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1 / 1)

“我……他……你要揍我?”

“本来想算了的,不愿意再为你们浪费精力,可架不住施公子总往眼前扎。”

游书朗逼到近前,垂眸看着施力华:“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

施力华咽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会客室的门:“自己怎么来?”

游书朗向茶几上的烟灰缸送了一个眼神:“见血。”

喉结紧张地滑动,施力华将心一横,抓起烟灰缸:“行,老子不欠你的。”

架势足力道弱,挥手而落,却毫发无损,施力华的额头上只是多了一道红印儿。

游书朗俯身,对上施力华的眼:“别躲。”他一把扳正男人的下颌,抬手按了按那处红印子,“一下不成,就多来几下,施公子娇贵,见血快。”

施力华心火顿生,拿着烟灰缸对自己狠狠一击,还没感觉到痛,血就下来了。

游书朗推开他,直起身,目光冷淡:“觉得委屈吗?不然你打我一下,我把你送上别人的床。”

施力华抽了几张纸巾捂住伤口:“不委屈,我罪有应得行了吧。”他嘟囔,“上一次挨揍还是八岁时我爷爷踢我皮股。”

游书朗摸了根烟含在嘴里,踱步到沙发坐下:“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吃午饭之前我还有五分钟。”

施力华嗤了一声:“游书朗,不装逼你能死?”

游书朗笑了笑:“五分钟不够你替你哥们煽情的?用我给你放首青花瓷吗?”

施力华怔了怔,然后恼羞成怒:“你们一个不想说,一个不想听,我就是多余。”

他捂着头起身:“游书朗,你恨樊霄,我理解,但他也确实为了你承受了很多,他家那件事,他是可以全身而退的,但是为了让你消气,他宁愿把自己搭进去。为了保护你这个举报人,樊霄向大众主动承认是他检举的,果然坐牢之后他被人追杀了整整三个月!”

游书朗指间的烟蓦地断成两截:“樊霄被人追杀?”

施力华从鼻孔哼了一声:“他和你怎么说的?说他做了六个月的牢?其实他只坐了三个月,出来后就被人当街泼汽油,用刀追砍,后来警方介入,为他提供了保护性居住,好在三个月后,那个涉案的大佬自己老死了,权柄易主,樊霄才重获自由。”

“他回来之后也没找你,一方面是兑现承诺,一方面也是怕那些人没有罢手,连累了你。”

施力华走了几步,手搭上门把手:“还有,是樊霄让添添的妈妈给你打电话,他知道你孤独,会喜欢这个孩子。我当时还不信你会收养添添,樊霄说,你要是不养他就养,因为那是你们共同救下的孩子。”

百叶窗忽然被打开,一条一条的光线切割着施力华的脸。游书朗握着遥控开关,抬起一直垂着的眸子看向站在门边的男人:“还有吗?已经超时了。”

施力华一怔,愤而冷嗤:“菩萨?这就是樊霄口中的菩萨!”

像是气急了,他捂着脑袋摔门而去,巨大的声浪穿透了整栋楼房。

“游哥?”田小恬觑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小心翼翼地伸进一个脑袋,她腮帮子鼓鼓的,“生煎热好了,可好吃了。”

沙发上的男人像是被冰冻住了,修长的手指还掐着折断的香烟,阳光透过百叶窗投射进来,正巧将一片阴影落在了他的眼上。除了看不清的眼睛,他面上的情绪平淡至极,却又……

田小恬想了一下形容词,奈何她向来文科吊车尾,只在齿间轻喃:“看上去……很悲伤。”

“怎么了游哥?”田小恬捧着一盒生煎走进来蹲在游书朗面前,望着这个向来从容淡然的男人,轻声问道,“你不开心吗?刚刚那个人惹到你了?”

“没有。”游书朗露出一个笑容,“没有不开心,也和他没有关系。”

他接过生煎,让温热的浓香包裹住自己。

第99章 小菩萨

“我打算买辆货车。”

高档会所里,樊霄半个身子都隐匿在阴影中。他一身工装,穿着军靴,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加持身份的装饰,与这富丽辉煌的宫殿看似格格不入,却因骨子里浑然而出的恣意与气度,又与这里极为契合。

揉着脸颊上的伤痕,眼尾带着些许笑意,樊霄再一次重申:“我打算买辆货车。”

“听到了。”施力华懒懒地回语,“游书朗不让你冬天骑车,不是怕你撞到别人,是怕你摔伤了。”

施力华勾起酒杯翻白眼:“你已经说了八回了。”

樊霄倾身从案几摸烟,他的脸划出阴影被顶灯打亮,优越的轮廓深邃立体,右脸处有一道极浅的伤痕,是在暗巷揍白宇鹏时,不小心留下的。

嘴里咬着烟,火柴在指间把玩,樊霄轻踢了一下施力华,一脸坏模坏样:“我们家游主任怎么揍你的?再说来听听。”

额角贴着纱布的施力华暴跳如雷:“擦,樊霄,你够了!”

“是不是特帅?特吊?”

“又帅又吊,那又怎么样?游书朗已经有男朋友了,不是你的了,樊霄你醒醒吧。”

空气中忽然静滞了一瞬,施力华知道自己踩到雷了。

他张了张嘴,干巴巴道:“我的意思是人家游书朗都已经向前走了,你再陷在过去只是徒增烦恼。”

好一会儿,樊霄才收了眉眼的冷峻,伸手在施力华肩上拍了拍:“我的事儿你别操心,你去找游书朗摊牌的账,我还没跟你算。”

“怎么的,你在我这边脑袋也开个窟窿呗?”

樊霄笑了笑,从兜里翻出一串钥匙,扔在施力华面前:“我在泰国的别墅,归你了。”

施力华将钥匙勾在指尖晃悠:“不打算回去了?你大哥手里的产业你也不争了?”

樊霄看起来有些茫然,出神了一会儿才轻笑:“那些事情好像离我已经很遥远了,远到快要记不起来了。”

他站起身,夹着未燃的香烟摆了摆手:“走了,今天要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去寻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