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也算有过了亲密接触,如今在马车中再被这两条与主人清冷高洁的秉性截然相反的白绫缠上时,封行云的反应已是十分从容了。他如逗狗一般随意同白绫玩耍,时而故意抬高手臂看两条白绫争相从他手肘绕到他指尖,时而扯下一条缠住自己的白绫将它扔远,再看它小蛇一样重新游回自己身边。
封行云无声地同明月卿的灵器玩得不亦乐乎,直到有条白绫几番试探,终于快要顺着衣领滑进他双乳时,封行云眼疾手快将它一把揪住拎了出来,笑骂道:“你这小白绫怎么这么色,往哥哥哪里钻呢?”
而一旁被冷落许久,吃味吃得牙都快酸倒的薛灵羽见封行云率先破了闭口禅,终于再也忍不了地咬牙切齿道:“我看不是白绫太色,而是你太骚吧!勾引活人还嫌不够,如今竟是连死物都不肯--”
“白绫。”
薛灵羽话还没说完,角落中本该沉睡的人便冷冷出声打断了他。明月卿一声令下,白绫莫敢不从,当即飞回他手腕,继续安分守己地充当一对没有存在感的装饰物品。
封行云对薛灵羽的话置之不理,只心情很好地同明月卿调笑道:“白绫倒是听你话。卿儿,它们有神智吗?”
明月卿刚醒,脸上还有些懵懂的神色,他冲封行云缓缓地、柔柔地眨了眨眼,软声笑答道:“或许有吧。”
薛灵羽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被谁无视得这么彻底过!他心里一时间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倍感委屈伤悲的同时又充满了怨恨与激愤,若马车内只有他跟封行云,他就是拼着处子之身不再也定要将那骚货肏得彻底服帖,从此之后再不敢如此冷漠苛待他。只可恨明月卿也在车上害得他不好向封行云发作!
而时间就在这样一人幽怨两人欢欣的诡异氛围中悄然流逝,过了足足半日,封行云几人才终于乘着马车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沧州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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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說的話:】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鸟却始终不能有姓名~本章明姐和鸟还未撕破脸皮,维持着兄友弟恭的和蔼表象,所以只是浅浅地互扯了一下头花。
另外明姐心,海底针。最近两章为了追赶进度,所以没有深挖明姐的内心,但实际上在云子陪睡小鸟的这一个月里,明姐的心理活动都够我再单开一本书的了,之后如果(重音)有空(重音)的话可能(重音)会开个明姐视角番外,详述一下他的心路历程,反正就很阴暗批啦。
一些课外小剧场:
明姐虽然老是在云子面前装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但其实他跟鸟一样都是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然后如果是现代AU第一次上门见对方家长的话,那么鸟会装得特别贤惠勤劳,从进门坐沙发上就开始帮着削水果,饭前帮着收拾桌子摆碗筷,饭后还抢着洗碗,一副誓要给丈母娘留下好印象的拼命三郎的劲儿。
但反观明姐就是稳坐泰山,会很豪气地带一堆奢侈品做见面礼上门孝敬公公婆婆,然后就坐客厅当大家闺秀了,客客气气礼礼貌貌但是什么忙都不会帮,就看看电视吃吃水果,陪着聊聊天下下棋,主要起到一个装点门面的花瓶作用。
当然明姐其实也不是不爱云子或者不想表现,而是他担心自己第一次上门就表现得太殷勤会显得特别廉价特别倒贴(虽然这确实也是事实),然后被云子他们家看不起(烟)
反正跟明姐这种八百个心眼子的职业选手相比,鸟高低是有点缺心眼的(。
第三十三章 单元剧情导入中……(有少量恐怖描写,深夜慎入!)
