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66恶魔大公玛法斯

“这就是那个地下城？看起来跟其他的也没什么区别嘛。”地下城入口处，一个红发红眼的男人双臂抱于胸前，来回打量着入口大门。他猿臂蜂腰，背后背着一柄黑色巨剑，一身黑色皮甲，却在许多地方露出小麦色的皮肤，上面凌乱散布着大小深浅不一的伤疤，一看便知是经验丰富的冒险者。

时不时有路过的人回头看他，一是他脸上竖着划过眼睛的疤痕太引人注目，昭示着他经历过的险境，二是他的脸着实英俊，带着些许邪气，头发和眼睛的红如同正在燃烧的火焰一般热烈，即使在越来越热闹的黑石城也难得一见。

“请问……你需要组队吗？”一个穿着白色牧师袍的青年向他搭话，面容算得上清秀，比男人矮了一头。“我会治疗法术。”

红发男人嘴角勾起，越来越向上，惑人的邪气也越来越明显，他及时抬手捏住自己脸颊，阻止笑容继续扩大。“啊，可以啊，就我们两个？”他的声音里还带着笑意。

说实话，他并不在意对方是男是女，是胖是瘦，甚至说是不是人，他只是在看到充满光明神气息的牧师内心却塞满了犯罪念头时忍不住感到愉悦，便允许了他一同进入。

青年显然误解了他的笑，面颊红润些许。“嗯，我进去过，没问题的。哦对了，我叫杰恩，你呢？”

他已经进过几次地下城，自然知道里面没有生命危险，反而有可能春风一度，他来搭话也是看上了男人的脸和身材。而且对这些没有经验的冤大头，他可以趁着地下城一些效果的削弱捞点好处。

他并不清楚，他的想法在男人眼里一览无遗。

红发男人声音低沉微哑：“玛法斯。”

玛法斯是一个恶魔大公，受深渊之王的指派来看看这个名字都传到深渊里去的地下城。前段时间深渊里的高等恶魔都感应到了光明神神降，不免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

他已经很久没到人间了，因为这里的生物都太弱了，他也早过了需要人类灵魂为食的阶段。深渊和光明神之间几千年的平衡出现了这种变化，他终于找到些乐趣，不用再在深渊里到处找人打架。为了这乐趣能维持得久一些，他隐藏起恶魔的特征，将自己伪装成普通人类，来到了莫黎的地下城。

而莫黎毫无察觉。

玛法斯和杰恩临时组队，进入了地下城。

在莫黎没有关注的情况下，他们并没有遇上太过离谱的魔物，藤蔓史莱姆之类对于一个恶魔大公来说实在不够看。面前青年牧师陷在触手堆中，洁白的牧师袍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露出潮红的肌肤，眼睛湿漉漉地朝他望过来，全身上下都表达着渴求。

无聊。

玛法斯凝视着杰恩，红色的眼眸变得更亮。青年瞬间发出惨叫，身体激烈地挣扎扭动，却无法在对视中移开视线。

在他的感觉中，全身上下都仿佛被火焰灼烧，骨髓抽干、血液沸腾，似乎连脑浆都要被煮沸，但那不是痛苦，反而是难以承受的快感，让他几乎死去的快感。

惨叫渐渐停歇，杰恩昏了过去，玛法斯却挑了挑眉毛。

本应被他俘获的灵魂却没有归属于他，到手的猎物被抢走了，被这个地下城抢走了。被地下城带走的灵魂，没有变为地下城的原料，而是在一定契约之后几乎原样放了回来。

伪善，玛法斯在心里这么评价。虽然手段看起来淫靡邪恶，但最后对待俘虏的方式却让他想起他的老对头，让他忍不住想吐。

杰恩异常的堕落情况引来了莫黎的注意，他看到房间中央的红发男人毫不掩饰地对上他的感知，露出一个挑衅一般的笑容。

不对劲。明明看上去只是普通人类，却使莫黎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他身上隐藏着其他气息，本能却告诉莫黎不要探究。如果莫黎有人类的身体，那么他此刻一定是头皮发麻，冷汗直冒。

