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1 / 1)

“然后呢?我想起来了,上上个月是台风季,雷雨交加的夜晚很多,你就是那时候去的吧?”我问道。

我爸点了点头道:“没错,接到信之后我忍了很久,过了半个月,终于有了雷雨交加的天气,我便一个人来到了城西,那一片的仓库很多,我平时也挺熟悉的,只是到了之后才忽然想起来,那边的仓库基本上是没有名字的,而且仓库区,那里的建筑长的基本上都差不多,想要在那样的一个范围内,找到一个叫名邦的仓库其实很难很难。我便开着车,一直在那一块找啊找。

台风天,仓库那边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就算有些仓库有人值守,值守的人肯定也都在睡大觉。就那样漫无目的的转着,留意着每一个仓库外面有没有挂招牌,很快我便把自已搞迷路了。

在那样的夜里,在那种纵横交错的道路之中迷路非常难受,你完全没有任何的方向感,周围一个个的仓库如同是一个个的坟墓,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之间,我甚至觉得自已置身于地狱当中,我把车停了下来坐在车里抽烟让自已平静下来,结果就在我一根烟抽完的时候,忽然有人敲开了我的车门。

我摇开了玻璃,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女人,女人的手里撑着一把油纸伞,那并不是一把质量很好的油纸伞,伞布被雨水打湿了大半,很多地方都露着伞骨,女人问我要去哪里,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儿,可是我是你爹啊,有了你之后什么事儿我没见识过? 我倒也能忍得住,我便告诉她我要找名邦仓库。

她问我看仓库的事不是叫老黄,我说是,她伸出手指了指前面,说往前一直走,大概一公里我便能找到名邦仓库,门口挂着红灯笼,老黄现在肯定就在里面睡觉。”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爸喝了一口茶道:“就在女人伸出手指路的时候,她的手伸出了雨伞外,当雨水打湿她的手的时候,她的皮肤融化了,燃料混着雨水夹杂着她的皮肤往下掉,我看到了她皮肤下面的竹条,这时候我意识到她是一个纸人。到这里的时候,我依旧不怕,我谢过了她,发动了车,在走出去五百米之后,路没了。”

我不怕鬼,不惧神。

因为我从小的经历,让我了解他们。

我知道鬼有规则约束,有阴差负责,而神的规则与枷锁比鬼要更沉重,他们都不会干扰到人的正常生活,甚至都不敢轻易的让自已见人,再退一步说,以我跟开心现在的修为境界,遇到阳神或许未必有胜算,可是真有因为怨气而逗留的鬼,恐怕遇到我才是他们的灾难。

可是在听我爸讲述这个过程的时候,我竟然有些毛骨悚然,我尚且如此,更别说当时一个人置身其中的我爸。

“辛苦你了。”我也只能这么安慰他道。

我爸苦笑道:“我所经历的这点对于你们来说不算什么,我也不希望你们能理解我当时的恐惧,罢了,不说这个了,我当时在看到没路之后别无选择,我脑子之中就一个概念,你二叔来信的指引,而且特意定在这个时间点,一定是有原因的,那个出来指路的纸人说不定就是你二叔安排的,我下了车,撑着伞下了大路,前面是一片的竹林,我就照着那个纸人所指的方向,在那个瓢泼大雨雷电交加的夜往前走了一公里,一公里之后我看到了那个仓库,仓库很是破旧,门口点着两盏红灯笼,挂着一个招牌叫名邦仓库。

我敲开了门,很快一个披着军大衣的老头走了出来,他就是我要找的老黄,在说明来历之后,老黄给了我钥匙,这不是仓库的钥匙,而是一个厢货的钥匙,老黄抱怨我来的太晚了,我给老黄说了抱歉,然后就要打开厢货大门,老黄却说让我直接把车给开走,他不会动里面的东西,四周全是小路,孤零零的在那边有一个仓库,一个仓库管理员,我也不太敢跟他犟嘴,我就问他这周围全是小路,如何能够在这样的天气把车开走,老黄给我指了方向,他说我走反了方向,我来的方向是小路,而我往反方向走便有一条刚修的公路。

我开着车,按照老黄的指引,果然有一条刚修的柏油路,沿着公路上的路牌,我很快就找到了大路,到了大路上,车就抛锚了,完全不会走,我拉了一下车门,门把手就被我拉掉了,我下了车,这才看到,这辆厢货,竟然也是纸扎的。”

