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为什么?”

“因为你很有趣呀,你这样子的女生我之前闻所没闻。现在不但给我闻到、见到而且差点抓到了如果就这么放过会天诛地灭的。好了,你的问题我很诚实地回答了,现在论到你了,你喜欢WILLSON?对不对?”

“我干嘛要回答你?”我故做平静,可是心脏跳得好象要喷血。

“死鸭子嘴硬,干嘛,坦白一点你会死呀。”

“要你管我。

“了啦,你就慢慢当你的鸵鸟吧,搞不清楚状况,等WILLSON请你喝满月酒的时候你还把自己埋在地底下暗恋人家。”

“讲不讲又有什么区别?象我这样的满大街都是: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嘴巴坏,气质差,粗鲁又没女人味,全身上下没有什么男人欣赏的优点……”

“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尹天与不管车正开在快车道上,“吱一一”的一声把车停了下来,很生气地望着我说。

好在路上车不多,没有发生交通事故,可是我却被吓出一身冷汗来,酒也醒了一半,这个神经病居然拿我的生命来耍酷,气得我几乎想拿刀来砍他,但是方向盘还在他手上抓住,我也不敢真这么干,于是决定不再理他。

等他重新发动了车子,我觉得头好昏,但是神经却越来越兴奋,于是开始放声朗诵魏尔伦的《瓦上长天》:“Qu’as-tu fait,o toi que voila pleurant sans cesse, Dis,qu’as-tu fait,toi que voila, De ta jeunesse ? ”(你来何事 泪飘零,如何消尽 好青春?)。我在毕业前迷恋魏尔伦到了疯魔的程度。

“Sous le Dont Mirabeau coule la Seine et nos amours Faut-il qu’il m’en souvienne La joie venait toujours apres peine Vienne la nuit sonne l’heure Les jours s’en vont je demeure ”(桥下塞纳水悠悠剪不断 旧时欢爱 何苦萦萦记心怀 苦尽毕竟有甘来 一任它日落暮钟残 年华虽逝身尚在)这是阿波里奈的《米拉博桥》,从尹天与的嘴巴里冒出这么纯正的巴黎腔,让我大吃一惊,也对这个花花公子有小小的另眼相看。

“别用那种眼光看我,以后有的是机会让我给你惊喜不断。”尹天与象我肚子里的蛔虫。

“到了,下车吧。你不是打算还要请我进去喝一杯吧?我可是不懂客气的人。”尹天与好笑地看着还在发呆的我。

“喂,有点风度好不好,电影里这时候你应该在这边帮我打开车门的。”我是标准的“死剩把口”那种人。

“哦,我以为你愿意在车里坐多会儿呢。”尹天与作势要下车。我一把推开门钻了出去,也不知道此刻自己在跟谁生气。

尹天与也跟着出来,看我脚步浮浮地样子冲过来扶住我,我想推开他,谁知道被他捉得实实的,根本推不动。

“放心吧,我虽然意志力比较薄弱,不过对醉鬼没兴趣一一就算我十分钟之前才说过要追她。”尹天与一边扶住我往里走一边说。

这让我有点内疚:“对不起。”我有点期期艾艾地说。

“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现在就给我老老实实进去睡觉,还有星期一记得穿我送的裙子。”

“你这是坐地起价啊!不行,条件只能有一个。”我才不要穿那条那么贵的裙子呢,搞得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也不知道是裙子穿我还是我穿裙子。

“你要是不穿那条裙子我马上打电话告诉WILLSON你暗恋他。”

“卑鄙小人。亏我刚刚把你归到好人堆里,这么快就露出狼尾巴了!”

“我不要你把我当好人,我只想你把我当作爱人。”这是今天晚上第二次在尹天与的声音里听到这种苦涩了,虽然只是那么一点点。

虽然明知道他不过是逢场作戏,我的心还是猛地酸了一下,好象被人在某个最柔软的地方戳了一下。只是嘴里还是满不在乎地说:“你是不是天生就会对女孩子甜言蜜语?”