其他人也感受到莫黎的情绪，在不同的地方询问怎么回事。

莫黎没有回应，他也拿不准，只好先派出几个没有自主意识的ssr级怪物。

玛法斯看到杰恩消失在墙壁后，房间里新出现的怪物，便明白这是地下城意识的“欢迎仪式”。

“只有这些？”男人火红的发丝似乎也要燃烧起来，“未免有些……”他说了一半，便消失在原地，只能勉强捕捉到一抹深红的残影。

“看不起我了吧？”男人说完后半句，再次现身，沉重的黑色大剑竖直往下一插，竟插入了地下城的地面，在规则保护下的地面。他的面前，或高大或灵巧的怪物像积木一样碎裂坍塌，各色血液喷出又落下，如同污秽的雨。

莫黎瞬间明白，这并不是他现在可以轻易打败的对手。但他又忍不住将意识投向肆禹和泽维尔他哪次不是从绝境中找到生路的呢？

他这次没有重开一次的机会了，但好在他也成长了许多。虽然力量比不上对方，但他的位格更高。不是谁都能经历要害碎裂再凭借一缕光明神神力获得神格的，其他人都是像眼前的男人一样，慢慢向神位过渡。

正面难以抗衡，只能想其他办法……莫黎默默思考着。

纷纷扬扬的血雨里，男人闭上双眼，似在享受，毫不介意身上被弄脏。但当一切平息，他睁开眼，火焰扫过房间，一切都消失无踪，仿佛没有存在过。

“还不愿意现身吗？”男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稍微拉长了声音，“外面那个城还有周围的聚居地都归属于你吧？虽然我不怎么饿，不过也不介意多吃些血食。”

杀了我这么多ssr，还要打我领民的主意？！即使只是地下城意识，莫黎也愤怒起来。每一个ssr都意味着庞大的能量消耗或是高级母体的艰难孕育，现在莫黎手中也不多，除了每种第一个ssr有自我意识他不会轻易派出，剩下的一下子死了一大半，莫黎肉疼得厉害。

看到男人意欲离开，莫黎连忙现身。他们相隔一段距离，同时在打量对方。

并不算很强大。男人在内心评估。虽然感觉到了位格上的差异，但他并不会屈服于那种东西，他甚至杀死并吞噬过不少伪神。

比较有趣的是，他能看到其他生物的善恶属性，作为一个地下城，莫黎身上居然是白色的善意更多，黑色的恶意只有一小部分。

不等莫黎做好准备，玛法斯就朝他冲了过来，并且变化为了更加适合战斗的原型。一对黑色肉翅从腰后展开，让他更加灵活，如爬行类的粗壮尾巴增加了他的攻击手段，头顶一对尖锐的角昭示着他的身份恶魔。

莫黎艰难地招架着，他并不擅长战斗，更何况力量比不上对方。

从其他人那里传来了担忧的感情，莫黎没有多说，只是让他们尽量避开这里，先保护好自己。说实话，他并没有最后胜利的把握。

战斗虽然持久，但没有太多悬念。莫黎毫无反抗之力，最后甚至没有多余的能量恢复自己，瘫软在废墟之中，白净的身体上各种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汩汩流血，甚至连意识都是艰难维持。

地下城周围区域被他们的战斗波及，即使有规则的保护也坍塌了一大片。

玛法斯身后的尾巴甩了甩，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到莫黎身边，用脚把他的身体拨到正面。

“就这？”玛法斯的一举一动充满了嘲讽。他衣服上也有莫黎造成的破口，但身体早已愈合，唯一奇怪的是裆部有明显鼓起他勃起了。这是莫黎的影响。

他扫视周围，有几道人影在断壁残垣后出现，他们紧紧盯着莫黎。玛法斯笑起来，他能隐约感觉到这些人和莫黎之间的联系。于是他用鞋面踢了下莫黎的脑袋，让莫黎把视线聚焦在他身上。

“你说，我在他们面前操了你，再吃掉，怎么样？”

莫黎没有力气给出太多反应，用力闭了闭眼，在意识中尽力安抚着几乎要冲过来的几人。

玛法斯也没打算理会他的反应，一个咒语在他指尖成型，化成火焰般的文字，利箭一样飞向莫黎

就是现在！

莫黎凝聚起留存的力量，撬动自己的神格，将这道咒语反弹了回去。与此同时，泽维尔和肆禹从不同方向袭向恶魔，虽然立即被打飞，但这种程度的偷袭分散了玛法斯的注意，让他来不及阻挡那道咒文，火红的文字没入了他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