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1 / 1)

不晕了,果然不晕了,老和尚给的佛珠当真是灵验,郑秀下定决心,改日一定去广安寺好生给佛祖上几柱香,嗯,再塑个金身好了。

几日没见,他的小姑娘好像又长高了些?这当然是错觉,人家姑娘坐着呢,哪里看得出身高。主要是裘怫今日穿了一身水碧色襦裙,那清清亮亮的颜色,显得她的身条儿特顺,外面又套了件十分合体的镶毛夹袄,掐了腰,把那细腰儿给衬了出来,领毛托着巴掌大的小脸,粉面桃腮,柳眉杏眸,怎么看怎么教人舒服。

所以郑秀也走不动道了,然后就看到小姑娘飘过来一记眼刀子,起初郑秀还以为是给自己的,谁知道那眼刀子飘啊飘,飘到了陆晔的身上,郑秀就一个激灵,腿上有力了,手上也有力了,硬生生把陆晔拖走了。

竟然在他面前把小姑娘的注意力给抢走了,郑秀特别的不高兴,特别的嫉妒,出了游仙阁,就把陆晔给甩开了。

陆晔一脸的莫名其妙,道:“你跟谁置气呢?”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脚步飘得跟飞似的,以前怎么没发现郑秀的脾气这么阴晴不定?

郑秀没理会他,气不平的大步往前走,走了好一段,觉得心气儿顺了,才又回头,对着跟在后头的陆晔挤眉弄眼道:“方才瞧你都看呆了,可是中意裘家大姑娘?”

陆晔见他这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却又全然不知道是怎么来怎么去的,一时间气笑不得,道:“今日这事儿,还不都是你撺掇的,要不是你跟母亲说什么圣旨赐婚的事儿,母亲又怎么会……”说到这里,他忽的“咦”了一声,“你怎么认得裘家大姑娘?”

要说是昭园那日见过,可当时他都没瞧清楚裘家大姑娘的样子,郑秀也应该没瞧清才是。今日承恩侯夫人又没有专门介绍那几家的客人,郑秀是如何认得的?

郑秀哼了一声,道:“你忘了,裘夫人是伯勤兄的姑母,我与伯勤兄常有往来,自然是见过他的姑母与表妹们的。再者,许嬷嬷在裘家当教习嬷嬷,我与裘家还是有些关系的。”

全然一副他是裘家的后台兼靠山的模样,自鸣得意的模样儿,看得陆晔忍俊不禁,差点儿笑出声来。

“感情你今日特特的跑过来,不是来寻我的,而是来给裘家撑腰的,怕我母亲欺负了她们不成?”

郑秀一抬下巴,道:“你知道就好。”

这话陆晔没当真,只当郑秀是在与他玩笑,便敷衍附和道:“是是是,你的话我记下了,万万不敢欺负了裘家。”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一株腊梅树边,那满枝的花骨朵儿已绽放了大半,半透明的花瓣有如黄玉般温润,清香扑鼻,郑秀就手痒痒了,按耐不住,折了一枝。

陆晔瞧着断枝处,一阵无语,道:“一会儿母亲和客人们要来赏梅,你把花枝揪断,岂不难看。”说着,忙就叫了人拿剪子来修一修。

郑秀不理他的埋怨,笑道:“你若真中意裘大姑娘,便剪枝花儿送她,也好教她明白你的心意。”

关键是要教承恩侯夫人明白儿子的心意,只要承恩侯夫人点了头,这事儿也就十拿九稳了。

陆晔没有他的厚脸皮,面色微红,道:“你哪里瞧出我中意裘大姑娘,莫要乱说。”

八字没一撇的事儿,不好承认的,万一不成,可就损了人家姑娘名节了。

郑秀见他不承认,也不逼迫,只轻摇手中的花枝,笑道:“我瞧厅中几位姑娘,独独这位最是出众,你既不送她花儿,那我手中这枝便……”

陆晔脸色一变,低喝道:“阿秀,别乱说话。”

真凶啊,还嘴硬不承认中意人家裘大姑娘,郑秀白了他一眼,揉揉耳朵,道:“我手中这枝便替你送了罢,也省得你不好意思。”

陆晔:“……”

第二百零三章舞剑

郑秀作弄了他一把,彻底抛去了先前心中的气闷,哈哈大笑的扯着陆晔的胳膊,道:“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走走走,咱们喝酒吃肉去。”

“我说阿秀啊,这大好的踏雪寻梅之景,多风雅啊,你非来一句喝酒吃肉,俗不俗?”陆晔无可奈何道。

郑秀耸了耸肩,道:“那成,我喝酒吃肉,你铺纸画上一副踏雪寻梅,我俗我的,你雅你的,可好?”

