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路,收起你泛滥的同情心,东英这崽子离开你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模样,在你面前装的可开心了。”

元檀又开始洗脑,陈远路并不想听,一起相处的是自己,你一个外人又知道什么。

“你出去,我自己跟他说会话。”

元檀张了张嘴,还是将扫兴的话吞回,又看了眼东英,确定这样子的他是真的昏迷,才摇轮椅出门,暂时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等元檀一走,陈远路才将情绪发泄而出,他趴在东英的床边呜呜咽咽的哭了一会儿,也不敢大声,收着哭,这一把年纪了还会感性共情到这地步,他果然最喜欢小孩,除去鹰雪,东英就是他养大的第三个孩子,无论多大,成年与否,那份像父亲又像母亲的感情不可磨灭。

就如他到现在还会不由自主担心、操心林心一样......已经是出于本能的生理反应了。

他想让东英醒来,确切的及时的在他面前醒来,记忆回溯到他在宫中呆的那一年,在某日与元明东说完话后出门看见郦鱼门,前天子伸手拦住了他。

说聊聊。

他其实很抵触,也有些不好意思,明明他和元明东之间什么都没有,他也一直在拒绝元明东一些毫无边界感莫名其妙叹为观止的病态提议,可真正面对郦鱼门时,还是会“无地自容”。

大约是他在电视上看郦鱼门也看了十几二十年,高高在上卓尔不凡的地位与气质已经深入骨髓,更何况对方长的温柔端庄,平日那双眼柔情似水,可只有看到自己时会锐利、会带有......敌意。

“......但我并不会伤害你,对你下令。”两人一边喝茶,郦鱼门一边对他如此说:“不单单是因为我的男人们现在都向着你,更是因为你救过我的孩子。”

美丽的双儿睫毛微颤,脸庞被热茶冒出的热汽映的朦胧,陈远路还在想哪个孩子,是说瘫痪的元檀,还是被流放的东英,他哪里救了,别总把高帽子扣在他头上。

可郦鱼门说的人却让他惊讶,郦鱼门说谢谢他救了舍舍。

?他什么时候救过他了。再说舍舍有什么地方需要被救。

“......舍舍救过我几次,我还没谢谢他。”

陈远路不明所以,但难得话题在舍舍身上,便试探性的问道:“我生二胎时大出血,一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隐约间好像是他给我拉回来......他的脸......连地狱的鬼差都怕。”

“你相信我生的孩子,一佛一魔,这样的说法?”

哪怕星云大师和元开启的口径都是“这些是假的”,陈远路还是心有疑虑。

“我不知该不该信,信不信都不会影响他们两人在我心中的形象,但从前恍惚似乎听到过灵台佛音,看到过地狱守门......或许也是危急之中的幻觉。”

“你听过元开启说的元家历史对吗。”

郦鱼门放下茶,一双美目看向他,陈远路点头,感觉到这位退位天子的余威,是轻柔的压力,无声无息但回过神来已经很能动弹。

“我们郦家老祖,那位在元氏口里的小皇帝,哪里只是靠着将军才能登上皇位,他自有他的力量,最初一直是男人的身份,没有露出过破绽,到颠沛流离时不得不笼络人心,便盯上了那??杀伐嗜血成性的将军,暴露了双性身份。”

等等,讲故事呢,这些跟他听元开启说的完全反过来了。

“元家人不过就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好色又自命不凡、眼高手低,只觉得能配上自己的必须是最好最特别最美丽的东西......”

郦鱼门的声音愈发阴冷,陈远路听懂了言外之意,有些坐不住,他发誓他可没想勾引过元明东,他喜欢小的年轻的,元明东那种“老不死”他可敬谢不敏。

“我对你们两家的恩怨情仇没兴趣的,没话的话我就.......”

“他本是慈悲之心,只想安稳度日,可沾上江山社稷和那杀戮的恶魔,心性便逐渐变化,半是我佛慈悲,半是佛不渡我,我能感受到......我生的孩子也是最贴近祖先性格的宝贝......如果没有元氏血统的污染,他们两个能健康长大,可偏生中的诅咒就是那最毒的杀欲!”

