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地听到了一声“主人”。

两位先生大吵一架。

这十年里我第一次见两人吵成这样。伊文先生气得脸颊发红,“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手段。”他一字一句地说,“但你怎么能不经我同意我把这些用到西泽尔身上。”

莱斯利先生竟然毫不理亏,也并无愧疚,“他又想自杀被我发现了。而且,他一直在偷偷自残。”伊文怒道,“那也不是你这样做的理由。”莱斯利表情凝重,正色道,“小伊,我知道你很生气,但这也是一种解决方法,现在cece不会寻死了。常规的心理治疗解决不了他的问题。”伊文冷笑,“所以你就玩这套…..”他表情厌恶,“这跟灯塔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莱斯利说,“不,至少我们之间是有安全词的,我只是通过这种方法给他安全感。帮他稳定下来。”

伊文摔门而去。

晚餐时,他把ceez带了下来。这是一周来我第一次在房间以外的地方见到他,他依然没有去掉颈上的项圈,精神却意外的不错。

他不仅能下咽食物,还格外地黏伊文。伊文虽然愤怒于莱斯利的做法,但难得见到ceez这么精神,也暂时放下火气,和ceez一起用餐。

只是最后出了岔子,伊文先生不小心打翻了餐碗,奶油蘑菇汤弄了一手,还滴到了身上,我正要拿毛巾过去收拾,伊文先生让ceez帮他递几张纸过来。

ceez顺势凑了过去,伊文本以为他要来帮自己擦衣,一边笑一边抬头,却没想到ceez直接跪在了地上,伸出舌头去舔他手上污渍。

伊文大惊失色,继而怒火中烧,他一边掰开ceez的头,对他说,“不许舔。”一边怒气腾腾地给莱斯利去电,“威尔森,给我滚回来,你都干了什么???”

伊文先生方寸大乱。他不敢对ceez举止强硬,只是哄着他让他不要舔。ceez被他拉起来后,如大梦初醒,脸上露出慌乱之色,也不解释,只是埋首到伊文怀里。伊文脱下弄脏的外衣,就着姿势抱着他,温言细语地哄道,“到底怎么了?”ceez不回答,过了一会,才传来细微的抽噎声,伊文先生抬起他的下巴,发现已经泪流满面。

他无奈了叹了口气,用手擦去眼泪,把他拉到腿上哄着,“我不问了。”然后送ceez上楼回房间了。

片刻后,伊文先生下楼来,他喊来我细细问了这一周莱斯利先生和ceez都做了什么。他听得脸色愈发难看,五指在桌上来回敲击,十分焦躁不安。

等到莱斯利先生赶回来,伊文冷静地对他说,“我们谈谈。”

我知道这不是我能参与的话题,于是悄悄退下了。

只是自那以后,家里的装修发生了变化。不止是房间里,楼上整个铺满了地毯,客厅里也是。

我是个乏善可陈的人,在我三十余年的人生中,这大概是我最大的秘密了吧雇主一家畸形奇特的家庭关系。

ceez,或许现在叫他cece更好?已经完全成为了雇主夫妻的玩物,至少从我的视角看来。他颈上的项圈戴上后就未曾取下,我经常能看到他跪在地上进食。但是他们又对他无比爱护,为了方便cece膝行,家中铺满了地毯,他所用的东西全部都是高价定制,用了最好的设计和材料,平日里两人对他的爱抚关心丝毫不落。

但我总觉得非常别扭。我知道贵族中有各种各样寻常人难以想象的玩法,但莱斯利和伊文先生都是非常正直的好人,我不认为他们会认同那些扭曲的取乐之道。我从伊文先生那了解过cece得病的原因,他曾遭受过严重的口虐待,快感阈值和信息素都已经完全失控。或许对于非常的病,就需要用非常的手段治疗吧?至少在他们转化为这种关系后,cece再也没有自残自杀过,精神状态也好转起来,渐渐可以做一些工作,而不是成天枯坐在房间里。

我一直不知道cece的想法,我想,他真的是自愿接受这种关系的吗?像个废人一样被前妻和前妻的现任丈夫养起来,他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直到有一天,定期来检查的心理医生带着笑容从书房出来,和伊文先生打招呼,表示cece最近的状态很稳定,可以考虑减少一点药量。

第二天,我正要去一个楼下不常有人用的洗手间收拾,却听到里面有抽水的声音,门没锁,我看到cece低着头倚靠在洗手台旁,洗手台和马桶里散落着成把的药片。我吃了一惊,不小心弄出了动静,cece抬头看见我,平静地笑了笑,然后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按下冲水按钮,把那些精神药物全部冲走了。

我不知所措,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cece依旧倚在洗手台上,平静地看着我。他说,“麻烦你不要告诉他们。”我踯躅着开口,“cece,这样不好吧,你把药全都倒了,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呢?”他无声地笑了笑,“这样不是很好吗?”他摸着颈上的项圈说,“他们想让我好好活着,我也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我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可是你的病....”他偏了偏头,那双幽绿的眼睛深不见底,“做了人,还怎么当狗呢?”