陆晔“哈”了一声,没好气道:“你喝酒吃肉,我画画儿给你瞧,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说着心念忽然一动,退后两步,上下眼的打量郑秀,道:“你这模样儿倒是适合入画,别动,站着别动,对,就拿着花枝儿,站这儿别动……来人,取我的画具来。”

踏雪寻梅没意思,早画腻了,这不是现成的一副踏雪寻美嘛,要怪就怪郑秀生得实在是好,人站在花树下,手里擒着花枝,比花还招人眼,就他这张脸,添上女子的发饰衣裳,活脱脱一张美人图啊。

陆晔眼里闪着精光,让这小子方才作弄他,他不作弄回来就不姓陆。

郑秀眨了眨眼,画他?这主意不错,只是这样干站着不行,显不出他的英武气概。

“长青,取把剑来。”

跟在后头十几步外的小厮立刻应了一声,没一会儿就不知从哪里寻了把青锋剑来。

“把我画得英武些。”

郑秀一边拔剑一边叮嘱陆晔,然后手腕一晃,甩了个极漂亮的剑花,架势一亮,果然是英气十足。

陆晔:“……”

好吧,就冲这张脸,把折花的少女换成舞剑的少年,也一样是张美人图,完全没有识破郑秀的险恶用心,陆晔让人在雪地中撑起挡风的围幔,然后对着在腊梅树旁舞剑的少年,一笔一画的勾勒出线条,抹上色彩。

郑秀今日穿的是一身华贵紫袍,领上镶了紫貂大毛领,浓重的紫色,衬着洁白的雪,加上寒光闪闪的剑,教人老远就能瞧见他的英姿。

从游仙阁里出来赏花的客人们,转出了抄手游廊,还没看到花树,就一眼先看到了他。

承恩侯夫人:“……”

这少年今日是来拆儿子的台的吗?他这样高调的显出自己,姑娘们还怎么看得到自己的儿子,话说回来,儿子呢?

陆晔的身影被围幔挡住了,就算没挡住,一身淡蓝锦袍的承恩侯世子,也没有那个舞剑的少年来得醒目招眼。

夫人们面面相觑,承恩侯夫人今儿个请她们来,到底是让她们看承恩侯世子的,还是看荣国公的?姑娘们却瞧得欢喜,谁不爱美呢,在花树下舞剑的少年,真心是这冬日里一道再靓丽不过的绝美风景,压过了旁边那一树的黄玉香蕊。

只有裘怫一个人觉得郑秀大概是脑子里又进水了,无他,实在是郑秀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就是时不时脑子要犯抽一回,干出来的事儿,真心是教人摸不着边的,只是想起郑秀毕竟帮过她,一些腹诽的话,她也只好咽回了肚子。

“长姐……”悄悄拉了一下裘慎的狐毛斗篷,裘怫踮着脚尖,在自家长姐的耳边悄声道,“我还是觉得承恩侯世子好些。”

她担心长姐会被美色所迷,再美的颜色也抵不过进水的脑子,虽然荣国公上无父母,下无弟妹,嫁给他立刻就是当家主母,不用婆母跟前立规矩,不用妯娌小姑之间的勾心斗角,看上去很美好,但裘怫还是觉得,自个儿的姐夫,还是本身靠谱点儿比较好。

裘慎慢了半拍才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顿时面若朝霞,轻啐一口道:“胡说什么呢,这话也是你说得的,快快住嘴,不然我轻饶不得你。”

裘怫就闭了嘴,反正,长姐懂她的意思就成,再说多了,长姐真的不会轻饶她。

承恩侯夫人终于回过了神来,转头看着客人们笑道:“荣国公少年爱玩,咱们不好扰了他的兴致,咱们就换个地儿赏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