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周两家十几年前就订下了婚约。

陆家长子陆慎言是被陆家收养的alpha，性情暴虐，周德不敢得罪陆家，又不舍得将一手养大的孩子嫁去陆家，于是就想到他这个私生子。

这一刻，周默默总算知道，对他不闻不问的父亲，为什么会将他接回周家了。

周德对周默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极力说服，“小默，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只要你答应爸爸，嫁给陆慎言，爸爸就把你妈妈接回周家……”

李如欣是周默默的母亲，她年轻的时候就非常爱周德，要是她知道周德愿意把她接回周家，估计会很高兴。

在周德的软磨硬泡下，周默默犹豫着，小声说：“我答应您。”

周德像是早就笃定了周默默会答应，他笑了一下，脸上的皱纹加深。

他慢条斯理地将一件印着奢牌logo的纸袋，推到周默默的面前，“陆先生说，婚礼就免了，让你直接过去。不过，在去陆家之前，先把婚纱换上。这是爸爸提前准备的，陆先生一定会喜欢你的。”

接过纸袋，周默默在佣人的指引下，走进更衣室。

周德给周默默准备的是一条拖地的婚纱，质地轻薄，面料柔软。裙子是吊带的，肩带处，缝着蕾丝花边，婚纱的领口是平的，胸部的位置，交叉着绑带，最顶端还有蝴蝶蝶。婚纱是收腰的，腰部很细，估计会勒得很紧。裙子的下摆，很蓬松，上面还有亮晶晶的碎钻。

他低头，突然瞥见纸袋里还装着别的东西，在好奇心趋势下，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在看到黑色蕾丝胸罩，以及黑色绑带内裤时，他的脸颊顿时浮起了红晕。胸罩跟内裤，像是烫手山芋一样，被他丢在纸袋上。

但过了一会，他还是不情不愿地把胸罩跟内裤捡起来。

这是周德给他准备的，要是不穿的话，周德可能会生气，到时候周德要是不肯给李如欣打钱，那就麻烦了。

周默默深吸一口气，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他的双手交握，攥紧衣摆，将身上的蓝白条校服脱下来，叠整齐，放在架子上。他再次伸手，将蕾丝胸罩握在手中，他研究半天，才发现胸罩后面有一个卡扣，他不太会用，弄了半天，才将胸罩穿上。

周默默是第一次穿婚纱，他很不习惯，风吹过胯下，凉飕飕的，他慌忙并紧腿，有些难堪跟窘迫。

他撅了撅嘴，在心里抱怨了几声，将地上的旧衣服、短裤，放进纸袋里，再提着纸袋走出更衣室。

周默默的头发偏长，软软地垂在他的肩上。

他的底子好，皮肤是冷白色的，像是一块剔透的玉。他的脸型偏瘦，像是巴掌脸，他的眉毛秀气，眼睛是清纯干净的杏眼，特别耐看，鼻子高挺，嘴唇偏薄，唇色很淡，整个人看起来很好欺负。

周默默慢吞吞地走在路上，差点还迷路了，要不是在路上遇见佣人，他恐怕都找不到大厅的具体位置。

周德还是如出一辙，在大厅的沙发上，慵懒着品着冰岛老寨。看到周默默来了，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小默。”

周默默折腾了那么久，没什么力气，他垂下头，看着周德。

周德放下茶盏，视线就没有从周默默身上移开过，“婚纱很衬你。”

周默默被周德的眼神，盯得很不舒服。

他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周德让周默默坐下，又让家里的佣人，给周默默榨了一杯橙汁，“口渴了吧？这橙汁，是让阿姨鲜榨的，很好喝的。”

说了那么久的话，周默默都没有碰过水，他的喉咙都像是冒烟了。

他舔着自己的嘴唇，在周德的注视下，端起桌面的玻璃杯，他对着玻璃杯的杯口，浅啜了一口，里面应该还放糖了，他很喜欢这杯果汁，他一不留神，将整杯的果汁，都喝光了。他不好意思地蜷起手指，没去看周德的眼睛。

周德笑的时候，与周默默有几分相似，“小默，你记住，好好伺候陆少爷，别惹他生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周默默表情木讷，他点头，“我知道了。”

周德看了一眼天色，说：“时间不早了，我让司机送你去陆家。”

黑色宾利缓缓驶出周家别墅，在蜿蜒的山路上疾行着。

周默默倚靠在车窗边，望着窗外的场景。

他突然感觉到身体没了力气，瘫软在沙发上。他的皮肤变得很烫，还像是有千千万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皮肤、骨髓，他难受地张开嘴，眼睛无神而混沌地盯着宾利的天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轿车不再行驶，稳稳地停靠下来，车门又“吧嗒”一声打开了。

周默默将视线移往车外，是很漂亮的别墅。

一位穿着得体的老人，站在台阶上，他微微躬身，语态恭敬：“夫人，我是陆家的管家。先生在家里等候您多时了。”

周默默走进陆家。

他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alpha。

Alpha帅气、英俊，带着显山不露水的威严，据说这位alpha最开始是个omega，到了九岁才分化成alpha的。

被alpha这么盯着，他有点忐忑。

于是他慌忙低下头，不敢看了。

周默默的皮肤很白，在强光下像牛奶般细腻。杏眼水雾朦胧，睫毛浓密卷翘，眼尾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汗液从他的额头上汨透出来，打湿了他的乌黑的眉睫。他穿着裙子，看款式，应该是婚纱，头上没有戴白纱。

陆慎言的眼底没有多少情绪，“你叫什么？”

被陆慎言点名了，周默默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他眨巴着湿润眼睫毛，结结巴巴道：“我、我叫周默默。”

陆慎言的眉头拧得死紧，他略一迟疑，问：“我没有在周家见过你。”

周默默疑惑地抬头，过了好久，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小声道：“我妈妈是周德的情人，我们平时都不住在周家的。”

陆慎言靠近他，手指捏着他的下颔，声音分辨不出喜怒：“周德不想得罪于我，又不想推错过与陆家联姻的机会，就塞了个私生子给我。”

男人拿惯了抢，手指粗粝，布满老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