮球的那个,姓高的不是在追你吗。”

“什么鬼,”我说,“他男的啊。”

女生欲言又止好几次,最终很委婉地提醒我那个男的似乎是gay,我和他混在一起别人以为我也是gay了,我才恍然大悟,迅速和那个男生拉开了距离。

但是我还是没人追。

等到高中的时候我已经有意识到被人追的人都有什么特点了,他们都有点酷酷的感觉,说直接点就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搔首弄姿,特别是发现有女生看的时候,投篮都比之前用力一点。

我也想明白了,我其实也不是想让别人追我,我是想让别人说我很酷。不过酷这个东西真的很玄妙,不是简简单单看个视频就能学来的,是有一定技巧的。

高中我有一个比较要好的男性朋友,在我见证下他就收过好几份情书了。他的日常行为确实给人一种很酷很洒脱的感觉。

有一天我们俩放学后坐在操场主席台旁的台阶上聊天,我虚心向他请教,旁敲侧击地说感觉好几个女生都喜欢你,你干啥了这么讨人喜欢。

“我什么都没干啊,”他说,“就,这个很难说的你知道吗。”

我隐约记得我好像接着问了一句“那怎么没人喜欢我。”

他看了我一眼,说,“你知道女生喜欢什么样子的吗,”他指了指我的袖子,“你先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

“这有什么关系,”我说,“我手很冷。”

“女生才会这样。”他说。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你手不冷吗,”我说,“我手都冻麻了。”

“冷也不能缩袖子里啊,”他说,“这就是你要改的,我跟你说,你其实长得真的不错的,但是就是这些,女生不喜欢这些。”

“喜欢什么,”我说,“冷都不把手缩袖子里的傻子吗。”

他跟我没话说了,我们就聊到其他话题去了。

也是自从那天之后我知道酷是要有代价的,而我一直随心所欲,对于这方面认识甚少。太阳晒了会打伞,天气冷了会穿成个球,这对我来说都是很正常的,但是就是不够酷。

所以一直没有人说我很酷,这也成为了我一直以来的心愿之一。

等到了现在,经历了这么多,我才恍然间意识到,酷是由内到外的,天气冷穿得少露脚踝(像周子末一样)固然很酷,但是我比较直观的还就是觉得他神经病,我是不会学那种没有内涵的酷的。

我觉得我和老陈在一起之后越来越有内涵了,也越来越酷了,相信不久之后我就会听到别人真心实意地称赞我一声“你好酷”。

“我是陈教授派来接应你们的,”我对着那群被困了三天的人说,“听好我说的话。所有人把绳子捆在腰上,一个一个的绑好…快动起来!”

看他们一群人满地乱摸找绳子头,我觉得我自己刚才绳降下来的样子肯定像个大救星一样,一定很酷。

我已经成了一个很酷的人了。

嘿嘿。

黑山小段子:《遇见》

我坐高铁去采风,周子末给我买的票。

周子末在和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提到了他还帮别人买了票,同一趟车,“是个你听说过但是没见过的人,”他很神秘地说,“大咖,懂吧。”

我猜了半天也没有猜中,周子末说我们俩的位置不是在一起的,对方和我不是去一个地方,但是肯定是一趟车,因为他懒得找另一趟车,就一起买了。

“我感觉我都快成老陈的特助了,”他有点抱怨的意思,“什么都是我帮他干的,我拿的钱还没他真秘书的一半。”

“你拿多少,”我说,“财务透明懂吗,工资单拿来看看。”

“不要,”周子末说,“我凭什么给别人老婆看我工资单。”

我给了他一拳,他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最后工资单他还是给我看了,但是他账户里各种来来往往的钱数目都大得夸张,我也其实并没有那么感兴趣,就呛了他几句,这件事算是过去了,我也慢慢忘记了买票那件事。

等到我坐车出门的那天,上了车我才想起来,在周围看了一圈,看看还有哪个像是我们这边的人。结果发现大家都挺普通的,没有特别出挑,像老陈和周子末一样的那种。

我也没想着再去找人,好奇是很好奇,但是即便是知道了是谁,我也不会去换座位和那人坐在一起的。我没有那么外向开朗,知道了也最多只是阴暗地观察一眼而已。

高铁开车,我在座位上昏昏欲睡。过了一会想上厕所,就起来去了趟厕所。

我们这个车厢的厕所有人,我就去了下一个车厢。回来的时候我不经意地四周看了一下,竟然和一个人对上了眼神。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我之所以注意到她是因为她身上有很多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东西。比如说她穿着的是一条黑色的旗袍,发型也是那种民国流行的盘发,还拿着一本全英的书正在读。

在我看过去的时候,她恰好抬起头看到我,我们两个的目光交织一瞬间,又分别滑开。

她身上的气质和老陈真的太像了,虽然她存在于这个世界,但是却像是被人从泛黄画报上剪下来的一片虚影,悄无声息地被敷贴在现实之上。

我几乎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就是那个人,也几乎是一瞬间,我就对她的身份有了猜测。

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给周子末发信息。

【你是给谢小姐买票了吗】我发,【在隔壁车厢】

【对头】

周子末很快回复,还带了个坏笑的表情。

我真是服了他这个b人了。

那次算是我和谢小姐的初见,后来我们又正式见面了。我还没有提高铁的那次,谢小姐就说“我记得好像之前在高铁上见过你。”

老陈转过头来看我,尹清雅也转过头来看我,我感觉被他们当成了跟踪狂,百口莫辩,立马说那是周子末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