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劈柴不是技术含量太高的家务,仗着力气勉强可以应付。吹好头发的高逢微端着一杯热茶坐在台阶下,他把自己裹在一张毛绒绒的披肩里,只露出脸和一双捂着茶杯的手,缓慢地扇着眼睫毛,看着劈柴的弟弟。
高寄远足劈了一座小山才停下来,正擦汗,听高逢微又吩咐:“我饿了。”
于是忙不迭又丢了斧头去做饭,冰箱里有下午才运过来的蔬菜和肉类。高寄远当然是不用学做饭的,但从小被爱下厨的阿淳养着,林林总总也学会了不少。而且,出发前阿淳还特定叮嘱他尽可能地照顾哥哥的饮食。
他切着蘑菇往窗外望去,高逢微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张着双手在台阶最高阶的边缘摇摇摆摆地走直线,展开的披肩让他看上去像只毛绒绒的大鸟,在绒毛膨胀的衬托下,手腕细瘦如枯枝。那两根枯白的枝桠摇摆着转了个方向,慢吞吞地走进大门。高寄远低下头继续切蘑菇,高逢微踱步到他身后来,他能感觉到哥哥的脸就在自己肩膀旁,因为有温热的呼吸轻悄地撒在皮肤上。
高逢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将蘑菇一切两半,忽然笑了一声。高寄远偷偷送过余光,正瞧见那对浅褐色的眼珠的移动轨迹往下一瞥,又跃起来。高寄远瞬间懂了哥哥恶趣味的潜台词,脸颊猛地缓缓发起烫。
晚餐是奶油蘑菇虾仁意面,收汁前他用铲子边挑起一???点奶汁尝了尝高逢微口味挑剔,而他希望哥哥能吃下点东西。味道正好,他放下铲子继续搅拌时,百无聊赖的高逢微跳上他的背,双臂环勒着他的脖颈催促:“还要多久?”
“马上就好。”高寄远分出一只手托住他的腿,心脏狂跳,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加快搅拌的速度。这时,侧面忽然袭来一团阴影,他感觉到嘴角被含住略重地吮吸了一下,随后肩背一松,高逢微如幽灵般安静地飘出了厨房。
高寄远一动不动地站在锅子前,机械地搅拌着奶汁里的面条,腾起的蒸汽让他脸更烫,他悄悄伸出舌尖,忍不住又舔了一次咧开的嘴角。
两兄弟一人一个盘子,坐在帐篷前的毯子上,围着火堆安静地吃着。高逢微木着脸吞下几只虾仁和蘑菇,便将盘子里的面条通通倒进弟弟的盘子里,高寄远的鼻尖被倾倒的盘底蹭上了奶汁,茫然地抬起脸。
“饱了。”解释完毕,高逢微枕着弟弟的大腿躺下来,闭上眼后,平静地威胁:“滴我头发上你就死定了。”
“哦。”高寄远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面条,嘟囔道:“哥,你吃的太少了。”
“所以呢?”
从语气中感觉到他的心情不错,高寄远便接着道:“所以就会太瘦。”
高逢微睁开眼,转身平躺在他腿上:“所以呢?”
“所以……”他咀嚼着想了半天,诚恳地低下头:“你要不要再吃点?”
高逢微翻了他一眼,目光在虚空中悬浮了十来秒,撑起手臂,像条饿得没力气的蛇似的,慢慢拱到他胸前。
“嗯……”高寄远想了想,卷起一叉子面条送到哥哥嘴边,试探道:“啊?”
高逢微垂着眼皮,目光几乎要把眼前的面条盯出洞时,终于张开一点嘴唇:“啊。”
这天晚上高逢微难得吃了不少东西,饭后又兴致很好地在火堆旁喝酒,兄弟俩用喝威士忌的杯子喝红酒,高寄远滴酒不沾,半杯就昏昏沉沉,胆子也大起来,死抱住身旁的高逢微不撒手。
“高寄远,放开。”高逢微叫了他的大名,高寄远却迟钝地不知道害怕了,还把下巴枕到哥哥肩上,狗似的嗅着对方头发和脖子。
“哥……”高逢微听见耳侧的呜声,“你不讨厌我的,对吧?”
高逢微举瓶欲饮的手一顿,而后抿了一小口,低头抠着瓶口道:“那你恨我吗?”
