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保镖立刻上前架住她的手臂,宁婉辞妄图挣扎,却发现一切都只是徒劳。
“……我只是服务员,我怎么可能有本事弄到毒药?真的不是我……”她徒劳地辩解,声音却淹没在众人的指责声中。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宁婉辞抬头,看到巨大的水晶吊灯摇晃着,螺丝一颗颗崩开,她瞳孔猛的瞪大,她下意识想要逃离这里,却被保镖粗暴的推倒在地,抬眼时,她看到江铭礼抱起昏迷的沐瑶瑶飞速躲开,看到沐父沐母被保镖护着撤离,而宾客们也四散奔逃……
没有人想起她,更没有人过来拉她一把。
轰然巨响中,水晶灯重重砸在她身上,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她感到温热的血液从各处伤口涌出。
视线被血色模糊前,她看到江铭礼和沐父沐母惊恐万状地向她奔来,他们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喊她的名字。
真可笑啊……
剧烈的疼痛下,她的唇角竟扯出一抹微不可闻的弧度。
明明已经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为什么听到他们焦急的声音,心脏还是会抽痛呢?
一年前,在得知自己的亲生父母找到自己,并且想要将她接回去时,宁婉辞兴奋地一整晚都没有睡着,她迫不及待的和他们回了家,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从一个地狱坠入另一个地狱而已。
六岁前的记忆有些模糊,但家中很多构造还是和那些模糊相重合,只是幼年时对她关怀备至的父母突然对她不假辞色,将她永远保护在身后的江铭礼更是对她厌恶至极。
她一直不知道原因,小心翼翼讨好他们所有人,甚至在考上了国外一所著名高校的研究生后,还想要打工赚些钱精心准备礼物,连同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一起送给他们,就为了博取他们的一个笑脸。
可她还没来得及将喜悦分享给他们,就发现她打工的酒店准备的生日宴是她那个假千金妹妹的,没有一个人想要邀请她,甚至对她作为服务员出现在会场表示丢脸。
之后更是意外得知了所有的真相。
实验……原来……她只是一个试验品罢了……
第二章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钻入鼻腔,宁婉辞艰难地睁开眼,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白。
她动了动手指,全身的皮肉好似都被割开,距离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醒了?”一道冰冷的男声从病床旁传来。
宁婉辞缓缓转头,江铭礼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而沐瑶瑶靠在他身侧,眼眶泛红,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铭礼哥哥,你别这样……姐姐刚醒,肯定很难受……”沐瑶瑶轻声劝着,可手指却紧紧攥着江铭礼的袖子,像是生怕他心软。
“难受?”江铭礼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剜向宁婉辞,“她给瑶瑶下毒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瑶瑶会难受?”
宁婉辞喉咙干涩,声音嘶哑:“我没有下毒……”
“闭嘴!”江铭礼厉声打断她,眼神厌恶至极,“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那杯香槟是你亲手递给瑶瑶的,酒店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宁婉辞闭了闭眼,压下胸腔翻涌的酸涩。
她根本不知道今天是沐瑶瑶的生日宴,又怎么可能会在酒里动手脚?
“我只是在酒店打工,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到毒药,况且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张口解释,可话还没说完,便听见江铭礼嗤笑一声。
“打工?堂堂沐家大小姐,沦落到去当服务员?”他语气讥讽,“宁婉辞,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亏欠你,所以故意用这种方式丢沐家的脸?”
宁婉辞指尖微颤,心脏仿佛被人生生剜了个口子,她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群人冲了进来,手里拎着烂菜叶、臭鸡蛋,劈头盖脸地朝她砸来!
“恶毒的女人!居然给自己妹妹下毒!”
“白眼狼!沐家好心接你回来,你竟然恩将仇报!”
“果然是外面长大的没教养!那就让我们好好教教你!”
宁婉辞根本来不及躲避,腐烂的菜叶黏在脸上,腥臭的蛋液顺着发丝滴落,她下意识蜷缩起身子,可那些人仍不罢休,有人直接拽住她的胳膊,将她从病床上拖了下来!
桌子摩擦的巨响声中,她重重摔在地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再度崩裂,鲜血瞬间浸透了病号服,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可那些人的辱骂和踢打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可以了!”沐瑶瑶突然出声,似乎带着几分不忍,“姐姐毕竟受了重伤,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江铭礼冷冷扫了一眼地上狼狈不堪的宁婉辞,语气漠然:“这是她应得的报应,死不了就行。”
沐瑶瑶咬了咬唇,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在江铭礼转身的瞬间,她微微俯身,唇角微弯,对着宁婉辞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你永远都赢不了我。”
宁婉辞死死咬住嘴唇根本无力挣扎,只能任由拳脚落在身上。
直到护工闻声赶来,愤怒的人群才被驱散。
护工看着满身污秽、伤口崩裂的宁婉辞,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江铭礼和沐瑶瑶,忍不住质问:“你们为什么不阻止?”
沐瑶瑶立刻红了眼眶,声音哽咽:“护士姐姐,你别怪铭礼哥哥……是姐姐先给我下毒的,铭礼哥哥只是太生气了……”
护工闻言,看向宁婉辞的眼神顿时充满了鄙夷,原本的同情也荡然无存。
江铭礼揽住沐瑶瑶的肩膀,淡淡道:“你记得好好‘照顾’她,该有的报酬不会少了你的。”
说完,便带着沐瑶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门关上的瞬间,宁婉辞终于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