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惊秋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说:“鹤洲,你真好。”
“怎么突然说这个?你喝醉了?”
“可能吧。”
他讷讷地下来,跟着梁鹤洲进公寓大楼,坐电梯时忽然又冒出一句话,对梁鹤洲说“我爱你”。
梁鹤洲搂着他笑,“真的醉了。”
“这才不是醉话。”
“好好,我也爱你宝贝。”
第二天是周六,梁鹤洲听见闹铃声,想着昨晚明明把闹钟关了,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在耳边喊“老公”,一睁眼,燕惊秋趴在他身上,撑着下巴晃脑袋,小腿翘着前前后后地摆。
他看梁鹤洲醒了,又响亮地喊:“老公!”
梁鹤洲睡意还没消,闭上眼睛,搂住他的腰把他往上抱,闭着眼睛胡乱亲了亲他的脸,问:“怎么了?”
“起床吃早饭啦,”燕惊秋凑在他耳边说悄悄话,“快点,鹤洲鹤洲,起床了,老公,起床。”
梁鹤洲睁开眼睛,定定看着他,说:“别这么喊我。”
“为什么?”
梁鹤洲握着他的手往胯间放,掰着他的下巴亲他,“因为这么叫就吃不了早饭了。”
燕惊秋笑倒在床上,媚眼如丝地看他,手指轻轻在他胸前拂过,指甲在他乳尖停了停,隔着衣服,用指甲来回蹭,羞涩地说:“那,吃不了也没事的,老公,老公老公。”
梁鹤洲翻身跨坐在他腰上,利落地脱了睡衣,握着两人的一起磨蹭,抓起床头的手霜挤了一点随意扩张了一下,不等他坐下去,燕惊秋急不可耐地顶进来,抓着他的屁股,涨红了脸挺腰,鼻尖冒出细小的汗珠,像海棠花瓣上的露水,叫梁鹤洲心醉神迷。
两人胡闹到中午,梁鹤洲最近一直胃疼,体力不如从前,腰又酸又疼,洗完澡躺回床上,说晚些再做饭。
燕惊秋笑得神神秘秘,跑出房间,回来时拿着两块三明治和两杯牛奶。
“不用你做,我都做好了,虽然是准备早上吃的。”
梁鹤洲皱了皱眉,第一时间去看他的手,确认指尖没有划伤才放下心来,说:“做这些干什么,不用你进厨房。”
燕惊秋躺在他身边,摸手链上的流苏,沉默片刻,说:“大家都给你送礼物,我没送,我还把你生日忘了,我前几天一直在想要送你什么,想着想着就来不及去买礼物了,今天你什么都不要做,休息就好,算我送你的礼物,好不好?你会不会觉得很简陋?”
梁鹤洲看着还飘热气的牛奶,爱怜地亲亲他,“不会,我很喜欢。三明治是怎么做的?”
“我跟着网上学的,但是我不会煎鸡蛋,就没放。”
“那也很好,真棒,谢谢宝贝。”
燕惊秋嘟起嘴唇邀功,梁鹤洲亲亲他,燕惊秋枕着他的肩又说:“医生说你得按时吃饭,下次早上我不这样了。”
梁鹤洲抱着他低声笑,“没关系的小秋。”
燕惊秋说到做到,一下午都让梁鹤洲躺着,和他一起看看电视玩玩手机,虽说梁鹤洲也没让他做什么,他只出去倒过一次水。
傍晚两人出门吃晚饭,顺便散了会儿步,回到家开始收拾行李,只带一些必需品,轻装出行。
梁鹤洲听宋寒清说山里会稍微冷一些,在衣柜前挑外套,燕惊秋拉他坐在床上,不让他收拾,自己随手拽了两件衣服出来,忽然听到门铃声。梁鹤洲站起来要去开门,燕惊秋一把按他坐下,说:“我去开,应该是庭南,啊,他的外套还没干,晾在阳台。”
他跑出门,走到玄关,一拉开门,门外站着舒琼,一句“庭南”卡在喉咙里没喊出来。
舒琼风尘仆仆,头发凌乱,看着有些憔悴,打量几眼屋内,要走进去。
燕惊秋皱着眉拦住她,压低声音问:“妈妈要干什么?”
舒琼不说话,推他的手臂要闯门。这时候屋子里响起脚步声,传来梁鹤洲的声音。
“小秋?是程庭南吗?怎么不进来再”
他止了声音,与舒琼对上视线,停了一秒又很快移开。
气氛很僵,怕是又要闹起来,梁鹤洲在心里叹口气,抓起放在柜子上的钥匙,走到两人身边,说:“你们先聊。”说完就要出门。与燕惊秋擦肩而过时燕惊秋拽住他,把他往身后拉,对舒琼说:“鹤洲不会走,以后都不会,妈妈要是再向上次一样发脾气,我就叫公寓保安过来,要是妈妈再摔坏我的东西,就要报警让妈妈全部都赔过一遍。”
舒琼愣了一下,脸色铁青,还是不说话。
燕惊秋紧紧抓着梁鹤洲的手,梁鹤洲摸到他满手心的冷汗,忽然一阵心酸。何必要逼燕惊秋,他想,他一直都害怕舒琼,哪能一时半会儿就有面对她的勇气。
梁鹤洲半搂着他,不着痕迹往前站,舒琼要是闹起来还能挡一挡,但燕惊秋又把他往后拉,两手张开抓着门框,拒绝的意味非常明显。
“现在已经很晚了,妈妈要是没有很重要的事情,就请妈妈先走。”
舒琼大概气极,深深吐一口气,冷倨地甩了甩耳边的头发,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想在你这里住一晚。”
燕惊秋也怔住,片刻缓缓放下了拦着门的手臂。
梁鹤洲在厨房泡茶,时不时瞄一眼餐桌。燕惊秋刚刚去了趟房间,不知道拿了什么出来,母子俩一个坐在这头,一个坐在那头,隔得很远,舒琼抱着手臂,一眼都不看燕惊秋,燕惊秋则低着头。
他担心一会儿一言不合舒琼要用热茶泼人,泡的凉茶,放了败火的菊花。
燕惊秋见他出来,松了口气似的,急急拉住他的衣服,他原本想坐母子俩中间,现在看燕惊秋这样,搬过椅子坐在了他身旁。
舒琼不屑地看一眼茶杯,说:“我没带家里钥匙,附近几个酒店都没空房了,住一晚就走。”
燕惊秋举起杯子一口气喝半杯水,抓住梁鹤洲放在桌下的手,说:“好,但是下次妈妈过来,要提前和我说,这里是我的家,希望妈妈不要在这里闹脾气,有……咳咳。”
他舔了舔嘴唇,咳了几下,继续说:“有些话我想现在就讲清楚。妈妈把我生下来,我很感谢妈妈,给我很多钱,让我衣食无忧,这点也很谢谢妈妈,但我长到这么大,妈妈并没有真正尽到养育我的责任,养我教我的是很多老师和保姆阿姨,爸爸就更不用说了,他在我生命里就是一个隐形人。他不是一个好爸爸,至少妈妈前几年还来看过我。
“你们希望我能学医,我就学,其实我还挺喜欢的,但就算我学得很好,你们也不会夸奖我,只有对我的一个又一个要求,你们看似是关心我的前途,希望我能成为医生,未来能够顺利,其实你们只是想控制我,控制我的事业爱情和人生,让我变成一个可以让你们脸上有光不会给家里蒙羞的人。
“具体我自己怎么想,对你们来说根本不重要。以前我希望你们能爱我,我以为我照你们的要求做就可以,但现在我知道你们不会,所以我也不想按照妈妈的意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