第39章 骷髅坐禅

我爸的这段经历如果说与普通人听,是一个毛骨悚然的恐怖故事。

可是听众是我们三个,那就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怪。

到处都透露着一个“怪”字。

“远行禅师,若是按照玄门所谓的辖区来说,本地这等事情都该由风林寺管束,城西有这档子事儿,风林寺是不是难辞其咎啊?”我道。

远行禅师摇头道:“佛门清净地,风林寺不在玄门管辖之列自然也不管那些闲事,不过城西那块地方贫僧倒也去过几次,也未曾看到有阴气结郁之所,这件事啊,还需要你们俩去找楚天成询问一番。不过想必这楚天成也未必知道此事,纸人与鬼怪还是有所区别的。”

“后来呢?”开心却是盯着我爸问道。

他一问,我们也便闭上了嘴,安静的等我爸说后面发生的事情。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纸车抛锚了,但是在这里已经有信号也到了大路上,我给公司的人打了电话派了一辆车过去,把那个纸扎厢货里面的东西给拉了回来,那个厢货里面是一个棺材,乌黑的棺材,公司的人虽然害怕,可毕竟我在场没人会说什么,棺材拉回到公司地下室之后,就在卸棺材的时候,大家都听到了那棺材里传出来猛烈的抓挠声。

对了,当时来了很多猫,很多很多的猫。围着这个棺材凄厉的叫,如果不是我在场,公司的那些小子们肯定都要吓的尿裤子了,我当时就一个想法,我兄弟不会害我,我拿着撬棍驱赶开猫群,撬开了那个棺材,然后一个女人猛的从棺材里面爬了出来,当时的她披头散发,赤身裸体。

这个女人,就是可可。而且在当时她就怀有身孕,所以这件事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是我犯了一个错误把她的肚子搞大了,而且当时在我发现可可的时候,她的肚子上画着一幅画,红色的画,看起来非常的诡异,一个小鬼,像是一个佛陀一样的端坐着,而在小鬼的对面则是有一个虔诚跪拜的女人。

画里的女人跟可可一样,披头散发,赤身裸体,甚至可以说女人的脸就是照着可可的脸画的。”我爸说道。

我爸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们三个都沉默了。

之前的内容是怪。

这里却猛然的拉回了现实。

可是拉回现实里却又显的极其的不真实。

不过我多少有些放松,如果不是我爸把人小姑娘的肚子搞大,起码我的家庭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破裂,可我还是有点不相信的道:“你对张叔撒谎是为了掩盖这个可可古怪的来历我可以理解,但是那个可可抱着你这怎么解释?”

我爸指了指脑袋道:“她的脑袋不好,我不是指她是个傻子,而是她完全没有自已之前的记忆,我是打开棺材她第一个看到的人,就像是某些动物破壳把自已第一眼看到的人当成妈妈一样,我觉得她就是把我当成了她的爸爸,而且她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世俗观念,她毫不在意在我面前脱衣服,也不知道跟我有过分亲昵的举动不合适,就跟一个刚刚有记忆的孩子差不多。她唯一记得的事情就是自已叫可可。之后的一些事情,去医院去风林寺,都是我安排她去的,在去之前要预演很多次,她才能记住自已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我们这时候同时看向了远行禅师。

远行禅师被我们三个看的极其不自在。

他道:“阿弥陀佛,你们看着贫僧干嘛?”

“您作为见多识广的禅师,不该给我们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吗? 除了您之外,我们可不知道该指望谁。”我道。

远行禅师摇了摇头道:“你们这可太看得起贫僧了,此等骇人听闻之事,贫僧可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唯一的一点就是这个女孩儿在出棺材时候肚子上的画,我听起来有点那种转世轮经的意思,那幅画现在还在吗?”

我爸掏出了手机道:“那幅画是画上去的,而不是纹身,洗了一下就掉了,我就知道这幅画可能隐藏着信息,所以特意的拍了照片下来。”

我们三个凑了过去。

画里的内容跟我爸说的没有差别。

骷髅坐禅女人跪拜。

除了诡异之外,真的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幅画有贬低佛门之意。

佛门清净高僧祥和,可是这坐禅的却是骷髅一具。

佛经讲究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然而女人却是身材曼妙赤身裸体。

我们三个看了半天,那是丝毫都不能理解这画里的意思。

“我本身尽我所能的想把这件事给隐瞒下来,我不想给你们找麻烦,可是我自已又实在不知道怎么办,谁也不知道老二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为了保险起见,我才想着把孩子给打了,可你们也知道了,那孩子打不掉,我若是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让她去风林寺,她从风林寺回来之后,我还以为远行禅师也没有看出端倪来,说实话,今天你们不找过来兴师问罪,我也会在这几天把这件事告诉你们,因为我实在是扛不住了。”我爸苦笑道。

他说这句话,无非是把问题抛给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