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奚宴将热气腾腾的精细早餐备好了,说:“林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林稚水语气自然?跟他打招呼,随即,有意无意般去看显然?已经吃过早饭,位于沙发中央的宁商羽。
比起昨晚。
宁商羽这身西装革履的扮相显得高贵冷艳得生人勿近似的,正接过黎近递来的针剂,许是?听到她的声音,眼皮轻抬,淡漠的视线越过秘书,扫过来了?瞬。
林稚水垂着眼,仿佛在?避免与他视线接触似的。
但不影响她略感困惑。
宁商羽又在?打针!
不会又是?因为她吧?!
继而,林稚水心虚地回忆起来了?睡前扯开宁商羽睡袍的举动,难道一整晚他也没去管,所以这是?把她的“小未婚夫”给冻感冒了??
……
当众不好继续窥视宁商羽的全身上下有没有低烧迹象。
不然?显得她多变态一样。
思及此,林稚水慢悠悠地走到餐桌前坐下,抬手正要开动,却发现奚宴为她贴心准备的主食是?一份生滚鱼片粥。
粥闻着很?香,精心烹煮得格外浓稠,能入口即化。
还很?有格调品味地,用黑底粉花苞雕纹的瓷碗盛着,端端正正地摆在?光可鉴物的大理石桌上。
但是?林稚水手指握着瓷勺却迟迟下不去嘴,清透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了?会儿,迅速涌入脑海中的那股代入感冲击实?在?太强。
她不由?自主地将这碗色香味全的米粥,跟宁商羽解出的大量……挂钩了?。
突地,奚宴见她迟迟不动,便恭敬地询问?:“林小姐,是?粥不合您胃口吗?”
林稚水眼睫毛微眨了?下,还是?垂着。
奚宴是?知晓她有极度挑食的习惯,擅作揣测了?番,小心翼翼地解释道:“这粥配料纯天然?很?干净,采用的鱼片是?四点多从原始而纯净的杰罗姆湖新鲜空运过来的……”
这回林稚水倒是?理会了?,侧过脸,白皙的手指抵住唇间,优雅做了?个嘘声,又一本?正经地说:“今天开始粥这个字在?我这里,是?禁词,不许提。”
奚宴:“啊?”
…
最终林稚水没有去享用那碗烹煮材料珍贵的粥,甚至也决心不跟宁商羽连同他的团队返回泗城了?。
早在?下楼时就?已经联系好林家的御用司机来太平山顶。
趁着宁商羽在?议事厅还要开一段半小时的线上会议时,她很?有礼貌地留下纸条,压在?已经冷却的米粥碗底边缘,便安静离开。
四十分钟后。
林稚水回到熟悉的老宅,刚从走廊一入门,极轻的脚步就?缓缓停下,只因原本?寂静的客厅有人在?谈事。
她一如年幼时那般,喜欢充满了?好奇心地藏身在?家中某个角落里,睁着双明澈剔透的眼眸,盯着盛明璎透着慵懒气质地靠在?沙发上,跟秘书等人谈论一些家族公事和外面世界发生的惊世骇俗新闻。
而此刻,秘书正义愤填膺地说起秦熠安手段无耻下作,在?宁氏家族已经表态公平竞争的情?况下,他见无法割舍出更多利益取胜,竟打起了?林氏研究团队的主意。
秘书气道:“这秦董事长真能放低身价,亲自远赴港区来,秘谈了?我们十个科研成员,亲口给予出了?三倍的丰厚报酬。”
盛明璎近日?周旋于生意场,连眉眼也浮现了?几分冷淡疲倦,指尖转动着腕骨浓艳碧玉手链,沉吟着。
秘书:“有一两?位在?林氏待了?快十年的已经被收买,想另投新主。”
盛明璎艳色的唇挑起一点讽刺的弧度,正要说什么,却眼神?敏锐发现了?林稚水没有藏好的一片裙角,她陡地止住话头,从不在?女儿面前谈论这些,继而,递给了?秘书个眼神?。
秘书会意告退。
甚至在?经过门口时,还颔首:“小小姐。”
林稚水微微笑?着,遇到中途无意中暴露了?自己这种突发情?况格外淡定,迈步朝客厅走进去,一路走到母亲躺着的棕红色沙发前,端正地站好,垂着眼继续盯着。
盛明璎迎上那目光,“不认识了??”
成年礼后,解除了?自由?权限,可跟她好像更见不上一面了?,林稚水眉头拧起来:“认识呀。”
话音落地。
又小小声抱怨了?一句:“母亲大人,你好忙啊。”
盛明璎也在?仔细端详她,今日?天气炎热却穿了?件带领子的白缎长裙,衬得她轮廓本?就?精致的脸蛋尤为的小,自带怜悯感的眼瞳也一如既往……
下秒,盛明璎却敛去了?眼底情?绪,问?起:“怎么没跟宁商羽走?”
“他啊?工作也好忙……都忙感冒了?。”林稚水毫无心理负担地撒起谎,寻个正当合理的借口躲家里几日?,慢慢说完:“我想先?找辛静喧拿点中药配方给他吃。”
盛明璎没质疑她话里的真伪,似感慨一句:“你倒是?懂事。”
林稚水有来有往回一句:“关心未来新婚丈夫身体,责无旁贷嘛。”
她说完,又秉着责无旁贷似的精神?主义,不着痕迹地将母女间的话题引到秦家上,问?起:“秦家跟我们家是?不是?天生八字不合,那个秦晚吟想抢我的大好姻缘,秦熠安又几次三番跟我们竞争生意,又想挖我们科研人才……他过分了?呢,简直是?在?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外面明媚的光线映在?盛明璎美艳的面容上,这会儿,面对女儿是?完全不肯显露出一丝情?绪上的端倪。
林稚水又问?:“被他收买想另投新主的是?哪两?位?”
盛明璎却转移话题:“善善,去帮妈妈泡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