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婉言怜爱地摸了摸顾星野的脸,动作轻揉无比,美眸湿润,她抬头对顾天城笑着道:“这孩子真像你,怎么没像我的地方”
顾天城凑过去亲了亲时婉言的脸颊,温柔打趣道:“怎么,你还吃醋啊?”
被如此亲吻,时婉言心里高兴,但她瞪了顾天城一眼,羞赧道:“孩子在呢,正经点”
顾天城神情温柔喜悦,他低头看着自己腿上的顾星野,目光复杂涌动,似有很多情绪想要表达,可最终只汇聚成一声叹息。
顾星野似做了什么梦,开始不安翻身,眉头紧蹙,眼尾溢出泪痕,含糊念叨着:“别走,爹,娘,别走……”
见孩子在梦中哭泣,顾天城和时婉言心都要碎了,他们本就觉得亏欠顾星野,这下更心疼了。
突然,顾星野惊醒坐起,胸口起伏额间冷汗,他梦到了荒庭围剿时魅,顾天城和时婉言身死的画面,顾星野醒来后惊魂未定,他愣了片刻,随即抱抱时婉言,又抱抱顾天城,道:“还好,还好…你们还在……”
顾天城和时婉言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和遗憾,不管怎么说,他们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
思念的话说完后,顾天城站了起来,道:“儿子,接下来的时间,我要把一些功法精髓教给你,你可得好好学”
顾星野问道:“爹,为什么我们的功法跟那些修仙门派差别很大啊,我吸收灵气的速度比他们快多了,海叔说让我好好练,也不告诉我为什么”
顾天城敲了敲顾星野的脑袋,宠溺道:“傻小子,时海敢告诉你吗,万一你给说出去,又多了一条杀身之祸,你可知道我们的功法传自何处?”
“我当然不知道啊…”
“你可听说过江神子?”
“这名字…仿佛在哪里听过,嗷,我想起来了,他是近万年里唯一飞升的人,这种强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顾星野回忆起来,当初寻灵珠的时候,在黄鼠狼的墓穴里,长风提起过江神子,那时他们刚逃出升灵邪阵,长风说唯一一个被升灵邪阵炼化还能保存完好意识并逃出的人就是江神子。
顾天城神色骄傲,说道:“儿子,江神子可是你师祖,我们的功法是江神子独创,他老人家独辟蹊径,所以修炼体系独立于众多修仙门派之外,以此功法修炼,比普通门派功法快得不止一星半点”
顾星野的嘴变成了“O”型,惊得愣在原地,他没想到传说中的飞升强者,竟然和自己有着如此近的关系。
江神子并无子嗣,只有一个徒弟古胤,古胤收了顾天城为徒,功法一脉单传,而混沌金焰,是古胤艰难获得,后传给了顾天城,顾天城又把功法和混沌金焰一并给了顾星野。
顾星野持续震惊,因为“古胤”这个名字他也听过,那时和贺兰月烬去到人间皇宫,不小心把人家供奉的凤凰变成了器灵,据凤凰所说,凤凰一族俱灭就是因为古胤,其中恩怨不得知,反正古胤就是用混沌金焰灭了凤凰一族,才使得几百年后,凤凰见到混沌金焰依旧畏惧失控。
顾星野都惊傻了,他没想到自己祖上如此辉煌,传承太恐怖了,师祖江神子飞升,师爷古胤灭凤凰一族,这对他来讲都是传说,没想到真真切切就在身边。
顾天城因为有混沌金焰被荒庭觊觎,时魅因为拥有时间之力被荒庭围剿,而今顾星野两者集于一身,对荒庭来说可是个莫大的香饽饽。
见顾星野惊得一愣一愣的,顾天城爽朗大笑,他揉揉顾星野的脑袋,愉悦道:“傻小子,怎么还呆住了?”
顾星野无辜道:“爹,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普通人,你突然跟我说这些,多少让我有点高攀不起”
顾天城被逗得大笑,时婉言也在一旁轻笑,顾天城摇摇头,平静道:“你就是普通人,我们都是普通人,芸芸众生没有什么不一样,切不可自视甚高,心态要放平,保持敬畏之心”
“我都明白,爹,荒庭神尊特别厉害吗?”
