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突然想起什么,凑近了一点问:“别人的娘亲都是女人,你不觉得我很奇怪吗?”

乔凯风双眼澄澈无比,反问道:“为什么奇怪?生我养我,就是我的娘亲。爹说了,要是你不喜欢这个称呼,那就换他做娘亲,你做爹爹,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

理所当然,轻描淡写,父子俩一脉相承,裴慎笑道:“他还说过什么?”

“他说他做错了事情,所以你才会离开,可他每次都不说到底什么事。娘,你到现在还没原谅他吗?爹肯定会改的,他……”

裴慎的笑容开始有一点难过,低声道:“他只是不想让你恨我。”

乔凯风说,两个时辰后冯玉茗会在某处接他,裴慎便想带他在凤还城里逛一遭,但武林大会在即,所有店铺人满为患,褚时平、赵殷、韦剡木……悉数在列。裴慎偷来宝贵的两个时辰,却无处可去,只能带他在荒郊野外斗草,好在乔凯风有说不完的话,明明记事也不过两年多,竟然滔滔不绝,说到兴起,连斗草也忘了:“……后来,爹的身体好起来了,可以天天都练剑,再后来,爹一个人出门找你,没过多久,他就给玉茗姨母写信,说找到了,娘还不肯见他,但一定愿意见我,所以我要乖乖的……”

夜幕四合,乔凯风逐渐成为彤云晖光下一片小小的剪影,裴慎的眼神黯淡下去,将他拉近一点,重新看清:“你爹没有错,他是世上最好的人。等他的生辰过了,如果问起,你就告诉他我是这么说的。”

乔凯风道:“为什么娘不自己告诉他?”

“这是我和你的秘密,”裴慎道:“你有时候像我,一定会惹他生气……以后对别人可以说假话,对爹不要,好吗?”

长庚星在西方闪烁起来,乔凯风问:“我该走了吗?”

裴慎说不出话,冲他点了点头,开始寻找冯玉茗的身影。乔凯风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手,眼睛很悲伤,脚步却不敢停:“我……我还有好多话想和娘说。我也嘴巴笨,现在想不到了,明天、后天才能想到,娘不要赶我走……”

回到住处,裴慎格外小心,推门时也不忘摸着剑柄,侧身而入。谁知里面的人根本不打算躲藏,就在不远处安安静静地站着,迎接他的视线:“你哭了?”

裴慎瞬间倒退两步,衣袖在脸上粗暴地蹭了蹭,压低眉眼质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乔柯道:“来接凯风,想起你还没有好好跟我道别过。”

他径直走过来,走到哪边,裴慎就觉得哪边耳朵发烫,敷衍道:“江湖路远,珍重告辞。”

说罢,还抱了一拳。乔柯将他两手压下去,探过一双深邃的眼睛,虽然是和乔凯风一致的形状,却因为承载着太多情绪,令人望之失神,仿佛那些深沉的爱怜和等待在黑暗中满溢出来,将视野中的人席卷:“也许,你我从此就再不能相见了。这次是真的。”

裴慎被他托住脸颊,眼神飘忽:“我说过了,已经没有药……”

乔柯朝他的耳边轻吹一口气,呼吸间还带着十分熟悉的药香。避子汤喝着极苦,闻起来却清香扑鼻,在他的身边缠绕温存:“我有。”

131 有借有还

掌心里的脸颊越来越烫,一路向下,耳缘、侧颈、锁骨都在灼烧,指尖潜到胸口时,兀的被裴慎拦住:“手……”

乔柯道:“你不信我?”

裴慎的劲力并不小,只是每次认出他都有所收敛,使出全力,就算乔柯也一时不能更不敢强迫,叹道:“那次是吓你的。”

对方皱起眉头,有些愠怒地抬眼看来,而乔柯永远坦坦荡荡接着他的目光。

“我不想看你再受苦,也不想再被你恨。”

他苦笑道:“还有,凯风真的没有那么好养,下次一定要换你带他……”

乔凯风在裴慎面前像他父亲,在乔柯那里却像裴慎,越长大,越无法和襁褓时一样抱起来哄哄就能了事。头两个月,他总在半夜或清晨把人吵醒,裴慎每次抬眼,乔柯已经在摇篓旁坐好,疲惫又轻柔地为凯风唱歌,斜倚着头,乌黑长发一路垂到膝弯上,见裴慎醒了,冰清玉润的脸上无奈露出一丝歉意,恰似如今的苦笑。

裴慎喉头滚动,手指已经不听使唤,倏然将乔柯的束发拨开,乔柯道:“你……”

