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叶子政告诉她,公司的股份更好,可以年年分红,而且公司现在发展得很快,正在成长期,股份会越来越值钱的。

李安琪说:“我不想再跟公司啦、股份啦有什么联系,我要结婚的人是政府官员,我不想给他添什么麻烦。”

然后,她告诉叶子政,其实这个人,李安琪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一度狂追李安琪,当时,他念博士后,虽然出色又出色,还得过什么国际科学大奖,但那时,李安琪的眼睛哪里看得到他,一个出生在中国最贫瘠的角落在农村的长大的男人。

李安琪说:“那时无论怎么看他,都好像是紧紧地缩在一起的,没有放松和放开的时候。”

一年前,李安琪的时尚杂志有一个策划,寻遍中国钻石王老五,再次遇到博士后,他已是国内一著名大学学府的校长,采访完后。两人竟相谈尽欢。

他们已经八、九年没见过面了,博士后已脱胎换骨,李安琪也终于发现了博士后的不凡,

难得的是博士后对李安琪还心存痴情,于是两个人交往密切,最近又有消息,博士后将被任命为某大型旅游城市的市长,赴任在即,要暂离北京,他希望李安琪能随他而去。

李安琪对叶父正在生病时提出这样的事,很适当的表示了愧疚,叶子政劝慰她,你能生活得好,老爷子也会高兴的。李安琪见他这样说,便释然了。

叶子政对李安琪在这种时候提出离婚,不愿意多想,但是他觉得心里原来对李安琪的愧疚一下子就没有了。忽然觉得轻松,七、八年来不曾有过。心轻了,身体好像也轻了,连脚步都有弹性的样子。

叶子政与李安琪第二天就办了离婚手续,叶子政把离婚的事告诉了他母亲,他是要母亲知道,再安排什么事情的时候,不要再考虑李家了,但是,他没有告诉老太太,李安琪有了新的结婚对象,就要结婚了,他不忍心告诉她。

叶子政的母亲,并没有太激烈的反应,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人说世事难料,当时安琪死活都不肯离婚,现在,这个时候……子政,你也后悔吧?”

叶子政看着母亲灰灰的白发,原来她是染发的,自从老爷子动了大手术,修养隐居之后,她也不染发了,给叶子政的感觉是,她的头发一下子全部变成了灰白。

叶子政很久没有说话。

叶子政的母亲轻轻地说:“现在,我其实就想让老爷子能多活几年,你呢,能有个人心疼你,爱你,都快四十的人了,别这么一个人荡来荡去,可是……”她再也说不下去,忍耐了多时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叶子政搂住了他的母亲,一边替她擦去眼泪一边说:“老太太,不要太贪心,数数你还有的东西,就不会太难过,比如,你还不算太老、健康状况还不错、有个不太笨还算能干的孝顺儿子、大房子和足够生活的钱。”

叶老太太看着叶子政轻轻地笑了,可是眼睛里含着泪水:你能这样看问题,我也放心了!

一周后,夏至的那一天,叶老爷子在昏睡中走了。

续尾(四)

因为许墨要喝茶,顾维生推荐了这个茶馆,两人约定在茶馆里碰面,顾维生到的时候看见坐在桌边的许墨。

她头歪向窗外,目光放得好远,手肘戳在茶桌上,一手托腮,一手的两只细长洁白的手指尖夹着一只烟,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顾维生知道,她也看到了今天叶老爷子的追悼会的新闻。

直到顾维生坐在了许墨面前,许墨才回过神来,掐灭了香烟:“维生,你来了。”

顾维生一边招手叫服务生,一边问:“等很久了吗?为什么不先叫茶?”

许墨说:“我不太懂茶,要等你来!”

顾维生要了一壶大红袍,待服务生走开后,轻轻对许墨说:“你也抽烟了?”

许墨很不好意思地低了头:“有时候,累得不太好过,吸一支喘口气。”

没待顾维生再说什么,茶来了。

许墨急急地喝了一小口:“很好喝!”

顾维生看着许墨:“慢一点,烫!”

许墨低着头,握着茶杯:“维生,今天,我想找人说说话儿,可是,一见到你,我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你听我说吧”顾维生接了许墨的话:“ 三年前,你走了以后,叶子政每三、四个月就约我一次,打听你和小琨,好不好,他好像也不会问别的,每次总是这几句,然后我们俩就坐着,只有一次问得多,就是我两年前去美国出差回来,他问,你们住的房子多大,是买的还是租的,你开什么车,小琨上什么样的幼儿园,有没有要好的小朋友,反正问得最多的一次,问得我都有点烦他,他看我不耐烦,可能有点生气,跟我要了你们的电话,气哼哼的走了,他给你们打过电话吗?”

许墨摇头。

顾维生说:“我想也是,因为他一直也没断了约我,MS和海洋保险签约那天,他给我打电话,约见面,我在外地,跟他说,改天再约,但他再没打电话来,也许他已经知道你的情况了,不需要再问我了。”

许墨是在网上看到叶老爷子追悼会的新闻的,一时不知怎么应对这件事,毕竟,她和小琨跟叶家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想到了,那次,叶子政的母亲来找他,让他离开叶子政,说,谢谢许小姐,那孩子毕竟是叶家的子孙的话,心里更是像长了草一样的杂乱,剪都剪不出个头绪来。

现在许墨的心一下子就定下来,叶子政的心里记挂着她和小琨,但他的生活空间里是没有她们。她可以为叶家的事,心里七上八下,但她不能为叶家做什么!

许墨对顾维生笑了:“维生,你现在告诉我这些,真的很是时候!”

“许墨,你不用太担心叶子政,这几年他的公司发展得很好,房地产他涉足早,又赶上好的时机,开发了不少项目,也囤了许多地,位置都不错!”

许墨点点头:“我不担心。”

许墨回到家,小琨还没有睡,请得小时工老师正在督着他洗澡,这个小时工是居委会替小墨找的,就住在小区里,是刚退休的幼儿园老师,去年丈夫去世,又没有孩子,一个人失落的要死,与许墨需要的人正合拍,许墨需要一个人打理家里的卫生,接小琨从幼儿园回家,如果她加班,有个人陪着小琨玩一玩,然后孩子可以按时睡觉。

许墨谢过小时工老师、送她出了门,回来为小琨整理好床,小琨也洗完澡,穿着睡衣跳到床上。

许墨抱着小琨,轻轻地对着他的耳朵说:“小琨,你爷爷去世了!”

小琨没明白许墨说的话,转过头来看着许墨。

许墨想了一下,又说:“你爸爸的爸爸是不是你的爷爷?”

“我知道了!”小琨说:“妈妈的爸爸是我的姥爷!”

“对了!”

“去世了?就是像姥爷、姥姥一样,躺在石头下面了?”

“是!”

这次回来,清明节的时候,许墨曾带着小琨给自己的父母扫墓。

“那,爸爸会不会哭?”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