声音中的愤恨令人胆寒,陈远路也不敢再出声,郦鱼门和元明东的感情、关系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他不想掺和。

所以......就算是玄学也好,元檀和元舍舍的确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奇在身上,那眉心红痣与半面胎记就是最好的佐证。

不纠结了,反正诅咒是真的,源远流长也是真的,元开启元明东以为郦家双儿都是没脑子的美丽空壳,实际上他们知道的不比元氏少,只是他们更加痴情,真心,钟爱一人便想要到白头,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

“......你之前说我救了舍舍,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忘了吗,当年你把自己的奶水卖进宫里,后来老王可都全说了,你在网上叫露露宝贝。”

如一道雷劈下,陈远路的脸又青又红,卖奶的事太过久远,他要知道这奶是给全熹平能进宫的最高层圈子里的人享用,打死都不会卖。

“情儿和檀儿都在直播,我自然会关注......与其惊讶这个不如惊讶我喝过你的奶,陈远路,甘美可口,喝过那圣母颂后,我都看不上别人的奶了。”

.......陈远路下意识含胸,虽然没什么用,但他也不希望七八个月大肚已产奶的自己被郦鱼门闻到衣服里的奶味。

“跨年那夜,舍舍危在旦夕,于病床上昏迷不醒,我如何唤他都无用,最后将你的奶水涂抹在他的唇上......他便醒了。”

陈远路简直大脑宕机,瞳孔震动,他对舍舍的受伤也只是停留在当痴痴的那段时间里从窗户看见身裹绷带出院的他,哪里想到居然会这么严重!

元舍舍什么也不跟他说,怪不得纹身纹一大片,怕是在遮掩伤疤!

“你的奶水能让男人死都不愿死了,拼死拼活也要睁开眼,想你、念你、找你......真希望我是你,拥有你的一切,便会少了许多烦恼,最亲密的男人、孩子也会一心一意,只守着我一人。”

便回想到这里,那天陈远路回到东台小院都觉得后背发凉,都能跟悼念元开启那天相提并论,但这会儿对着昏迷的东英,脑子全是“你的奶、你的奶、你的奶......起死回生。”

陈远路猛烈摇头,想把这个念头甩出去,东英早晚会醒来,他不该急于一时,再说了,怎么可能有碰到奶就会醒的说法,难道他也要跟郦鱼门元明东他们一样,神神叨叨起来?

然而多看一眼东英就多一份不忍,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急,因为害怕等出了这间房,再一次回来时就会说:“东英你活该,你做了什么事,活该要穿肠破腹。”

陈远路掀开被子的一角,看到宽松的病服下腹部层叠的绷带、纱布,心脏又痛又惊,乱跳个不停,最终又给东英盖好被子,看一眼紧闭的房门,然后手指摸到了衣襟下的扣子。

做这件事时陈远路并未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毕竟周围没人,房间里只有自己,再说他也不会怎样,不过就是解掉三颗扣子,推上胸罩,擦干净手指在奶头上挤一挤,挤出些许奶汁送到东英鼻下。

抹嘴唇还是有些超过,好在他还在哺乳期, 有奶水,不然也想不到这法子。

指尖上浓白的奶水散发出甜腻的气味,陈远路都能闻到,更别说就对着那鼻孔晃,呼吸间肯定能闻到。

也不是错觉,在几秒钟后,陈远路真的看见东英的鼻翼在动、在吸!

他惊喜不已,忙唤东英的名字,可除了鼻子只动了那么几下而后就归于沉默,陈远路趁热打铁,又多挤了一些奶在两指中,颤巍巍的抹上了东英干裂的唇。

唔......他在做什么呀,真羞人,居然趁着人家昏睡把奶水弄到人家嘴上。

害羞,但手没停,轻轻柔柔将乳白抹匀,小心又仔细,抹完了,又叫东英的名字,如此反复,最后觉得太过可悲可怜,连这种下流的方法都用上,着实没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