这陈府的鬼闹了颇有一阵子,原本熙熙攘攘、门庭若市的府邸如今已被折腾得人丁凋零、门可罗雀。而要溯其源头,还需得从好多年前说起……
陈老爷白丁出身,早年靠着倒腾古玩、奇货可居攒下不少立身之本,后又运气好乘上了些机遇,便一路扶摇直上成为了沧州城内首屈一指的富裕人家。
可惜陈老爷祖祖辈辈皆是一脉单传,似命中注定享不了老来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或是为了打破这冥冥中的血脉诅咒,自发达后他便接连不断地抬了好些姨太太进府。可也不知算不算命运弄人,十年下来那些太太们的肚皮虽陆陆续续结有果实,可生出来的却都是女儿。
眼见自己年近半百膝下却始终无子,陈老爷慌得四处求神拜佛,也几乎试过坊间所有偏方,可均收效甚微。直到后来他觅得一副神药喂已有身孕的妾室服下,数月之后才真诞下一名带把的婴孩儿!
喜得麟儿的陈老爷欣喜若狂,他老来得子,便将自己好不容易获得的独子视得比那命根子还要宝贵,在有了儿子后便依着药方的指示不顾一众妻女的哭求,草草给了些银子就将人通通遣散走了。
陈家独苗名唤陈敬康,自小身边便只有一名不识字的哑巴老妪贴身伺候他,待他十四岁时陈老爷便塞给了他两名通房丫鬟,其后数年更是一房一房不停歇地替他收着小妾。
要说陈敬康相貌倒也算出挑,身高八尺,仪表堂堂,可却缺乏男子气概,言行举止总有种说不出的女气,颇为人诟病。
虽无人想不开去陈府大少面前说三道四,可四散的流言蜚语又怎是人力可控?于是因他人对自己的背后非议而郁郁寡欢的陈敬康在一众狐朋狗友的劝解起哄下,终于答应一同前往城内新开的一家青楼参与竞拍花魁的开苞之夜。
也正是那一晚,陈敬康认识了日后险些一手倾覆了整个陈府的祸首--花魁苏贞贞。
陈敬康虽已妾室成群,但却对傲慢姝丽的苏贞贞一见钟情,不惜高价竞得头筹。只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陈敬康对苏贞贞的倾慕溢于言表,可高高坐于台上的苏贞贞瞧着底下兴奋难当的陈敬康却只有满眼的冰冷与厌恶。
当晚究竟发生什么无人可知,众人只晓得到了第二日花魁竟仍是完璧之身,而这也让有关陈敬康的传闻再度甚嚣尘上。不过彼时的陈敬康却已不再身陷流言的囹圄,而是一门心思热烈追求起了那高傲的花魁。
都说烈女怕缠郎,苏贞贞初时虽肉眼可见地对陈敬康充满了嫌恶之情,可在对方持续了将近一年的热情攻势下,她一腔的铁石心肠也都渐渐为陈敬康化作了绕指柔。二人两厢情愿、情投意合,陈敬康不仅出天价为贞贞赎身,更是不顾纲常礼法硬是八抬大轿娶她为妻。
陈敬康原以为自己日后定能与贞贞过上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美满生活,可他万万没想到婚前矜贵自持的苏贞贞,到婚后竟变了个人似的异常狭隘善妒,非但勒令他遣散了后院的莺莺燕燕,平日里更不许他同其他女人说半句话,否则便会当场大发雷霆。成婚三年,苏贞贞对陈敬康的独占欲超乎寻常,并且有着与日俱增、变本加厉的趋势。
陈老爷本就不满苏贞贞青楼女子的身份,又嫌她三年下来一无所出,便命令独子休妻再娶。陈敬康早已对苏贞贞的独裁霸道苦不堪言,他虽内心仍残留着对对方的爱意,可此时也仍旧懦弱地顺水推舟应允下来。
苏贞贞自然不愿合离,陈老爷为逼她同意便将她反锁别院,绝食七日。众人皆以为这位瞧着便柔弱不堪的陈家少奶奶恐怕撑不了几日就会败下阵来,可无人料到苏贞贞竟性格刚烈到宁死不屈。
待期满,陈老爷率领陈敬康以及一干精壮家丁前去让苏贞贞签下合离书时,隔得老远,一干人等便闻见那房中传出阵阵尸臭。众人登时脸色剧变,连忙上前将房门推开,而那门方一打开便见猩红的血色溅满了整个房间,浓烈的铁锈味混杂着尸臭当场熏吐了好几个人。
