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批阅凌沧洲“奏折”的时?候,阿拉里克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
【祁,你在忙吗?能不能通话?】
祁宴凝眉梢一挑,给他打了?过去。
“哦!祁!谢天谢地?你终于理我了?!”阿拉里克道,接下来就是一串叽里咕噜的母语。
祁宴凝并没有听懂,他皱了?皱眉。索性很快对面?的手机就被另一个人接了?过去,应该是翻译。
“祁先生,您好。”翻译礼貌道,“阿拉里克先生想要给您说……”
祁宴凝听着翻译一句句复述着阿拉里克的话,半晌终于搞懂发生了?什么。
原来,阿拉里克今天本来应该在家休息,但却被他一个杂志社?好友拉着出门,看他们这一期杂志的拍摄。
他们这一期杂志的主题是流动,恰好Aphrodite上一季高定和高级成衣风与诗系列与主题契合,因此为模特准备的服装就是Aphrodite上一季的衣服。
而阿拉里克到了?拍摄地?看到化妆师做出来的妆容就开始生气。
那位妆造师的灵感来源于历史的流动,算是比较浅显的主题了?,与Aphrodite服装中某些?色泽浓丽的衣服相合。
如果只是这样设计,顶多是有些?讨巧,但这位化妆师好像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将一个亚裔模特的双眼皮特意画成了?上挑的单眼皮,又在她?的脸上涂抹了?大片夸张的红晕。
之后,在不必要的情况下,他给模特的发型增加了?发簪,又给她?搭配了?一个长长的烟斗作为道具。
阿拉里克看到的瞬间就火冒三丈。他是去过华国,有华国朋友,深刻了?解过华国舆论的。
这个妆容明显没有安什么好心!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杂志社?授意,但既然服装是来源于Aphrodite,他就不能放任这个造型继续下去,让妆造师拉着Aphrodite共沉沦!
于是,他先是找上了?杂志社?上层狂喷了?一顿,又一个电话打到了?祁宴凝这里来。
他现在对祁宴凝的水平万分?信服,况且祁宴凝也是在时?装周这个所有高水平妆造师都忙着的时?间中,能找到的水平最高的妆造师了?。
他虽然骂到杂志社?同意将这个妆造撤下去,但现在,暴脾气的阿拉里克认为让这位化妆师给身穿Aphrodite服装的模特化妆是对Aphrodite的亵渎,想要彻底将这位藏私货令他恶心的化妆师赶走,杂志社?肯定不会?同意。
所以,此时?就需要一个能够完全取代?这个化妆师,提供更高水平,更有时?尚感妆造的化妆师来。
祁宴凝就是他搬来的救兵。
听懂了?这些?话中的意思,祁宴凝眯了?眯眼。他果断地?答应了?下来。
他倒是要看看,故意丑化华国的化妆师,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祁宴凝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坐上阿拉里克叫的车,很快来到了?杂志拍摄的现场。
这杂志叫《潮流》,是世界五大时?尚顶刊之一,可谓是时?尚的风向标。
杂志社?占地?很大,建筑非常前卫,充满了?简约的美感。
祁宴凝跟随着来接他的翻译走向摄影棚中的妆造间,刚到门口?就听见了?一个阴柔男声的大呼小叫。
翻译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他说什么?”祁宴凝问道。
“……他说华国人就是这个样子的,与其说他丑化,不如自己反思。”来自华国的翻译小哥道。
祁宴凝眯了?眯眼,走进妆造间。
一个身高体胖,画着夸装妆容的男人正与阿拉里克对峙。他挂着虚假的礼貌,说出的话却让阿拉里克暴跳如雷。
“他说这是根据华国古代?人的妆容,他还曾经和别的化妆师确认过呢。”翻译小哥道。
祁宴凝向模特看去。此时?,那位模特正有些?低落地?坐在椅子上,烟斗被远远放在化妆台上。她?脸色被扑的灰白,眉毛稀疏,黑紫色眼影下,眼线夸张上挑着。脸上的腮红从眼角连到鼻尖延长线上,恰恰好铺满了?整片颧骨。
祁宴凝仔细打量着。这位化妆师的水平肉眼可见地?不错,妆容所有的细节处理都十?分?完美,两边脸妆容对称,晕染过渡也自然。这就更显得这个妆容其心可诛。
水平不足可以原谅,但心思不正……
“祁!你来了?!”阿拉里克看到了?祁宴凝的身影,迎了?上来。
祁宴凝和阿拉里克打了?个招呼,就站在了?一旁。
这时?,杂志社?可以负责的人,杂志社?的副总监也到了?。
他含着笑,和阿拉里克交涉着。杂志社?方?想息事宁人,但阿拉里克态度强硬。
“要么换掉这位化妆师,要么我付违约金,撤掉Aphrodite在《潮流》的使用权!”阿拉里克大声道。
副总监叹了?口?气,没想到阿拉里克态度这样强硬,他好说歹说才让阿拉里克退了?一步。
“《潮流》也是和Aphrodite合作多年的伙伴了?,我退一步。我让我带来的化妆师和这位比一比,赢的人来负责这次拍摄的妆容,怎么样?”阿拉里克语调认真,俨然这就是他的底线。
副总监思忖半晌。这对杂志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毕竟无论如何都会?有更优秀的妆造刊登在杂志上,因此,他还是半推半就同意了?下来。
“阿拉里克先生,那您这边的化妆师,需要多久才能……”副总监苦笑,“我们这两天就要完成拍摄,时?间经不起拖延啊。”
“祁!”阿拉里克喊道。
副总监和那位高壮的妆造师顺着阿拉里克的视线看来,就看到了?角落中祁宴凝的身影。
“哦,祁先生。”副总监也看到了?昨天Aphrodite的大秀,脸上泛起了?一丝丝喜意。
而那位妆造师则用鄙夷而敌视的视线看了?过来,口?中嘟囔了?一句,“黄皮猴子。”
阿拉里克和副总监脸色一变,而祁宴凝则眼睛微眯。不巧,他能听懂这个词。
不过,他并没有理会?这个妆造师,完完全全无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