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她就会离开这个将军府,和他再也没有关系。
柳伶儿擦干自己的眼泪,打算回房,可还没走两步,突然听到丫鬟一声惊叫。
“小心!”
柳伶儿抬头,竟是一匹马失控冲撞了过来!
她躲闪不及,直接被撞倒了出去。
第二章
剧烈的疼痛充斥着她的身体,柳伶儿觉得自己的眼皮无比沉重,身上也全是血。
下人们急匆匆的围过来,连谢慕白也被惊动,脸上不掩慌张的扶起她的身体。
最后一刻,柳伶儿努力看清撞了自己后就停下的马。
是九公主最喜爱的一匹。
随即,她便再也支撑不住昏倒过去。
等柳伶儿再醒来的时候,谢慕白正擦拭着她额头的汗。
“你醒了?府中下人没有把马栓好,又让马受了惊,才会冲撞到你,我已经训斥过他们了,下次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你好生休息。”
他表情一如既往的沉稳冷静,手上也温柔,一点点拭过她的额头。
柳伶儿干哑着喉咙开口,“那匹马,我记得是江问薇专用的,平日训得很好,怎么会突然失控…”
“你想说这件事是薇薇故意谋害你?”谢慕白皱着眉,语气带着斥责:“她堂堂千金公主,怎么可能用这种手段,伶儿,不要胡言,我已经说过了,是下人们偷懒,没栓好马。”
柳伶儿剩余的话都被堵回了嗓子里,她沉默地抓紧床单,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窗外,发现是江问薇正带着一群下人在院子里铲除那一大片的杜鹃花!
她心里一急,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就要下床,却被谢慕白按住,江问薇走了进来。
“伶儿妹妹,你醒了。我不是故意要把花换掉的,只是杜鹃花妖艳,实在不符合将军府内的风格,要是让旁人知道了,定然会觉得我们将军作风不正呢,为了慕白,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江问薇巧笑嫣嫣,柳伶儿的声音发紧,“那些杜鹃花,是我初入府时,一株一株亲手栽培的,花了整整一月才全部种好,当初,慕白说…”
“够了!”谢慕白突然打断她,面上带上几分不耐,“薇薇说得对,杜鹃花如今不适合这里,我已经命人栽培些名贵花种,你还没好,就别管这些事了。”
说完,谢慕白直接转身离开。
柳伶儿看着他的背影,她没说完的话是,当初,是他亲口说,杜鹃像她,美丽娇艳,需细心呵护,他的府中永远只会有这一种花。
只是没想到才短短几年过去,花就已经不在了。
她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只剩下心口在一阵一阵的发痛。
她起身下了床,一边听着院子里铲花的声音一边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在抽屉的最深处,柳伶儿拿出一叠信,这是她还未进将军府时,和谢慕白来往的信件。
她一封封看过去,从初见时的心动,到即将远去边疆时的誓言,她的手停在信纸上,抚摸着那一行肆意潇洒的字。
【伶儿,你等我,等我回来,我便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你进门,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永远不分离。】
她仿佛还能看见谢慕白把这封信交给自己时脸上的表情,可惜的是三年过去,她才发现曾经深爱过的人,早已死在边疆,从未没有真的回来过。
如今留在这将军府的,也不是与她相爱的谢慕白。
她合上信封,把这些年来收到的礼物也一一拿出来,不管是多么珍贵的物品,都被柳伶儿扔在地上,最后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正如她和谢慕白之间,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联系了。
第三章
做完这些,她看向窗外,不知什么时候新的花已经换上,她走出去,听到下人们在窃窃私语。
“咱们府里的花终于换了,也不知道柳小姐到底是什么审美,喜欢那么艳俗的品种,也只有将军能宠她那么多年都不曾换过了。”
“哎,你知道的,柳小姐虽然进了将军府,但原来就是个戏子,哪能跟咱们夫人比。”
下人们收拾着小道上溅出来的土,匆匆忙忙的踩过扔在地上的杜鹃花,被她呵护多年的花失了美艳,正如她一般黯淡失望着。
她走前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伶儿妹妹,你也来赏花了?这些花种是我和慕白一起挑的,你觉得如何?”
柳伶儿停下脚步,“很好,很漂亮。”
江问薇轻声笑了,和她并肩站在一起看向面前的花园,“不管是杜鹃花还是戏子,都是不适合出现在将军府里东西,更别提还有人异想天开,想要正室之位。柳伶儿,你如果是个聪明人,就应该明白我的话。”
她是公主,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就能让她在这个将军府里失去容身之所。
柳伶儿面色发白,江问薇继续说:“你进府三年,慕白从未碰过你,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就是嫌弃你,担心让你怀了孕,生出一个戏子的孩子,但他对我就不一样了,日日夜夜不知多热情,他还说你曾想方设法的勾引他,可他一想到你那些技巧是从戏楼里学来的,他就只会觉得恶心。”
江问薇的话好似一把刀子插进柳伶儿的心中。
她从未想过,谢慕白不肯跟她圆房是这种原因,也从未想过,他竟然会把他们房中的事说出去给别人听。
听着江问薇的嘲笑,柳伶儿觉得自己的心脏绞痛到难以呼吸。
她欲要离开时,江问薇靠近了一步,柳伶儿立刻慌张的看向周围。
不想,江问薇直接笑出来,“你不会以为我要诬陷你吧,我可是公主,柳伶儿,你只是戏子,我根本不用那些手段,慕白也会只爱我一个人,至于你,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