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商羽看到了,微微屈起的指关节这回没弹她?额头,反而,是轻刮了一下?她?眼尾的痣,红红软软的,生得极好。
“下?次浇这里。”
“……”
林稚水瞬间浑身更热了,就跟在高温烈焰里滚了一遭似的,特别是雪白的后脊上,鲜红的印子,还不少。
宁商羽站在床边,眼神开始透着危险性地打量了片刻,再次蓄势而起,他?倾身靠近,伸出手臂,把微弱呼吸也跟着起伏的林稚水……
在这张床垫里调整出一个更加适合的浇灌角度。
即将要开始。
先前摔在被褥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亮起的屏幕显示着裴观若来电。
这让林稚水彻底清醒过来,手心拒绝了来自他?的浇灌,还用指甲尖尖儿划了下?那犹在突显的青筋,似刻意将饱含水分的小嗓子放轻:“接个电话,你先去?浴室冲洗一下?,我就来。”
先软言软语的把宁商羽哄走?,以?防他?在这,搅得她?心神不定。
林稚水随后把沾满他?味道?的身体裹在被窝里,懒洋洋的平躺好了,才接通:“观若?”
过几秒,裴观若在电话里说:“是我,稚水,很?抱歉打扰到你,我母亲最近身体抱恙离不开人,画廊那边的近日工作,我已经全权托付给助理。”
林稚水微怔:“需要我提供帮助吗?”
“不用。”裴观若离手机极近,轻轻的笑声,甚至呼吸,都伴着话穿透而来:“谢谢你关心,很?晚了,我先服侍母亲入睡。”
裴观若理由正当,连结束通话也很?正常。
林稚水静着,耐心地等?她?那边先断线,又看看屏幕,心想许是自己多疑了,而裴观若一向是把私事藏的紧,也不宜多打听。
过片刻,她?指尖还是点开了微信聊天框,给裴观若补条消息:【我希望你再忙也别失联超过二?十四小时,可以?的话,我们每天晚上最好互相?打一通电话。】
裴观若那边回复的很?快,近乎下?秒就说:【好。】
林稚水看完,才把手机熄灭,放回床头柜上。
恰好宁商羽也简单冲洗完出来了,披着浴袍,却?没有系衣带,迈着大长?腿缓步走?到床边,浑身那股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顷刻间不加遮掩的压迫而来。
林稚水眨眨睫毛,近距离地观赏了一下?招人眼球的地方,继而,很?主动的,嘟起红润的小嘴巴,亲了亲清洁干净的“小老公”。
*
一个好字,沾了血珠,在碎裂到了犹如蜘蛛网的手机屏幕上编辑了许久,才用一个个字母,打出了。
发送成功。
下?秒,裴观若被保镖面无表情?地掐住喉,沿着冰冷的大理石地板拖至到了客厅中?央的沙发前,紧接着,重重地,额头被猛砸向了玻璃质地的茶几上。
剧烈的疼痛,伴着细小碎金的玻璃片都残忍刺进了她?这具麻木死气的身体里。
不远处,是陈宝翠的尖叫和绝望的哭泣声,一直在哭。
诡异又窒息的气氛,在居住在后院的众人之间蔓延。
全部的人都被喊出来,像隐于深夜里无数条幽魂一样的人影,看着这个背叛裴家的私生女被以?儆效尤,有些胆小的,目睹到裴观若被惩罚得遍体鳞伤,胃中?难忍,用手帕掩着唇不敢呕吐出来。
在这个家,没有话语权和地位,就会连带尊严一起被轻易碾碎。
裴以?稀轻飘飘的手势,便能让保镖停手,继而,她?从?沙发起来,踩着尖死人的高跟鞋,走?到狼狈躺在地上的裴观若面前,眼露愉快地欣赏这额头上的新鲜伤口。
真妙啊。
上次她?挨了林稚水那一下?后,就耿耿于怀想这么干了。
“我的好姐姐。”裴以?稀忽地倾身,离近:“你怎么不开口求助林稚水呢,让她?来啊,来裴家大慈大悲的救救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可怜虫啊。”
裴观若强压着,那股从?喉咙一瞬上涌的血腥味。
她?不会,她?死都不会害林稚水无辜卷入这个充满算计的漩涡里。
裴以?稀正清楚,才会冷嘲热讽道?:“你真是硬骨头啊,胆子也大,竟敢跟宁惟羽私下?联手,要不是提早被发现,你准备怎么假借套到宁家商业机密来蒙骗我们的父亲呢?”
裴观若沉默着,计划已经彻底失败,没什么好求饶。
她?回家就被裴胤雷霆大怒的当众鞭罚,被幽禁在小黑屋,断水断粮了一天一夜,却?始终咬紧牙关,连眼泪都不掉。
“你是小三生的啊,天生就低人一等?……不会还妄想嫁给宁惟羽吧?” 裴以?稀有趣地瞧了她?一会儿,竟吃吃笑了:“也是,嫁到宁家,就能带着陈宝翠一起走?。”
随即,裴以?稀眼神变得幽怨地看向颇具气势坐在沙发中?央的中?年男人:“爸爸,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孝顺女儿。”
裴胤正接过管家递来的茶盏,神色喜怒难测地润完喉,才说道?:“以?稀,我是怎么教导你的,在家里要尊老爱幼,怎么能打姐姐?”
裴以?稀朝他?走?过去?,“我没打啊,是保镖动的手。”
裴胤眼里只有裴以?稀,话虽冠冕堂皇:“你姐姐是在国外留学书读杂了,脑子才会胡思乱想,敢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治一治就好,她?怎么真敢带陈宝翠走?,这辈子她?都姓裴,跟我们都是一家人。”
“怎么会不敢呢,爸爸,裴观若可以?效仿林稚水啊,靠那副皮囊,嫁给宁家的男人。”裴以?稀提到容貌,就不甘。
裴胤反倒是宽慰她?:“太美貌不一定是见好事,以?后整个裴家都是你的,你普通点更好,反而不会遭到外面那群豺狼之徒算计。以?稀,别嫉妒林稚水,她?生的美,却?没父亲保护,林家根基浅,又无法做她?的靠山,日子有的委曲求全着呢。”
自小到大,裴以?稀都很?信裴胤的话,也坚定不移过好几年认为女孩子就得平凡普通一点,婚姻才会建立在爱情?之上。
她?想了想,心里舒服多了,依偎着父亲宽厚的肩膀,又去?看躺在玻璃碎片间的裴观若那边,说:“我是实在气不过裴观若把您当猴耍,舟隆港口对裴家至关重要,丢了意味着我们家经营百年的航运产业得被宁氏瓜分走?一半利益,但凡不是我盯着紧,爸爸在这事上又这么信任她?……就真被偷家了。”
裴胤纵横了商界大半生,手段和脾性一向是诡谲狡诈至极,没想到险些被亲生女儿给骗过去?,他?眼神沉黑盯着裴观若半响,微微拍了下?裴以?稀的手背:“那你想怎么做?”
裴以?稀得偿所愿,唇角偷偷翘起:“白天就让她?面壁思过,夜晚当众鞭罚一次,唔,保镖下?手没轻没重的,不如让陈宝翠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