这件事我最终没有告诉任何人。若问为什么,可能是一丝恻隐之心作祟,毕竟这是这么久以来cece对我提的唯一一个要求。也有可能,是我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局面等待着cece了他并非所谓清醒的沉沦,而是任由自己从一个死水一般的深渊跌到一处混沌的天堂,谁又能说清好坏呢?

番外 pactum

dubious consent

对于西泽尔而言,性爱等同于暴力和疼痛。

灯塔的“主人”可不会因为奴隶的哀求和痛苦停下。那里没有主奴游戏,只有金钱对尊严的践踏,强权对人格的侮辱,一处纯粹的淫虐地狱。

从灯塔被救出后,又遭遇金斯伯格那群下属的欺凌,这些痛苦与前十年不堪的回忆叠加在一起。如今完全失控的发情期对西泽尔来说,如同附骨之疽,每次发作都痛不欲生。

现在他又陷在这团泥淖中不可自拔了。身体在动作中食髓知味,越缠越紧,嘴里不知道在喊些什么,然而还有一个他在一旁痛苦地干呕,在噩梦里醒不过来。

但是有个声音突破迷雾,一直在耳畔回荡。

“说安全词,说安全词我就停下。”

西泽尔的脑子一团浆糊,安全词是什么?

这些痛苦是可以停止的吗?

他迷迷糊糊地哽咽着说,“pactum.”

身上人立刻停了下来,抽身出去。在他冷静下来,稍微恢复些神智后,才把他抱在怀里安抚,莱斯利一下一下抚摸着cece的长发,告诉他,“宝贝,你做得很好。”

西泽尔控制不住地在他怀里落泪,这次并非是生理性的泪水,而是实实在在的抽泣,哭得涕泪横流。莱斯利丝毫不嫌弃,帮他擦净脸上的污渍,又奖励性的啄吻几下,“乖狗狗,做得很好。”然而离了那东西,后面又痒得厉害了。西泽尔精疲力竭地倚在他怀里,声音嘶哑,“主人,还想要。”主人的手顺着那处摸了进去,水声淫靡。“小狗还想要什么?”

“好痒。好想被填满。”

主人遂了他的意,就着抱着他的姿势重把自己送了进去。

意乱情迷中,西泽尔抬眸与莱斯利四目相对,他目色清明,并未深陷情欲。然而那并非看爱侣的表情,而是确认的神色时时刻刻在确认小狗的状态。

恍惚间,西泽尔摸上了颈上的项圈。这里不是监狱,不是卖淫的地下室,不是灯塔的调教房,也不是边境那处破屋子,他在莱斯利和伊文的庄园里,这里是安全的。

他不是呼风唤雨的caesar,亦非男妓ceez,而是家养的小狗cece。

主人不会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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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文自始至终对莱斯利和cece的小游戏不太热衷。该雯.档取/于:'5吧伶六四一5O5

他知道自己有几分卑劣,为了让西泽尔活下来的私心,在莱斯利的提议下选择了让步。虽然西泽尔的态度是默许,甚至主动配合。

与莱斯利夜谈时,他少有的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干琴的风味清新微苦,与西泽尔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他说,“说来讽刺,虽然西泽尔跟他的父母一样,是极其传统的AO关系践行者。”他饮下一大口,“但我总觉得他最一开始的样子也不是完全装的。”莱斯利起身从酒柜上取下一支苦艾,“从小长在那样的家庭里,早就植根的潜意识很难改变吧。”

“现在算不算完全反过来了。”伊文自嘲道,“一对beta和omega,要做一个alpha的主人。”莱斯利不置可否,他从伊文手里接过琴酒,熟练地调制了一杯马天尼。“他骨子里不是一个纯粹的支配者。“伊文有些稀奇地看他一眼,伸手拿过酒杯,”没见过你这么了解他。“莱斯利坐到伊文对面,高球杯里的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好歹我也在他手下干过一年贴身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