要说关押苏贞贞的房间并无伤人利器,她是靠摔碎一面铜镜后生生用碎镜划破了自己的咽喉,苏贞贞对自己下手极狠,碎镜锋利但要割开皮肉也十分困难,可她却硬是用碎片一点一点磨着将自己脖颈血肉给全磨着切断开了,只余一根挂着零散碎肉的颈椎牵连着头颅与肉身,使得一代风华绝艳的花魁死后不至落得身首异处的可怜下场。
苏贞贞的死状已是极为可怖了,可她的死相却更加吓人。她生了一张闭月羞花的美丽脸庞,不笑时已是不可方物,一笑更是倾国倾城,可当那丰姿冶丽的笑容出现在一张死后尸僵并被老鼠啃去鼻头的女尸脸上时只会显得分外诡异恐怖。
陈敬康因担心贞贞故而推开众人首当其冲第一个闯进房内,在目及尸体后他当即被吓得惨叫一声,双眼翻白晕了过去。再醒来便得了癔症,非说自己被女鬼缠身。陈老爷因此心力交瘁,几日下来瘦了一大圈,可到底是自己的独子不能置之不顾,他便重金求医以治陈敬康的癔病。
好不容易看了两月的医,陈大少眼瞅着将要好了,可不知他又如何受了刺激,自某夜醒后便疯疯癫癫地逢人大喊大叫,说苏贞贞回来找他了,还另说了些胡话。
众人一开始只当是彻底疯了的陈家大少在胡言乱语,可打那之后陈府便怪事连连,先是有人夜里听见别院传来女人梳妆浅笑的声音,后来诡事渐多,不少人都称自己在夜里看到了断头的大少奶奶,再往后当日一同前去的家丁更是陆陆续续身亡,且死法高度统一--都是遭人割断了头!
陈老爷惊怒之下找过不少天师道士到府上驱鬼,可却通通无用。久而久之,府中一干丫鬟仆人死的死、跑的跑,一个月不到偌大的陈府便只零散剩下了不到二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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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老管事声泪俱下的一番讲述,封行云三人面色各异。
“老人家,您先别哭了。”明月卿面露不忍,从芥子袋中取出一方雪白的绣帕递给对方,柔声细语地宽慰道,“有我们在,会没事的。”
“不敢不敢,仙师,小的、小的哪敢收下您的东西……”方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管事当即连连摆手,诚惶诚恐地婉拒着明月卿的好意,只是他嘴上虽说着不敢,可眼睛却一个劲儿盯着那手帕瞅。
“行了,哪儿有什么敢不敢的?不过是块帕子,给你你就拿着。”薛灵羽素来看不惯有人在他面前惺惺作态,更何况还是个老态龙钟,长得不堪入目的凡人,他也懒得跟人虚与委蛇,一把扯过明月卿手中的绣帕便嫌弃地塞进管事怀里,“你也别哭了,不过一个作乱的女鬼而已,就把你们这群凡人吓得哭天喊地、两股战战,真是废物,啧……你现在先带我们去休息,赶了一天路累都累死了,明日起早我们便帮你收了。”
“谢谢仙师、谢谢仙师!”管事感激涕零地连连哈腰道谢,将绣帕收进怀里,用衣袖快速擦了两下脸后便忙不迭地躬身为三人推开了陈府的大门。
封行云一贯话多,可今日他倒罕见有些沉默,除了薛灵羽口气不佳地训斥老人,让他皱着眉朝对方扫了两眼外,自打跟随管事下了马车后,封行云便一心抱着佩剑,双手环臂仔仔细细打量着陈府周围,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越是靠近陈府,他就越能感受到一种令人不适的阴冷。
“陈管事,你家老爷呢?”封行云边随着对方进府,边左顾右盼继续观察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