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遇到你之前,我是有一任饲养者的哦。不过他对我不怎么好,所以我就出来散散心,谁知道竟然会被谕吉收养呢,我真的很开心。”

“那他……”

难得体验毛绒绒座驾的社长大人勉强稳住身型,根本无暇顾及自己还未收拢的前襟,只是顺着猫主子的话头往下聊。

他不是小心眼的类型,对于自家猫其实有前任什么的根本不在乎,不过联想起自己白日的焦急,倒是对丢了猫的家伙产生些许感同身受的无奈。

但在听完了黑川介接下来所说的内容后,那点同理心便随着扑面而来的狂风一起消失无踪了。

“我今天就是去找他了哦。”

好似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情一般,驮着男人飞速前进的大猫以充满了喜悦的声音美滋滋地分享着战果:“因为近日来跟谕吉探索了很多嘛,我感觉那些方式有助于加深感情,就放在他的身上试了试,结果真的很有成效呢!”

狡猾的大魔王装小白花越来越得心应手,毫不客气地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现任“饲主”的身上。

隐约预感到可怕现状的社长大人不免迟疑片刻,才像是卡带的收音机一样,再次重复起了刚刚的说辞:“那他……”

“他就在里面的房间哦。”

大猫动作敏捷地踩着墙壁向上飞跃,三两步就跳进了房间外侧的露台,然后用嘴拱了拱门锁,轻车熟路地打开玻璃门,带着自己的战利品返回室内。

一瞬间,旖旎暧昧的氛围便朝着门的方向扑了过去,好似粘稠的粉色烟雾,将两个外来者包了个正着,逐渐成为这源头中的一份子。

很难说得清那是什么感觉。

室内漂浮着一股淫靡的情欲味道,完全无法用好闻或者难闻来单纯的概括,只会令人觉得十分干渴,仿佛从身体内部引燃了一把火,烧得整个人都开始沸腾起来。

福泽谕吉本能地朝着床上望去。

由于首领先生的双目覆盖着缎带,挡住了小半的面容,外加衣衫被脱掉大半,几乎失去了标志性的特征,所以他第一眼压根就没认出来所谓的“前任”正是自己的老熟人。

或许用老对头三个字来形容才更为贴切。

很少有人知道,当年的地下黑医和银狼剑客同为夏目漱石的关门弟子,曾有过一段时间的合作经历。后来由于两个人理念上的不同而分道扬镳,一个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另一个则成立了武装侦探社,两方与政府管辖内的异能特务科呈现三足鼎立的态势,维持着横滨的秩序。

那即是他们的老师所提出的“三刻构想”计划。

当然,就算执行着同一个计划,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并未有所缓和,反而变得更加危险,极容易碰撞出战斗的火花毕竟立场不同,外加性格不合,会变成如此状态也根本没什么好奇怪的。

而黑川介今天的目标便是要将两位过去的搭档、现任的死对头一起拐上床,接受破廉耻的双飞玩法。

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个很刺激的挑战,基本与走钢索无异。

不过对于做足了前期工作的他而言,完全没什么难度,此刻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坐拥两位风味相反的“饲主”。

被自己养的猫(异能)肏了屁股什么的,只能怪他们实在太大意了吧。

披着猫壳的大魔王毫不愧疚地感慨着,同时没忘回过头,向面色发红的社长大人邀着功:“谕吉你看,我学得很好吧,都是按照你教的办法来做的呢!”

“我……”

莫名背锅的老实人不由语塞,深觉自己的形象已经无法挽救了他明明没教过什么……但从猫主子的角度来看,大约是他的一步步引诱,才导致后期事态的脱缰吧?

换而言之,床上的倒霉蛋是受他连累,才会落入如此凄凉的境地。所以,他好像是该负起责任来?

教育失败的社长大人忍不住自我反思,视线又下意识滑过床上男人的面颊,想着应该先把对方救下来,两个人统一战线,好好开导一下思维异于常人的猫主子。

可他很快便明白了那种事情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因为床上的男人显然听到了脚步声,这会儿气喘吁吁地侧过头,好似要透过蒙眼布去窥得来者的身份一般固定着“视线”,随即哼笑一声,试探性地询问道:“黑川君,你不会、呼、真的带了别人回来吧?”

“林太郎真聪明”

大猫凑过去叼住缎带的尾端一扯,覆盖于森鸥外眼部的遮盖物便顺势滑了下去,令外界的诡异景象深深映入他的眼帘当中。

首当其冲地,是一张毛绒绒的可爱猫脸,由于它能口吐人言以及两人之间奇妙的链接感,让他立刻就认出了它的身份,强撑出来的笑容当即便僵在了脸上。

黑川君好像、越来越会玩了……

之前处于劣势却分外从容的假象一秒钟剥落殆尽。

他虽然喜欢玩点情趣,也没什么廉耻心,但其实是不太愿意三人行的,毕竟如此私密的事情总不好透露给外人知道之前和弟子一起玩是形势不容他逃避,他只得顺水推舟而已。反正太宰也被玩得很惨,他在旁边看了热闹,倒也不算吃亏。

换做外人的话……

他沉迷于情欲的大脑本能运作起来,使得一双氤氲着雾气的紫色眼眸倏然滑过半分厉色,毫不遮掩地射向了房间内多出来的“陌生人”。

两个老对头在这一刻缓缓撞上了视线。

先是无形的尴尬在沉默中蔓延开来,紧接着,反应最快的首领先生便打量起银发男人的现状,目光从锁骨的位置向下,溜过胸部明显不太对劲的起伏,以及不知为何湿成一片的水痕,再之后就越过腰线,朝着凌乱的和服下摆看去。

不要觉得他是对福泽谕吉有什么非分之想,他只是本能地在搜索用来拿捏的软肋而已。

然后他便发现,连浅草色的下摆里透着可疑的水印他敢断定,那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痕迹。

啧,看起来古板得要命的家伙,没想到居然骚在骨子里,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自觉掌握了实质性证据的森鸥外露出职业性的假笑,仿佛自己并不是被绑在床上摆出了羞耻的姿势,而是坐在谈判桌前与对手交锋。

“真是好久不见啊,福泽阁下。”

“森医生……”

明明将老对头的糗态看得清清楚楚,本应是更有资格嘲笑对方,可银发男人却神情肃穆,言语之间丝毫不包含欣喜和讥讽的成分。

他慢慢将手移至腰侧,握紧了悬挂于其间的剑柄,刷地一下抽出雪亮利刃,将沾染过无数鲜血的锋芒对准了状似毫无抵抗能力的港黑首领。

随即,他沉声做出了开战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