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中不置可否地问了句:“是么?”
陈知非就给他举例子自己有个兄弟长得好看很受女孩子追捧的事迹,讲到一半,那郎中停下脚步,转头对他说:“我要给人治病,你自己找人问投宿的事吧。”
陈知非这才想起他还有正事要做,赶紧说:“兄弟你去忙吧,我自己去找人借宿就行。”
目送着那郎中离开,直到拐了个弯看不见了,陈知非才牵着马儿挨家挨户敲门问有没有人家可以借宿一晚,他可以给报酬。
但是和他之前遇到的村子的人的热情淳朴态度不同,这个村子的人,听到敲门声,门都不愿意开,只在屋子里警惕地问是谁。
听到是借宿的直接回答不借,还有人院子里明明飘着炊烟,但是敲门却一直没人搭理。
总算在敲到第十二户人的时候,院门开了条门缝,一个身材干瘦的汉子缩在门缝后面,悄悄问:“你能给多少钱?”
陈知非想了想,说:“三两?”
干瘦汉子摇了摇头。
陈知非犹豫了一下,接着加:“五两?”
干瘦汉子继续摇头。
咬了咬牙,陈知非说:“十两,再多我真没有了。”
干瘦汉子点头同意了,却没有开门让他进去,而且让他伸过去脑袋,附在他耳边悄声说:
“你假装出了村子,然后从村子后面绕进来,不要让人看到,我家屋后面有个后门,我把后门打开,你从那里进。”
陈知非再迟钝也察觉到了这村子的不对劲,但是他自恃武功不错,并不害怕,甚至有点期待,点头同意了干瘦汉子的说法。
他牵着马儿往村外走去,走着走着,想起了自己刚交的那兄弟,这村子有问题的话,他不会出事吧,要不要去找他?
想到这他才发现,他那兄弟竟然没告诉他名字,也没说自己给哪家看病,这村子不小,有四五十户人家,还对外人警惕得很,他怎么找?
他牵着马儿边担心着他那刚认识的好兄弟的安危,边绕到村子后面走到刚刚那户人家。
见后门果然开着,那干瘦汉子正站在门口等着,见了他,先伸出手说:“先说好,十两银子先给我,一分都不能少。”
陈知非知道钱财不外露的道理,所以他假装在身上东摸摸,西摸摸,摸出几个碎银,凑出十两,满脸不舍的递过去说:“真的不能少点么,十两太多了。”
干瘦汉子一把抢过碎银,掂了掂,满意的收进怀里才回答:“不行,一分都不能少,顶多让你在我家吃顿晚饭,对了你那马儿不能牵进来,就拴在外面吧,他不会乱叫吧?”
陈知非虽然是装的,但也确实对那十两有些不舍,他自己身上钱就二十两,剩的就是借的他爹的私房钱了。
所以他一边把马儿拴在后门的树上,一边嘟囔:
“它很乖的不会乱叫,你这也太贵了,简直是抢钱,京城最好的客栈住一晚都要不到十两吧?”
那人很不耐烦地甩下一句:“爱住不住。”说完转身回屋子里不理他了。
第5章 有危险?那更得看看了
陈知非吃了一鼻子灰,继续小声抱怨:“我给了这么多钱还要看你脸色,得,收钱的才是大爷。”
他抱怨完后也进了屋子,路过一个昏暗的厅堂,黑漆漆的不透光,根本看不清。
穿过厅堂进到院子里,陈知非看到一个长得很清秀漂亮的姑娘在院子里揉面,那干瘦汉子在给她烧火。
他看了看姑娘清秀的脸,又看了看干瘦汉子沧桑的脸,问:“这是你女儿啊?这么大了啊。”
干瘦汉子听了很是羞恼地喊:“不会说话你就闭嘴。”
那长相清秀的姑娘轻笑出声,安抚他:“李郎你别生气。”
说完又转头对陈知非说:“李朗是我相公。”
陈知非看了看两人差距有点大的脸,抱胸啧啧两声,摇头说:“李兄,不是我说你,老牛就别吃嫩草了,你这真有点配不上人家姑娘。”
干瘦汉子更生气了,一扔手中柴火,说:“谁是你李兄,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不想听的话就给我滚出去。”
那姑娘赶紧放下手中的面团,拍了拍干瘦汉子的背,安抚说:“别生气,别生气,是我配不上你,他不了解情况乱说呢。”
说完她也有点生气的瞪了眼陈知非说:“这位公子,我劝你不了解实情就别乱说话。”
陈知非看了看亲亲蜜蜜的两人,知趣的闭上了嘴。
晚饭是面片汤,一人一大碗,不够再加,吃完后干瘦汉子把陈知非领到院子角落的一个小房间。
房间小但是干净整洁的,被子虽然有股没晒太阳的潮味,但也算不错的条件,陈知非勉强少心疼了点自己的十两银子。
临走前,干瘦汉子对他说:“看在十两银子的份上,警告你,晚上不要出这院子,有任何动静都别好奇,不然出事了我不负责。”
陈知非表面答应了,心里却被这话勾得对这村子更加充满了好奇,他实在想知道一个村子能有多危险,更何况他还有好兄弟在这村子里呢,他得看看他好兄弟的安危。
“叮~叮~”一直没闭眼睛等着天色完全黑下去的陈知非听到了奇怪的敲击声。
陈知非迅速从床上坐起来,将自己的刀藏在外衣里面,悄无声息的开门出去。
此时大概是亥时左右,村子中出现了一队人,大约有二十几人,个个穿着深色的兜帽衣。
当中有几人举着燃烧的干竹筒充当火把,脸都藏在兜帽的阴影下,看不真切。
陈知非弓着身隐藏在黑暗里悄悄走近才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有个穿白色兜帽衣的。
他一只手托举着什么东西往前走着,一只手在摇晃着什么,每摇晃一下,就能听到刚刚那种“叮”声。
就在这时,一阵凶恶的狗叫突然响了起来,像是被什么吓到开始给主人预警。
那群人突然停了下来,齐齐看向发出狗叫声的院子,突然,狗嘴像是被人捏住一样,狂吠声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