高寄远摇摇头,下颌骨蹭得高逢微肩膀摇晃。
“为什么?”高逢微转过脸,看着他布满潮红的脸和紧闭的眼睛,
高寄远被酒精弄得头重,用头拱了拱哥哥,顺势枕在对方肩上,舔了舔嘴唇含糊道:“我们是亲兄弟啊。”
高逢微凝视着他平静下垂的睫毛,慢慢抬起手指,轻声问:“你会做到吗?”
那两排睫毛在被触碰到时颤了颤,惊醒地睁开,换了个方向,高寄远把充满酒气的脸埋进高逢微颈窝里。高逢微收回手指,重新抓住酒瓶,抠弄着酒瓶上的包装纸,随口道:“亲兄弟可以上床吗?”
高寄远哼哼唧唧了半天,不高兴道:“为什么不可以?”
高逢微一愣,眼珠不动声色地游过去。高寄远抬起脸,像一头湿鼻子的大狗,莽撞而亲昵地把嘴唇撞在他的脸颊上:“我喜欢你呀……”
“……”高逢微反驳了一个音节,旋即又沉默,似乎在措辞,高寄远亲热地把嘴唇顶到他耳朵上,湿漉漉又热烘烘地跟他咬耳朵:“嘿嘿,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嗝,你,你肯定要说,亲兄弟可以喜欢吗?”
高逢微转过脸,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高寄远的眼睛大而垂,见风总是眼圈红红,高逢微看着他那双同样湿漉漉又热烘烘的眼睛,忽而偏头也凑到他耳廓前,声音轻得像一个吻。
“可以。”
25-妖精打架(纹淫纹/伪ntr/吓唬亲哥)
【作家想说的话:】
思考要不要把男大学生/福瑞之类的平行世界番外放上来,说实话我还想搞哨向和abo au的番外
-----正文-----
双手被大大拉开吊在床头,高逢微无奈地拽了拽手腕,在挣扎无果后,选择优雅地并拢双腿至少要表明着自己非自愿。邢远看着眼前旧红色床单上那具被摆成倒置宝马车标的雪白身体,嘴唇像逗狗般微嘬起点:“啧啧再往左来点。”
要不是为了薇薇……高逢微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强忍恨意,把身体向左挪了挪。
“完美。”刑远拍了拍手掌,退远两步看了又看,恶趣味地恭维道:“真美,像画一样。”
高逢微倍感屈辱地睁开眼,但下巴一动,刑远便威胁:“要是跟画一样也不会动就更好了。”
他只得忍怒收回动作,垂着眼皮只当自己在练瑜伽。没消停两秒钟,只听邢远走到跟前来坐下,同时嘴里叽里咕噜念起什么咒来。
诅咒我吧,真是低劣的报复。他闭着眼听着,分辨着:“Eli lama sabachthani……”
是英语吗?他皱了皱眉,听起来又不太像。邢远俯下身,他逐渐听清楚那确实是英语,似乎是诗歌。
“……我是虫,不是人,被众人羞辱,被百姓藐视。凡看见我的都嗤笑我,”
“他们撇嘴摇头,说,”
刑远抬起手指蹭了蹭高逢微的脸颊,而后滑到耳垂,嘴里重复起两个相似的句子:“他把自己交托耶和华,耶和华可以搭救他吧耶和华既喜悦他,可以搭救他吧”
是圣经。高逢微终于反应过来:邢远又旧事重提了,他在责怪自己对他袖手旁观,责怪自己背叛了他,可是这一切,分明都是他咎由自取的,跟自己又什么关系?
高逢微张口咬在脸侧那只手上,而后别开脸让那只浸透了血的脏手碰自己,但因为被捆住的缘故,很快又被邢远抓在手心里。刑远被他无能的愤怒取悦了,低笑两声,歪头拱进他怀里,将脸枕在他的腹部间,露出微笑:“……但你是叫我出母腹的,我在母怀里,你就使我有倚靠的心。”
“闭嘴”那笑容和声音都令高逢微头发发麻,邢远将脸埋进他的腰间,口鼻的震动通过相接触的皮肉传递过来,那种同体连身的感觉让高逢微没来由地恐惧,邢远在强迫他回忆他们曾经有多么亲密,从出生到成年都同吃同住,几乎像共享同一个子宫的双胞胎。
“我自出母胎就被交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