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是彻彻底底地能够掌控自己身体的重生。也就意味着,这一次他能够不再作为书中被设定好的人生而活,能够真正与自己爱的人相知相守。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证明他想的这一切还是太美好了。

沈怜星下了地之后便如同回到了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地往里钻,却不想被身后的嬷嬷拉住了衣领,阻止了他进门的步伐。

沈怜星一阵不爽,这嬷嬷怎如此胆大包天,敢对他动手动脚的。

“小主且慢。”

“既入了这东宫,还需时时刻刻守着规矩。进门前须得由老身来给您宣读一下这宫里的规矩。”

沈怜星只听见那个嬷嬷“咕叽咕叽”念一串法诀似的,说了一大串,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等他发觉面前多出来一条春凳,而他被两个身材彪壮的丫鬟按上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沈怜星没想到东宫这帮奴才们竟敢如此胆大包天,对他一个刚被娶进门的太子妃动手动脚。

“小主,老身刚刚说过了,新进门的奴妾需受二十规矩板,还请公子老实听话些,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便可少吃点苦头。”

沈怜星只觉得那嬷嬷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可是连在一起,他怎么就不明白了呢?

奴妾?谁是奴妾?

规矩板?什么东西?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可当那两个彪壮丫鬟将他身体按在春凳上起不来的时候,沈怜星又看到两个身材肥硕的侍女拿着两根看起来十分可怕的杖责专用的板子朝他走来,不免吓得浑身一哆嗦。

他只在小时候路过公堂见到府衙责打犯人的时候见过这个东西,那个犯人因犯了奸淫罪,猥亵良家妇女。而被剥了裤子,屁股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那一段记忆给小小的他留下了一抹沉重的心理阴影。

可他又不是犯人,他可是尊贵的太子妃,这种刑罚怎么也轮不到他来体验。

这帮贱奴想乘着谢知誉不在的时候对他做什么?!

“放肆,我是谢知誉刚娶进门的太子妃,你们这群狗胆包天的奴才,竟然敢对我动手动脚,还不快放开我!”

沈怜星被按着丝毫挣扎不开,只好大声嚷嚷强调自己的身份,以寄希望于能够起到威慑她们的作用。

却不想他此话一出,院子里安静了片刻,气氛一阵诡异的凝滞过后,爆发出一阵阵侍女们的哄堂大笑。

沈怜星听着耳边的一阵不绝笑声,心下有些纳闷,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他竟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尴尬。

可恶,她们笑什么?

等谢知誉来了,他一定要这帮奴才们好看!

沈怜星发现连刚刚在一旁端正严肃宣读着规矩的老嬷嬷也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心下愈发不悦。

“行了,都别笑了。”那老嬷嬷一挥手,阻止了那群侍女们继续发出笑声,紧接着走到沈怜星面前,一幅语气和蔼的态度问道:“公子可是还在梦里?是否需要老身叫盆冷水来给您清醒清醒?”

“你什么意思?”沈怜星秀致精美的眉梢微微勾起,一张明艳动人的脸蛋上写满了疑惑,还带着些不悦的神色。

“说了是得奴妾才要承受的规矩板,您若是太子妃,此时也不会在这里了。”

“什么!怎么可能!我不是太子妃谁是?难道你们太子殿下不叫谢知誉吗?”

沈怜星大惊失色,难道他重生错了地方?又穿越去了别处不成?这可不行,他还得去找他的知誉哥哥呢。

沈怜星正在百思不得其解间,忽听得身旁的老嬷嬷勃然大怒对他进行了辱骂。

“放肆!一个小小奴妾,竟敢公然直呼太子殿下名讳,看来老身是要好好给您教教规矩了。”

“来人按着他,给我掌嘴。”

沈怜星闻言美目圆睁,十分惊愕,可还没等到他把喉咙里一句“大胆刁奴”说出口,右半边脸颊却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巴掌。

沈怜星被打得别过脸去,热辣的痛意自他右边脸蛋传来,逐渐蔓延至他的全身。沈怜星被打懵了,就保持着那个姿势长久没有变化,眼神中还有些茫然若失。

可等到嬷嬷另一耳光扇过来,左半边脸颊上裹挟而来的痛意才让沈怜星清醒了一些,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不可置信与愤怒。

东宫的这帮奴才,竟然敢动手打他?!还贬低他的身份,侮辱他是什么奴妾,简直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住手,你们这帮贱奴!我要见谢知誉,让他出来。”沈怜星别无他法,被一堆肥胖丫鬟按着被动挨打的滋味并不好受,只好寄希望于最疼他的谢知誉,希望对方出现能将自己从眼下这种受人桎梏、被下人扇打的局面中解救出来。

“放肆!太子殿下哪是你说见就能见?”那嬷嬷闻言后更愤怒了,手劲颇大,对着沈怜星娇美漂亮的脸蛋又是一耳光扇下去。

疼,真的好疼。

沈怜星紧紧咬着下嘴唇,死命地不让自己叫出来,在这帮刁奴面前失了面子。

仅仅三下,娇皮嫩肉的沈怜星白皙水嫩的脸蛋晕开了一圈碍眼的绯红色掌痕,颜色对比霎是明显。

被扇肿的脸蛋像只半熟不熟的水蜜桃,没挨打的地方带着一抹奶白,受伤较轻的地方染上一层嫣粉,被打重了的那块肌肤则是呈现熟透的深粉色。

沈怜星有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妩媚风情狐狸眼,眼尾底下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又平添了一丝楚楚动人的意味。明明是双非常勾人心魄的眼睛,此刻却含着一池波光潋滟的春水,被主人可怜又倔强地忍着不让它们落下,要坠不坠地溢满整个眼眶。

眼见着嬷嬷再一次挥手,就要朝他扇过来,沈怜星心中一慌,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他又疼又气又害怕。

可那一巴掌终究只是在他面前停下了,沈怜星睁开一双雾蒙蒙的美丽眸子,微微有些疑惑不解地看向那个老嬷嬷,听她在自己身前开口道:“念在您是初犯,此次不予过重的责罚,还请小主下次可要记好了。”

沈怜星又疼又委屈极了,他是谢知誉的妻,不过是叫自己夫君的名字,想见自己夫君一面罢了,他有什么错,凭什么打他。

思及此处,沈怜星猛地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穿的这件喜服,怎么这么样式简单,就好像只是裁缝随便打发一下做出来的。

他记得,他上辈子是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入的东宫,身上的那件喜服穿就穿了好几个时辰,根本不可能是眼下身上这件。

沈怜星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发现身上这件喜服还不是正红色,怎么会是水红?

这在大燕朝分明是妾室所用。

难道,他真的是妾?还是什么奴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