眼角轻微抽搐,裴慎忽然抓住他侧鬓的长发,拽到面前,直截了当地吻了过去,继而两手都将乔柯面颊捧住,闭上双眼,任避子汤的苦味在口腔中来回交换。乔柯将他肩头的衣衫褪下,揉按胸口,便见他浓密的眼睫不时向眼底深扎进去,发出急促的哼声。

以往他总想要躲藏,所以乔柯已经预想被冷不丁朝外推开,但这次裴慎的力道向下,竟将他按在了地上,不等乔柯瞪大眼睛,便曲起双腿,直接跪到腰间。

男人的阳具本已硬挺,受这光景刺激,立刻胀得更大,隔着层层衣料,都将裴慎顶得一抖,肩头仿佛被胭脂搽了无数遍,粉红欲滴。他轻抬腰肢,颤手去松乔柯的腰带,可实在不很熟练,反又被巨物蹭了几下,紧咬嘴唇,另一手撑在乔柯胸膛才压低叫声。重新探向乔柯下身,岂料乔柯双手早已狠狠托在臀缝两旁,面不改色,“嗞啦”一声,将几层衣料全部撕开,露出已然湿润的一条缝隙,正对在不知何时弹出的狰狞根器上。

裴慎惊叫一声,喊道:“慢着!慢着!”

他背手向后,自将那肉茎扶住,极其缓慢地塞向小穴。尚未吃到根底,一声又一声短促的呻吟中已经染上哭腔,全然不知自己挺着光洁的胸膛,离乔柯不过一掌之距。定了片刻,那性器在体内的深度实在吓人,裴慎捂住肚子,吩咐道:“我来……”

他半张脸瞥向后面,向上支了支身体,谁知一股力量压在肩头,将他纹丝不动地控在原处,忽地胸口一热,居然被乔柯含在口中。裴慎瞬间绷紧,一股淫液在体内奔涌出来,眼底都因灼热浮起一层水雾。他再去抓乔柯鬓边长发,骂道:“你混蛋……”

然而,只一压,甬道便被彻底肏开,就着湿滑的淫液,男根一刻不休地冲撞起来,撞得人每节骨头又酸又软,双臂都险些撑不起,哪里有自己摆动腰身的份。只骂过这一次,裴慎已经不记得过去多久,后面尽皆是求饶,最终换来一句明知故问“这样不舒服?”

裴慎气喘吁吁地从他身上下来,赤脚取来一件外袍,披好,原地愣了许久,眼神终于从昏聩转为清冷,平静地说:“去送凯风吧。”

乔柯道:“没有别的话给我?”

裴慎又面无表情地说了一遍,不过这次慢吞吞的:“……江湖路远,珍重,告辞。”

乔柯不再回头,大步走了出去,将门合死,干脆得让人不知说什么好。裴慎又在原地站了半刻钟,听他越走越远,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

走回床边,眼睛依旧盯着那扇门,其中的精光却随叹息溜走了,渐渐地佝偻腰背,蹲下,缩在角落里,嘴角也像身体一样垂下去。

两三条街巷外,凤还城的护卫们开始跑动,有人拎着梯子,有人拿出打更的梆子和铜锣,互相催促。裴慎听了一会儿,牵起地上乔柯被扯坏的外袍,轻嗅过后,眉目都埋进那片淡淡的漱骨花香里,缩成了更小的一团。

突然,门开了。裴慎猝不及防,抬眼还有些抹不掉的委屈。

乔柯道:“既然难过,为什么总是让我走?”

裴慎退无可退,被抓住双腕,困在夹角,急切又凶狠地吻住,挣扎道:“你……你想让凯风死吗?你不走,还能是谁!”

“只因为凯风?”

乔柯稍稍站直,不去管被他咬破后鲜血直流的嘴唇。

“我要抓文涘回去见你的时候,他说,不如有借有还,用一份人情相抵。”

“武林大会从上到下都收到密信,已经提前到齐。三天后的亥时,凤还城会将八扇城门同时封死。”

梆子和铜锣大肆鼓噪,数百名凤还城护卫高擎火把,流矢般汇入每一条街道,在敲打中叠声大喊:“封锁城门!违者必诛!”

裴慎还在绝望地试图将他推开:“走啊……”

他在地上颓丧地坐了太久,就只裹着一件袍子,乔柯将人压在床上之后,便强横撕去,掰开双腿,粗暴地重新进入他体内。裴慎双手被高高吊起,肏干几个来回,性器立刻溢出股股白浊,只剩一丝神情还能抗拒,而乔柯只有语气是温柔的,咬着他完全无法合拢的嘴唇:“晚了。你再也不能赶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