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强奸你？”谢慕白提前说出这句话，“你想说你差点被人害了，是吗？柳伶儿，你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

她一怔，随即听到江问薇也附和着，“谁都知道你即将成为慕白的正室，怎么可能会有人胆大包天，对将军夫人动手呢？”

看到谢慕白冷漠的表情，柳伶儿的心一点点凉下去。

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谢慕白都不会信了，因为在他的心里，柳伶儿就是这样一番谎话连篇的丑陋形象。

她不再为自己解释什么，只想趁最后几天好好休息。

柳伶儿错过他们，想要回去房间，在谢慕白略微惊讶的眼神中，一支箭猛地射过来，擦着他的面颊蹭过去，留下一道血痕。

下一秒，更多的箭矢又快又急地从围墙上空射进，几乎形成了一幕箭雨，带着杀意刺下。

“是刺杀！快跑！”谢慕白立刻反应过来，下意识要去拉离他最近的柳伶儿。

“啊！慕白，救我！”江问薇尖叫起来，被吓得跌坐在地上，无数箭矢同时瞄准了她。

就在犹豫的一瞬，柳伶儿的肩膀被射中，猛地吐了一口血。

箭上竟然还有毒！

最危急的时刻，谢慕白做出了选择。

“伶儿，等我。”他放开了柳伶儿的手，返身快速回去挡在江问薇的身前，他是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军，丝毫不惧那些箭矢，把江问薇完好的护在了身后。

可柳伶儿便没有那么好运了，她被谢慕白抛下，承受万箭穿心之痛，死死地钉在地上，流了一大滩的血。

毒发到心脏，疼得她分不清脸上的到底是血还是泪。

谢慕白三个字彻底从她的心脏上剐掉，让她绞痛无比。

直到侍卫把刺客抓起来，谢慕白才走到柳伶儿的身边，把奄奄一息的人抱起。

“伶儿，她是公主，受不得伤，我一定会全力医治你，不会让你出事的。我答应你，之后绝不会抗旨，给你正室的位置作为补偿。”谢慕白的声音夹杂了痛苦，“对不起，伶儿。”

但柳伶儿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无论是谢慕白的爱，还是他正室的位置，她早就不在乎了。

柳伶儿闭上了双眼，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疼了。

第八章

当她再次睁眼的时候，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丫鬟急忙上前。

“柳小姐，你总算是醒了！这段时间将军为了救您把太医都请来了，整日陪在这儿，幸好你没事。”

柳伶儿看了看周围，谢慕白并不在，丫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也就是刚刚，将军出去了一趟，不过将军提过，您要是醒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去找他。”

柳伶儿没什么反应，平静地问道，“好，他现在在哪？”

“将军在夫人的房内。”

意料之内的回答，柳伶儿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下了床前往江问薇的厢房。

还未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的哭声。

“你真的要给柳伶儿正室的位置？那我算什么，我是千金公主，你要让我做妾吗？”

房内，江问薇哭得梨花带雨，谢慕白目光深沉。

“那日为了救你，伶儿差点死在刺杀中，这是我欠她的，我说了会答应她。但这只是名分上的问题，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你配得上正室。”

“以前你就说你欠她，所以让她一个戏子进了府，现在还要把她抬成正室，你分明早就不欠她了。”

“别担心，我一辈子都不会碰她，也不会和她有孩子，我不会让你低她一等的。”

谢慕白安慰着江问薇，然后是两人交缠的声音，谢慕白从未碰过她，哪怕是在刚进府时他们最相爱的日子，谢慕白也总是推脱有事。

可能是痛得多了，就麻木了，听着那些热情的声音，柳伶儿没有闯进去，而是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拿出之前就收拾好的包袱，脱下身上华贵的衣衫，换了一身曾经在戏楼的素衣，她什么都不会带走，这里也没有任何东西值得她留念。

刚换好，谢慕白走了进来，见到醒来的人露出分惊讶。

“我不是吩咐了下人，醒了告诉我吗？怎么不知会一声？还有今日怎么换上以前的衣服，都旧了，我给你买了许多新的，今日过后，你就是将军夫人了，衣着上更需要注意，不可这么随意。”

谢慕白跟她说着一些需注意的话，柳伶儿全都没什么反应，只淡淡的点头，连看都不看他。

见到她这般敷衍的模样，谢慕白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那日我害你命悬一线，今日就是宣读圣旨的日子，我答应过你，会遵从圣旨。但今后你若德不配位，依然会被贬为妾，伶儿，你认真些，这是你难得的机会。”

闻言，柳伶儿终于抬起头。

她扯了扯嘴角，“你可否还记得，你给我写过一封信，只要等你回来，你必定会风风光光，八抬大轿娶我进门，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进府那日，我走的是偏门，做的是妾，进府三年，从未有过一日风光。”

谢慕白久久沉默。

再开口时，他的嗓音无比沙哑，“今时不同往日，伶儿，我没有办法。以前，我是个普通人，自然可以和你白头到老，不受外界评价。但我现在是将军，一旦遭人非议，仕途尽毁…伶儿，我知你委屈，你再忍一忍，等我再上一层，我一定让你做我真正的妻子，不再忍受这些。”

“你相信我，不论我如何对薇薇，我最爱的人都是你，只是身不由己。”

一直以来，他都什么都知道。

柳伶儿站起来，头晕了片刻，喃喃开口，“从此以后，你都不必再身不由己了。”

“什么？”谢慕白没有听懂这句话，但他下意识觉得心慌，想要去抓柳伶儿的手，但门外突然传来了锣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