“如果下次心情不好想喝酒的时候记得一定叫上我,好等你喝醉了的时候送你回家。”

“我才不要,免得给你机会趁人之危。”我继续嘻皮笑脸的。

尹天与停下来,举手抓住我的下巴逼视着我的眼睛绷着脸说:“你给我听清楚,我不是在讲玩笑!”

被他那种恶狠狠的样子吓住,我一个字都讲不出来了Mr.人狼。

第一部 第六章

星期一早上,犹豫了半天,我终于还是穿上了那条抵我几个月工资的裙子,找一件相配的上衣和鞋子却花了我半个多小时。心里忍不住把尹天与从头骂到脚指甲,尽拿我们穷人家的孩子开涮。

回到公司,我马上就被上海和北京分公司传回来的报告给淹没了。我必须赶在早上十点半前把这些报表整理出头绪拟成报告交给WILLSON。十点十分的时候我终于整出了一些眉目,只等打印了。我舒了一口气,这才想起这么长时间还没去过洗手间。我站起来往外走,谁知道张姨正捧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往这边走,两个人都没注意,撞了个正着。

“哎哟!”我们同时叫了起来。我一看咖啡全洒了,倒得张姨一手都是。我第一个反应是张姨这回肯定给烫坏了。我忙不迭地捧起张姨的手一边吹一边问:“怎么样,有没有烫坏?有没有烫坏?”

张姨却只顾指着我的新裙子说:“坏了坏了,你的裙子给泼上咖啡了,天呀,这可怎么洗得掉呀?”

我低头一看,可不,白色的裙子上染了一大片咖啡渍,已经完全看不出它不菲的价格了,原来名牌倒了霉跟地摊货也差不到哪儿去。

“由它了,一条裙子而已,夜市上买的。你没事吧?” 张姨听这我说这裙子不贵这才有些如释重负。

“我没事,咖啡不是太烫。”

“你们两个,上班时间在这边大呼小叫的干什么?”JOYCES突然在我们身后出现,喝斥着。我冲张姨吐了吐舌头赶紧溜,一转身,这才看见WILLSON也站在那儿,旁边还站着一个个子高高五官极其精致的女孩子,穿着裁剪得相当合身的白色连衣裙,细细长长的脖子上随意地绕着一条纱质围巾,如果不是脸色白得少了些光泽外,我几乎想给她打100分了。美女----这是我唯一的结论。

那个女孩子很有兴趣地望着我,甚至牵着WILLSON的手就走了过来,willson的动作也很轻柔,象是恨不能把她捧住似的。

“这是RUBBY,这是崔五月。”WILLSON并不看我,眼睛只是望着五月说。

崔五月!?我象被人迎面打了一拳,脑子嗡嗡直响。

“你好,叫我五月就可以了。希望可以同你做朋友。”她的白话说得有点别扭,但是声音柔柔的,很合她的气质。

“您客气,我哪高攀得起。”我苦笑着说。

“高攀?怎么会是高攀呢?我很喜欢你呢。”

“走吧,五月,别阻住大家工作了。”WILLSON扶住五月的肩头,迫不及待地往外走。五月一边走一边转过身冲我招招手说:“下次见啦,RUBBY。”

我望着他们走出去的背景发了一会儿呆,JOYCE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现实点吧,有些东西根本就不配你所有,勉强得到也只是让大家都别扭,最后两败俱伤而已。”

见我惊异地望住她,她马上板起脸横我一眼:“我说的是你的裙子了啦,一万多一条的香奈尔是你穿的吗?你看让你穿了第一天就搞成这个样子。我以后都不要买这个牌子了,CHEAP晒!”说完扭头走了。

我在洗手间收拾裙子,果然给张姨说中了,那些咖啡清根本就洗不掉。我叹了口气,想:明明一早知道有些东西是不可能属于我的,可还是忍不住想试试,再试试,结果真的象JOYCES讲的那样。

镜子里有一个熟悉的背影从我身后晃过去,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再仔细一认,天呀,居然看到林亦柔站在身后冲着镜子里的我安安静静地笑着。

“啊一一,怎么会的?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吃惊不已。

“通过曹锐的介绍我应聘来了这边公司做文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