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俸,我认识他很早,十四五岁的时候,已经城府颇深,母亲是公主,父亲你也知道,这种家庭,传统、古板、尊贵,讲究门第婚配,你,一定不是谢委员长理想中的儿媳。”

边颐着重强调了“儿媳”二字,很有意思,看陈远路露出复杂憋屈的表情,他心里泛起的酸意有些压了下去。

你这年纪都能当谢俸的爹了,难道还要叫委员长“爸爸”?

就喜欢小孩是吧,三太子什么时候“乖”过,到你嘴里就是“还给我吃酸溜溜的紫晶葡萄”,让你每次上完课抽空汇报情况不是叫你说这些。

再者,你一个成年人,就放任那几个十八十九的公子哥儿内射,就是宠的!年纪小就可以对你为所欲为,到我这就......就公事公办!

早知你那会儿都怀上了,那多我一个灌精的也不多,我还戴套烦那神。

倒推的话,的确他们做爱那会儿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呵,他还在那避孕,避个寂寞。

“朱家那独苗我不认识,不过也有传闻说他是国外出生,花了足以普通家庭轻松过完两三辈子的价钱生出来的。”

这消息可把陈远路惊到了,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跟边颐掰扯明白,貌似朱姜宴是试管婴儿......

“反正也都是传闻,不作数,不过光是首富之子这个头衔,大房肯定得是同样的豪门出身。”

“大房?”

陈远路的思路又跑偏了,边颐说的这些他都想过了,自知谁都配不上也不想耽误任何人,这会没打断人家,纯当听八卦了。

“嗯,说起来,如果孩子姓朱,倒不是没可能,朱家这种豪门,尤其是本家正统,从古至今都是妻妾成群,跟土皇帝似的,要是他家的,多少你能进门当个偏房。”

“什么姓朱,孩子生出来肯定跟我姓,他没爹,我就是他的爹!”

陈远路言辞凿凿,边颐无奈,神情严肃的最终说到了元舍舍。

“元舍舍的情况你也晓得,他是最不可能有子嗣的人,你若一口咬死这孩子没爹,那日后,遇到最差情况,说是朱家的也不能说是元家的。”

陈远路心中一震,他不晓得舍舍的情况,也不知为何边颐会那么精准的揭开他金主们的身份,想来秘书处无所不能.......“舍舍、舍舍是什么情况?”

声音都有些弱了,陈远路充满探究的眼神一瞟过来,边颐便冷笑道:“果然是,一击即中,元舍舍有了子嗣,这事情要传出去,宫里降罪,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舍舍是宫里人?!太子?不不不,舍舍姓元......是啊,元谢朱边,元是最打头的那个,无论是何身份,都是皇亲国戚。

边颐仔细观察陈远路的反应,没想到他是真的一无所知的模样,看来小阎王嘴严的同时也不愿让人看到“不堪”的一面。

那就好办了,他之前还担心陈远路会牵扯到元檀,既然连身份都没说,那必然不会提及哥哥......

“......这不是元舍舍的孩子,这是我的......”

陈远路的声音低落下去,他不想听了,那么多有关舍舍的信息从昨晚到今天,他消化不过来,他.......觉得离舍舍越来越远了。

“好......是你的。”

边颐见好就收,保持孕夫心情愉悦很重要,接下来都是他该想的事了,怎么请假怎么安排......他很自然就开始为陈远路张罗一切,毕竟,陈远路现在只有他了不是吗?

要和那几位断了血脉连接的关系,然后,只依靠他。

这并非边颐的妄想,毕竟陈远路就是这么表现的,主动告知这个秘密,把这么大的事和盘说出,饱腹之后困的睁不开眼便直接睡了,全然不担心自己会趁他睡着时做什么,毫无防备的沉沉进入梦乡。

全心全意的信赖.......边颐看着陈远路沉睡的倦容,慢慢将目光移到了被被子遮掩的小腹上,嘴唇微抿......很快,这里就要鼓起来了。

边颐的工作效率又一次刷新了陈远路的认知,请假的一周里借口是远在乡下的父母身体抱恙,需要短暂的看护每晚下班到他家“报道”,掌握每天身体感受和食欲好坏。

身体也比较争气,该说这孩子就是想要活,基本到第二天就不再流血,而后就是无聊下床走两步没事上床躺尸的生活。

中间他还直播了一两个小时,无非就是“演戏”似的卧病在床,说最近心情不好,要养养身体,动态也发了个一周的请假条。

微信更是弄成了免打扰的模式,总之,借着婚宴被吓到的由头装病装的自己都信了。

反正.......军训的假应该结束了,他们这周都该去上学......

就让他逃避现实吧,只要他不接收,那么外面的纷纷扰扰就与他无关,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这个孩子。

周五下午,边颐借故早退下午开车带着陈远路去了医院,受秘书长器重就有这点好处,外出方便,手头的事忙完相对自由。

“我给你在兰亭别苑物色了一套空房,精装修,拎包入住,当然之后你想自己改装也可以,我之前说给你介绍设计师,这套也是他做的,应该合你的心意。”

要不怎么说效率惊人呢,陈远路听到时都惊呆了,可边颐说的头头是道,甚至根据他礼物榜的打赏推算出他的大致存款,笃定他可以买下。

“老房子太旧了,小孩子哭闹,吵得很,我给你看的那套有现成的婴儿房,空置太久什么味道都没,你同意,我就让保洁进去收拾。”

说的陈远路也犹豫起来,没有立刻回绝。

本来就打算换房子的......况且婴儿房确实很贴心......

虽说看起来起码还有八九个月能慢慢想呢,但怀孕这种事,一天一个变化,操心太多也不利于婴儿发育,边秘书实在太会做人,陈远路还从未有过被成熟的大人“伺候”的服服帖帖的经验,这会隐隐有些舒服过头了。

进了医院自然也不需要他东奔西跑,边颐给他挂号刷卡忙的有条不紊,好巧不巧,这次做彩超的医生还是上次那位,对陈远路还挺有印象,见到这次陪同而来的边颐,满意的点头道:“嗯,这次记得带老公了,很好。”

“不、不是.......”也不好否认,陈远路红着脸就算默认了,好在边颐不能进帘子里,得在外面等着,原以为能蒙混过去,结果啊,做完之后,胎像稳定,医生高兴就让边颐一起看片子,着重强调了因为看陈远路是高龄受孕才特别关照,要他作为丈夫多关心观察妻子的身体,绝对不能出现像之前那样让人一个人流着血还来的情况了。

“呃、医、医生,我们不是.......”

“好的,医生放心,我会密切注意老婆和宝宝的。”

谁是你老婆.......

陈远路平白被占了便宜,摸着肚子闷声出去了,走了两步又感受到数道目光包围自己,不安的停下脚步,想调头回科室去呢,肩膀忽然环上温热有力的胳膊,边颐搂着他,语带笑意的说道:“老婆,我们回家吧。”

啊陈远路心底尖叫,可那些投射的目光在边颐的“宣誓主权”下纷纷败退,一旦觉得安全了,他就左顾右盼,居然还看到不少年轻的孕妇在偷瞄边颐。

搞半天不是他被占便宜,而是边颐被他占了......怎么着也差十岁,说起来还是少夫老妻。

他也斜眼偷看呢,那金丝眼镜整的人又板正又冷淡,偏生搂他搂的紧,禁欲中透出些渴望......唔,想什么,乱想,哪有这么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