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慕梨懊恼地挂掉了电话,侧过身抓住梁其随的左手,话语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小随,怎么办,我好笨蛋,州州好像有些察觉到了。”
慕梨委屈地像一只小狗,梁其随突然很想摸摸他的头。
慕梨却突然轻叫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糟糕了!你的衣服我昨晚上晒的,还在阳台上!如果州州等下回来的话一定会发现的!”
说罢,立刻转身准备走,突然又想到什么,回过身来拉了拉梁其随的手。
“小随,这次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我会把你的衣服送过来的,下次让我请你吃饭!”
然后慕梨风风火火地开车走了。
梁其随站在原地,看着慕梨红豆色的小车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
头脑不聪明、傻傻的、有时候一惊一乍又有些粗心、对男人更是没有警戒心。
梁其随突然理解了贺州的心态。
炬辉最近到了夏季第一个比赛季,许多学生要么出去比赛,要么偷懒出校玩乐了。平素满满当当的学校健身房,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个人。
“诶,杜哥,怎么还在这里撸铁,不出去玩吗?”几个男生刚准备走,看到角落里杜跃还在卧推架上推练。健硕的臂膀起起伏伏,湿透的运动衫下发达的腹肌若隐若现。
杜跃神情专注,他的五官本就有些锋利,不苟言笑的时候叫旁人看来有些凶。
“没有,后天有比赛。”
等到健身房彻底空荡荡了,杜跃还没有停下来,这几天他总是出奇地亢奋,以至于在健身房呆得额外久。
直到他推到不耐烦,才终于停下来,拿出背包里的换洗衣物,去洗浴间冲了个澡。冲完澡出来就发现手机连续在振动,打开微信,是他的初中同学发来的消息。
“杜哥,你让我查的人我都给你查得明明白白,都在下面了,您自个慢慢看。”
“不过我还要特地说一下啊,找到个最刺激的视频,哇塞,是个男人看了都激动。单独发在这里了哈。”
杜跃戴上了蓝牙耳机,面无表情地点开他最下方的视频。
视频很明显有些年岁,头几秒的画质模糊到不行,但他依旧看出来是在各色灯光乱闪的酒吧里,直到画质清晰了些,他看出来是在酒吧的包厢里,一群大腹便便的男人正在喝酒起哄,坐在包厢沙发中间的显然是起哄的主角,一个高大的西装男人怀里坐着一个陪酒小姐,穿着高开叉的暴露旗袍,手里拿着高脚杯给男人喂酒,额外白晰的肌肤在整个画面中显得不协调。
等到镜头拉近些,杜跃立刻认出了这张熟悉的脸,但相比现在,视频里的人显然还有些青涩,尽管穿着烟花柳巷的衣服,但清纯的气质却难以掩盖。
不像现在,慕梨已经明显地是一个被男人开发透了的熟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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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吃醋
慕梨匆匆忙忙赶回家,却惊讶地发现家门已经打开,贺州极有可能打电话给自己的时候已经到家了。慕梨担心自己又让贺州不开心。
客厅空空荡荡的,卧室里却传来声响,慕梨轻轻推开门,贺州正坐在电脑前玩游戏,敲击键盘的声音比平时要重上许多,电脑发出的游戏音效密集而刺耳。
慕梨走到贺州身后,俯身抱住了儿子,小心翼翼地开口∶
“州州是不是不开心了,和妈妈说好吗?”
贺州没有回答,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手上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慕梨默默地看着儿子玩游戏,他不懂游戏,只能静静地摸摸他的头发。虽然房间里开了空调,但他感觉到儿子还是出了一层薄汗,他转身去客厅里拿冰饮料,但还没走出房门,贺州开口了。
“为什么带别的男人回家?”
“他不止在这里洗了澡,还睡了我的房间。”
贺州终于问出了让慕梨提心吊胆的问题,这一瞬间,慕梨有种全盘托出的冲动,但又联想到贺州初中家长会时,慕梨只是被不懂事的同班小男孩摸了屁股,贺州把对方打到骨折,最后贺家出了大价钱才摆平。如果知道昨晚的事,慕梨很怕贺州会走偏激。
慕梨罕见地选择在儿子面前撒谎。
“只是、只是朋友的一个孩子,家住得很远,昨天到市里参加比赛,就到这里借住了。”
慕梨显然忽略了自己从来就不会撒谎这一事实。眼见着自己的回答并没有让贺州的表情有任何缓和。他有些慌乱,立刻回到他身边,弯腰轻蹲与贺州对视,但又有些胆怯:
“妈妈错了,知道你不喜欢有人睡你的房间,下次不会让别人来了,别生气,好不好?”
“你出去吧。”贺州转过头继续玩游戏。
慕梨太容易哭了,这会又感觉眼泪上来抑制不住,心里更觉得委屈,跑着出去了。
但还是努力平复心情,把阳台上梁其随的衣服收好,去冰箱拿出食材做午饭,他专门挑了三道儿子平常喜欢吃的菜,做了一个小时,等到他累到有些轻喘地端着菜出来,却发现儿子已经站在玄关处,不等他开口,就摔门而出了。
重重的摔门声彻底让慕梨控制情绪的那倒闸口崩塌,他放下菜,坐到沙发上开始哭,从轻微地抽噎到逐渐哭出声,从昨晚的遭遇到今天儿子的脾气,他感觉自己都再难以承受。
哭过之后,觉得脑袋晕晕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慕梨索性什么也不想,回卧室床上放空大脑睡了一会儿。
直到在午后的雨声中醒来,慕梨打开手机,发现自己居然睡了一个小时,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慕梨又突然后悔起来,贺州出门没有带伞。
慕梨急急忙忙地拿出两把伞,只穿着一条薄薄的子就下楼了。
等慕梨走出小区,到了马路上,才觉得一片茫然,他完全不知道儿子会去哪里,连拨了几个电话都没有打通,大雨让六月的气温骤降,这会儿雨水飘湿了子和头发,慕梨的身体感觉到了凉意。
有些哆嗦地往前走了几步,一辆陌生的白色跑车慢慢地停在了慕梨的身旁,慕梨茫然地看到驾驶室的车窗降下,是一张熟悉的脸,慕梨稍微反应了几秒钟,才想起来,这是儿子的舍友,杜跃。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是要去什么地方吗?要不要我送你。”杜跃看到慕梨,脸上很明显地高兴。
慕梨思索了一下,开口:
“小跃,我在找贺州,我和他吵架了,他没有带伞出门,我有点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