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这样 那你今儿来找清瑶 是为的何事?”朱梦言又问。

李舒窈脸色有些犹豫 “这……”她顿了顿 继续道:“嬷嬷不让奴婢说 还请小主见谅。”

“哦……”朱梦言见没能套出李舒窈的话 表情微微有些失望 她又看了清瑶的屋子一眼 “那你没有完成任务 嬷嬷会不会罚你啊?”

李舒窈抱着账册的手紧了紧 面上尽量不露出端倪 “没事的 奴婢改日再来也行。”

“行吧 那你忙你的去 我就不留你了。”

朱梦言朝李舒窈微微一笑 后退两步 “啪”地一声将两扇门叶关上。

李舒窈:“……”

她忽然之间更害怕了。

她怎么直接回去了?

所以刚才她是特地出来 想要把她拉进屋子里面?

这一刻 无数恐怖的画面在她脑子里交相浮现 李舒窈怀抱账册 脚下又如踩着风火轮一般 快速离开了围房的范围。

然而还不等她跑回自己的屋子 路上忽而又被一个熟悉的人叫住了脚步。

“舒窈?果真是你 好久没有看见你了呀。”

李舒窈前面不远处的宫道上 乌雅莲初的笑容灿若骄阳 眸仁闪亮。

她少有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候 与李舒窈印象里乌雅莲初的人设印象十分不符 叫李舒窈一时没能认出她来。

等她回过神来 乌雅莲初已经将手里的物件递到了另外一个宫女的手里 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

而是拉着李舒窈的袖子 小声问她:“看你拿得辛苦 要不要我帮你送回乾清宫去?”

李舒窈忙不迭摇摇头 声音有些颤抖 显然是还没有从方才的惊吓中脱离出来 “不不不 不用了。”

她默默将

怀里的账册搂得更紧了一些,好像是在害怕乌雅莲初会上手抢夺一般。

好在乌雅莲初没有动手的意思。

只背着双手,立在李舒窈的面前,眼睛里水光潋滟,好像有数不清的话要跟李舒窈说。

李舒窈没有办法,只得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屋子。

门一关上,就见乌雅莲初十分自来熟地在屋子里逛了起来,走过一圈,摸了床褥和帷幔,看了看李舒窈的梳妆台和盒子里的首饰,又将衣柜的门打开瞧了瞧,就连角落里放置的装满了清水的铜盆,也被她好奇地摸了几下。

然后才走回到李舒窈的身边,语气轻快地道:“舒窈现在,可真是不一样了呀。”

她指的是这屋中的装潢和摆件,还有衣柜中的衣服款式,以及梳妆台上惯用的发簪和饰品,都跟从前的李舒窈判若两人。

其实从那日她去探望李舒窈的时候,便隐隐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了。

只她那段时间有事要忙,加之觉得李舒窈不一定能顺利渡过被最好的姐妹“背叛”的打击,故而哪怕知晓了李舒窈的性子与从前有些不同,倒也一时半会儿没往别的方向上想去。

她觉得李舒窈的一系列失常行为都是源于受到的刺激太大。

却没想到,只是两日没看着她,就被她悄悄从宫女所溜走了。

还溜到了……乾清宫,这个她最向往的地方。

乌雅莲初的眸色变得深邃且幽暗,隐隐还带着几分探究。

李舒窈正在小心翼翼把桌上的账册收起来锁进柜子里。她自打住进来之后,还没有用过柜子上面的锁,故而此刻专门停在旁边研究了一会儿,完美错过了乌雅莲初探究的眼神。

听见她说自己不一样了。

李舒窈还神气地挺直了背脊,带着几分小得意道:“是吧,我觉得我最近变聪明了许多!”

她终于将柜子锁好,钥匙反向拧动几圈,最后手指轻轻一抽,将钥匙从锁眼里拔了出来,转过身,满屋子开始寻找用来放置钥匙的荷包。

看都没看乌雅莲初一眼。

乌雅莲初安静地看她动作,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你在找什么?”

“荷包呀。”李舒窈回答得理所当然,清朝宫女的服饰为了整洁和美观,并未设计专门用

来放东西的口袋。

这里的人,要么是把物件放在胸口的位置,要么是收拢在袖子里。

放在胸口吧,李舒窈嫌弃会硌得慌,放在袖子里呢,又怕一不小心甩丢了。

毕竟她和清瑶整日里玩闹蹦跳,东西丢过不是一回两回了,每次都是灵萝跟在后面,十分具有耐心地一一捡回。

次数多了之后,饶是李舒窈这样大咧咧的性格,也感到了几分不好意思。

于是专门花银子请人绣了几个空荷包,每次出门的时候随身带上一个,反正就挂在腰间,不影响美观的同时,还能保证行动做事的流畅性,总比胸口时不时被硌的好。

李舒窈一边说话,一边在抽屉里翻找,找了半天才从杂物的最底下抽出来一个月白色的荷包。

将钥匙放了进去,拉紧两边的绳子,然后才把荷包小心翼翼地扣到了自己的腰带上。

抬起头,就见乌雅莲初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正站在距离她极近的地方弯腰看她。

李舒窈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趔趄摔倒。

她连忙手扶桌子稳住身形,而后湿漉漉的大眼睛幽怨地看向乌雅莲初,“乌雅姐姐你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