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不服气地轻哼,站到一边去再也不理慕梨。慕梨束手无策地摇摇头,还要安抚怀里这个爱哭的小胖子。

好在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慕梨一边哄一边帮轻轻拍背,总算是把怀里的小孩安慰好,但小胖子却就这样埋在他胸前不离开,还抽噎着撒娇:

“漂亮姐姐是我的妈妈就好了。”

慕梨猝不及防,立刻红了脸颊,看向一边的李预明爸爸,男人不好意思地挠头,道歉:

“不好意思啊,贺州妈妈,咱们家单亲,孩子跟着我,有点想妈。”

说得慕梨更害羞,想要把李预明放下来,小胖子却就这样搂着他的腰不松开,接着他就听到了重重的关门声。

自家儿子赌气离开了。

贺州一个人躲在走廊尽头生闷气,想到像猪一样蠢的李预明企图霸占他的妈妈便生气,更气愤的是,妈妈居然抱了李预明还给他拍背,反而让自己给这只蠢猪道歉。贺州越想越气,甚至想再也不理妈妈。

他用力了踢了踢墙壁,看着白色的粉刷墙上留下一个突兀的鞋印,心里快慰了些,没一会儿,就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贺州当然知道是谁,但就是不回头。

直到他闻到熟悉的香气,温和的发丝拂过耳朵,妈妈蹲到了他身边,关心地问到:

“宝贝怎么了,别生气了。”

贺州只是侧过头不看慕梨,气鼓鼓哼了一声,说到:

“你去给他做妈妈好了。”

又吃醋了。慕梨看着儿子这副赌气的样子,既无奈又觉得可爱,一直都是这样,只要他在外面抱了哪个孩子,贺州就会明显的不高兴。

慕梨不喜欢责备孩子,遇到什么事都是先服软,他轻轻地啄了一口儿子的侧脸,俯在儿子耳边耐心地安慰。

“可你就是妈妈唯一的宝贝呀。”

得了妈妈一个香香的吻,男孩的心境就开始软化,但依旧是放不下那点别扭,只能继续高冷着一张脸,装作生气:

“那你等下不许理他。”

好不容易哄好了两个小孩,慕梨和老师还有对方家长也终于说妥当,让两个孩子握手言和,这件事就算翻篇,慕梨总算松了口气。拉着贺州打算回教室去等家长座谈会开始,李预明爸爸却向他粘过来。

男人亲亲热热地凑上来,围着慕梨问东问西,又是年龄又是家庭住址,多少有些冒犯,慕梨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出于礼貌,还是微笑着应付,等到终于走到教室门口,男人笑嘻嘻地问慕梨要微信。

一边的贺州早就臭了脸,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色色地看着自己的妈妈,走到教室门口终于忍不住,松开妈妈的手,跑到讲台上拿了一块黑白刷,就这样向男人扔去。

男人躲得够快,免于被砸中,到还是被白色粉笔灰糊了一脸,被呛得大声咳嗽,显得十分滑稽,逗得满教室的孩子哄堂大笑,带着一些家长也捂住嘴笑。

男人丢了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讲台上的恶童,却被不甘示弱地瞪回来,随即惊讶于七八岁小孩敏感又锋利的心思,又看到一边的美人妈妈愧疚地靠近自己道歉,只能哑巴吃黄连,灰溜溜地坐到儿子座位上去。

不到中午,家长会就结束了,儿子的事情被顺利解决,慕梨心也放下了,带着小贺州在市里四处玩了一圈,最后母子二人提着满满的零食和衣服回了家。

贺州一到家便进房间摆弄他的小模型,玩到傍晚,吃完饭后开始写作业,时不时停下来拍拍篮球,就这样一直做作业到深夜。

慕梨本想着不打扰儿子,但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儿子房间的灯依旧亮着,便立刻去楼下端了牛奶,一推开房门,就看到书桌前小小的身影,在暖黄的灯光下倒映出影子,慕梨的心柔软得不行,轻轻地走过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书桌上摊开了各种科目作业,贺州正在写数学,一页题目写的满满的,唯独中间空了一小块地方,应该是一道难题。

慕梨没读完高中就辍学,平时都是请家教帮儿子辅导,但现下,看着儿子认真写题的专注小表情,慕梨忍不住想要尝试一番,只是二年级的数学题,他肯定可以搞定。

然后就搬来凳子,做到儿子身边,抽出一张草稿纸,准备开始演算推导,但结果一看题目就蒙住,慕梨花了好几分钟才弄懂题意,然后才开始慢慢吞吞地计算,但过了一二十分钟,草稿纸已经被他鬼画桃符了大半页,却只得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答案。

慕梨懊恼地抚了抚额, 却看到自家儿子早已写完了这道题,然后侧过脸来看他手里的草稿纸。

贺州只看了一眼,就把草稿纸放下,缓缓说了一句:

“都错了。”

“妈妈好笨。”

慕梨羞得无地自容,只能装作没事人一般,给儿子捏捏肩,贺州继续低头写作业,慕梨也不再有辅导作业的野心,就这样撑着手,看着自家儿子专注学习。

贺州已经比同龄人高上许多,五官虽然还有些稚嫩,但也慢慢疏朗起来,长大以后一定是个远超爸爸的帅气男生。

慕梨满足地这样想着,眼睛就开始犯昏,没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听到轻轻的呼吸声,贺州放下笔,侧头看着睡着的妈妈,白皙的脸颊在暖黄灯光下愈发柔和,柔顺的发丝披散在肩侧,散发着沐浴后的清香。

小男孩轻叹一口,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凑过身亲亲覆上妈妈柔软的嘴唇。

“笨蛋妈妈。”

“是我一个人的。”

和妈妈嘴唇相贴的一刻,男孩这样幸福地想着。

贺州这孩子打小就爱吃醋

26惩罚

晚上八点的汽车修理店,店员们刚刚阻止了一场冲突。

约莫半小时前,一个模样英俊沉稳的男青年来到店里,一言不发地找遍各个角落,直到停留在侧门口,冷冷地和一位客人说话,随后,两人的对话声便在空旷的修理店里清晰地传开,两个店员瞧着情况有些不对劲,准备上前查看。但才刚走几步,男青年就和这位店里的常客,南新的梁大少爷发生了肢体冲突。

“哈哈哈哈发疯了吗,梁其随,我真同情你。”

梁经野阴戾着颜色,随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即使身处下风,也依旧毫不退让地说出嘲弄的话语。

但面前的梁其随却只是冷着面庞,丝毫不为之所动。如果不是有店员的劝阻,梁经野的脸应该会挂彩得更严重。

“再问你一次,慕梨去哪了。”

“梁其随,都这么说了,你还不相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