顾星野话锋一转,问起荒庭,顾天城和时婉言对视一眼,夫妻二人很默契,瞬间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时婉言温柔道:“星野,不用想着为我们报仇,爹娘更希望你能平安快乐的过一生,你还小,不要因为仇恨葬送应有的安稳人生”
“可是娘,荒庭已经盯上我了,可能现在他们以为我中独一醉死了,暂时没找我,可只要我一露面,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顾星野的处境比之当初的顾天城和时婉言好不到哪里去,荒庭贪婪暴戾,断不可放弃这块肥肉,况且,现在的顾星野还没完全成长起来,比顾天城和时婉言好对付多了,要不是有贺兰月烬和其他几个朋友,顾星野可能真活不到现在。
顾天城和时婉言是更希望顾星野平安快乐,不再经历打打杀杀,可如今顾星野已经暴露,危险已经甩不掉了,他们只能尽量提升顾星野的本领,好让顾星野有活命的本事。
顾天城要把功法精髓教给顾星野,顾星野量出武器,顾天城看到斩魂眼睛一亮,问道:“儿子,这斩魂,你哪里来的?”
顾星野看看手中的大黑刀,回道:“机缘巧合,在一个小秘境里得到的,当时这刀拔不出来,不知怎的,混沌金焰动了一下,这刀就跟我了…诶,爹,你怎么认识斩魂?”
“缘分啊,儿子,你可不知道,这把斩魂,是你师爷跟人打赌做出来的,你师爷有个朋友是炼器师,二人喝醉了打赌,说能不能做出一把可以自动升品阶的武器,那炼器师应了赌,你师爷就把混沌金焰借给了他,这斩魂,就是混沌金焰炼出来的”
“啊?还有这么巧的事?难怪不得…”
“是啊,可是后来,斩魂还没完成最后的工序,你师爷就不在了,那炼器师伤心欲绝,做好斩魂后睹物思人,几年后索性把斩魂给扔了,斩魂此后不知所踪,没想到几经辗转,经历几百年的光阴,居然回到了你手上”
顾天城颇为感慨,他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师傅打赌的遗作回到了自己儿子手里,缘分真是奇妙。
此后顾星野待在冰雕空间里没有再出去,他日复一日,被父母追着教本事,顾天城和时婉言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招数都塞到顾星野脑子里。
顾星野每天就做三件事,跟爹娘修炼,被爹娘混合双打,偶尔撒个娇睡个觉,在梦里想贺兰月烬,每天充实无比,忙到没空想其他。
外界半年,冰雕空间里却过了十年,在顾天城和时婉言的严苛训练下,顾星野每天累得跟狗一样,十年如一日,修为大增,他不仅原本的功法更为精进,还学会了一些时间控制法术。
顾天城和时婉言把所有本事都教给了顾星野,二人的残魂也消耗殆尽,最后的几天,顾星野提起了昭容仙姬和秦立鸣的执着,顾天城和时婉言对视一眼,给了彼此一个点头示意。
时婉言拔下头上的木簪,交给顾星野,嘱咐道:“星野,你把这个交给你师傅,此后爹娘不在,你多孝顺他,多让他宽心”
顾天城用时婉言的丝巾给昭容仙姬留了一封信,同样交给顾星野,让顾星野转交给昭容仙姬。
到了这个时候,顾天城和时婉言已经计较不了那么多了,秦立鸣已经成了顾星野的师傅,昭容仙姬也曾救过顾星野的命,不管过去恩怨如何,现在秦立鸣和昭容仙姬对顾星野来讲都是善缘。
冰雪天地里,顾星野跪在地上,他跟前,顾天城搂住了时婉言,二人对顾星野笑着,笑得温柔又遗憾,顾星野泪流满面,在他的哭声里,顾天城和时婉言化为光点散于天地。
“爹,娘!!!”
一声悲痛的呼喊自冰雕传出,时魅入口处,巨大的冰雕迸处裂纹,片刻后,冰雕碎裂,巨大的冰坨簌簌落下,因为时婉言死了,所以这个临时的圣女冰雕没有面目,而今,时婉言最后一点残魂消散,冰雕也荡然无存,只剩冰坨砸在地面,激起层层雪花。
雪地上,碎裂的冰坨环绕之中,顾星野跪着伏首,眼眸通红悲痛哭泣,他对着虚空拜别,喉间哽咽不止,他过了十年有父母的日子,可十年一瞬,转眼就是永别。
圣女冰雕崩塌引起了村里人注意,贺兰月烬和族长等人过来,顾星野独自一人站在雪地里,无助地哽咽流泪。
见到贺兰月烬,顾星野更动容了,他顾不上有旁人在,也顾不上面子,一趟子跑过去冲进贺兰月烬怀里,抱着贺兰月烬呜呜哭,委屈得不得了。
半年没见顾星野,说不想念是假的,贺兰月烬搂着顾星野拍拍背,放柔了声音道:“没事的,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