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窈试图纠正她:“不是皇上交代的 是林嬷嬷交代的 而且也不是让我整理 是让我这些旧的账册同内务府的记录存档对上一对 看看有没有人故意做假账 中饱私囊。”

清瑶看向李舒窈的眼神顿时变得很复杂 她想了想 问李舒窈:“你知道皇上最近打算整顿内务府么?”

李舒窈旋即露出来一个茫然表情 “啊?”

果然 这个笨舒窈。

怎么这么笨呀 这样的烂摊子都敢接过来。

清瑶没好气地用指甲点了点那两本账册 “日前皇上才与我说过 内务府里有个姓袁的总管 上个月他侄子在外城纵马的时候伤了十来个老百姓 不仅没有赔偿送医 反还……”

说到这里 她语气顿了顿 一副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往下说的模样。

可李舒窈却是最喜欢吃瓜的了 几乎在清瑶开口说到第二句话时 她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有故事可听。

于是急忙把两本账册都推到了一边 双手搂住清瑶的手臂 眼睛亮晶晶地等她继续说下去。

见她停了下来 着急地催促

道:“反还什么,是不是敲诈勒索老百姓了?京都的衙门管不管啊?”

清瑶还没开口,李舒窈又紧接着喃喃道:“应该是管了的,要不然也不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来,还说给了你听,好哇,你日前就听说过这件事了,偏偏不告诉我……”

清瑶不期然低头对上她那双饱含哀怨的眼神,一下子有些慌了,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不说的,只是那段时间你很忙,天天跟着林嬷嬷学规矩,再一个,这事儿听来腌臜不堪,我也不想污了你的耳朵不是?”

李舒窈满脑子都是吃瓜和吃瓜,听清瑶解释了这么长一段,她却只捕捉到其中一个最关键的用词,“腌臜?”

有多腌臜,说来听听?

让她也看看,这古代的瓜到底甜不甜,好不好吃。

李舒窈虽然没说话,可脸上兴奋十足的表情明晃晃在暗示清瑶:继续往下说!

清瑶略微有些无奈,抿着唇又踟蹰了片刻,方才缓缓开口:“倒也不是勒索什么的,那些老百姓都是住在外城的穷苦人,哪里能有银子给他勒索?”

“他就是,就是抢了几个人回去。”

李舒窈“哇哦”一声,杏花眸几乎要瞪成完美的浑圆形状,抓着清瑶的手腕晃了晃,“然后呢然后呢?”

清瑶拧起眉,舒窈怎么爱听这些啊……难道是在这宫里困久了,对外界的生活心生了向往?

可看着李舒窈脸上的表情,清瑶又觉得不像。

她把这一丝丝怪异掩藏在了心底,继续往下说:“抢的还是……男人。”

李舒窈倒吸一口凉气,“抢回去做什么呢?总不能是帮着他砌墙盖房子吧。”

清瑶:“……”

她忍不住转过头,曲起指关节在李舒窈的脑门上敲了一下,“你说呢!”

李舒窈“嘿嘿”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自己是故意的。她仔细品了品,觉得这瓜好像也就那样,还没有现代的劲爆呢。

最初的那股子兴奋劲过去之后,良心一点点回归,李舒窈这才想起清瑶方才说的,都是穷苦人家,于是又一点点肃起小脸,皱起眉头,“那后来呢?是不是被抢的几家百姓一起联手告上了衙门,然后衙门就把那个臭混蛋给关了起来?”

清瑶摇摇头,“他们是去告了衙门,但是

关的却不是那个混 那个臭混蛋。”

“而是那几家年迈的老人 其中有两个老人已经年过六十 哪里承受得住牢房里的苦寒?当天就死了 尸体还被衙门的人随意丢弃在了乱葬岗。”

“其他人呢 也被各打了一顿板子 方才放回去 回去之后 病的病 死的死 之后便无人再为那几家人奔波伸冤了。”

李舒窈听着 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 语气恨恨道 “衙门的人怎么这么坏啊 他们不是父母官吗?就是这样为老百姓做事的?”

“还有那个姓袁的……”说道这里 她忽然想起来 这都是上个月的事情了 既然能传入皇上的耳朵里 他当没有置之不管的道理。

所以那个姓袁的肯定还是糟了报应的!

还有 皇上之所以会想起来要整顿内务府 估计就是从那个袁总管身上查出了什么……

他一个人肯定犯不下这么大的事情 所以肯定还有同伙 还有背后的靠山 只因为他侄子一个人的违法犯罪行为 而导致整个内务府被查 那些坏人怎么可能放过他?

他的下场肯定也不会好。

但是内务府那些其他的坏人呢?

他们就没有过错了吗?

肯定有的!

只是要想治他们的罪 还得从这几本账册上入手才行!

想到这儿 李舒窈只感觉肩头上的担子沉甸甸的 一股使命感和责任感汹汹而来 刹那间充斥满了她整颗心房!

她的旁边

被抢回去的那几个年轻男人 有的被卖去了烟花之地 有的被卖去了牙行 还有一个净身之后送入了宫中 因为不堪受辱 入宫第一晚就跳井死了。

内务府的人不敢将事情闹大 只说他是得了疫病 很快被抬了出去。

不巧 被佟妃娘娘的族弟看见 回去之后连做了两个晚上噩梦。

佟家夫人着急忙慌的入宫延请太医 太医看过之后 回宫呈禀病情之时 被皇上察觉出了不对 又顺着那个宫人的尸体往下查 内务府这些年来草菅人命的过往经历一一被送到了御书房的桌案上。

再之后就是几家老百姓被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