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水瞬间就明白他视线落在哪儿了,两片唇紧张抿了抿。
宁商羽没有主卧时那般气势汹汹得?可怕,神态慵懒往旁边的皮质黑色椅子一坐,身形显得?过?于居高临下,被西装裤包裹的腿也修长?无比,每一寸线条都透着锋利的危险性。
而林稚水性子使然?,总是很容易被色彩斑斓的东西吸引,今晚味蕾没尝到鸡尾酒话,怕是得?抱憾终身的程度。
她在吃三分之二……上面会被撑裂,还是下面会被撑裂的两个选择里,不到片刻,就决意好了。
先是主动伸手,指尖犹如星点落在那膝盖上一点点的往上爬,触及到凶悍的滚烫后,虽怯,却好在彼此熟悉过?,只要他不惩罚性地顶人,就犹如静静蛰伏的某种猛兽物体?,没有那么极具危险。
宁商羽骄矜的面目很平静,注视着她垂落漂亮的睫尖,以及指尖,红透的舌尖儿。
下秒,林稚水深呼吸压住乱糟糟的心跳声,抬起手腕,选了杯色泽桃红宝石的酒,她端到眼下,却没有第一时间尝。
略微仰头,看了眼宁商羽,缓缓地,朝那顶端浇灌了下去。
这是今晚第二次了。
宁商羽西装裤的薄薄料子紧贴着大?腿肌肉,线条清晰明显,空气中?那股烈酒味直冲而上,又同时像是压抑着什么。
林稚水白净的脸蛋低垂着,手法?犹如是回到年幼时给精心培育的大?蘑菇浇水,充满好奇地睁着眼,安安静静凝望着桃红酒液沿着淌过?全部,才跟小动物似的,悄然?探出?一小截红而湿润舌尖,去尝味道。
不是桃子味。
是高度浓缩的酒精味里,透着极淡的草莓香……口感不错,吃了不到十来秒钟,她有点儿被呛到,忍下后,又抬起脑袋,小心翼翼地观察宁商羽的反应。
他不知何时熟稔地点了根乌色雪茄,味道比酒味还要浓烈,而流溢出?几缕烟雾往上飘,似若即若地笼罩着他极俊美?的面容,莫名?的让人瞧着愈发朦胧不真切。
好似幻觉。
但是林稚水心思敏感察觉到只要稍微吃深一点,宁商羽的烟吸得?就重,被她换了一杯又一杯色泽越发鲜艳的酒液浇灌着。
那原先紧张不已的心脏也逐渐轻松起来,就好像发现了只有她能玩的有趣小游戏,浇完,又尝个干净,声音轻颤得?像自言自语,“唔,是薄荷味的,好凉好凉。”
最后一杯了。
林稚水已经很红的唇角微翘着还想?往下倒,宁商羽却倏地,扣住她手腕,在雪茄一根灭了,一根又燃中?,嗓音罕见地沉哑了下来:“稚水,吃多点。”
口吻接近暧昧的指令,而此刻林稚水已经有点吃醉,神智恍惚了下,循声看着他,那夹着燃烧雪茄的两指,已经往她白嫩喉骨一点,“吃到这里来,嗯?”
“我可以吗?”林稚水其实已经有点累了,转念又很认真地想?,宁商羽是个好人,今晚给她调了这么多美?味漂亮的酒,还有什么不能满足他的愿望呢?
随即,晃悠悠的挤出?一个纯洁笑容,低喃说:“那我开动了哦。”
这杯酒呈现出?火焰似的宝石颜色,口感也像是燃着烈火一样,从舌尖,迅速地弥漫到了喉咙下,烧得?疼,弯弯的两扇睫毛都颤抖不停起来。
太烈了!
林稚水下意识想?把那股烈性酒味吐出?来,下一秒,柔软后脑勺就被宁商羽的手掌如轻烟温柔笼罩着,他臂力却强劲惊人,不允许她有任何抵抗的意图。
硬生生的,让她在愈发清醒中?……如数吞咽了下去。
*
酒窖一片狼藉,漂亮易碎的玻璃杯东倒西歪散得?岛台到处都是,也无人在意了。
此刻重新返回主卧,哪怕不用开灯,落地窗溅入进来的月光,已经能让幽暗的环境达到视物亮光程度。
林稚水趴在枕头的脸蛋也被透着一层柔光,表情格外疲倦,这次唇角没破,却红了圈,更?涂抹上了最红的胭脂水粉。
脑海中?混乱的意识迷迷糊糊间,她能感觉宁商羽去冲洗完冷水澡,随便就披着一件浴袍躺回了她身边,不到片刻,又将?她这副酒精影响下软绵绵的身子骨搂到怀中?。
虽铺天?盖地的困意袭来,下秒就要陷入昏厥中?,林稚水还是强撑着一丝意志力,去咬了他下颚一口,虚弱地说:“大?坏人,你灌我一嘴巴……”一嘴巴的坏东西。
宁商羽任由她磨牙似的咬法?,没躲避,似笑了下。
这声笑,落在林稚水的心脏处,跟烙印一样,直到次日正午醒来,哪怕身边已经无人,她逐渐清醒的脑子,竟想?的是:
宁商羽昨晚是不是笑她了???
林稚水不太确定有没有听错,裹着被子,只露出?雪白肩膀在床上坐了很久。
等半小时后。
她快速洗漱完,反正不出?门也懒得?穿衣裙,散着乌黑长?发,故意从衣柜里挑了一件宁商羽的丝绸黑纹衬衫,过?于宽大?,完全可以当睡裙穿,恰到好处地遮挡住了腿部,就慢悠悠下楼了。
这会儿住处没什么人,除了奚宴捧了堆文件进来,看到她穿宁商羽的私人衣物,又没梳妆打扮,衬得?一张脸蛋无表情时格外清冷,便立即移开视线。
多一秒都不敢端详,把文件往茶几上送。
而那位正主,坐在长?沙发上,许是今日也没有出?门行程,十分罕见地没穿往日妥帖合身的正式西装,而是衬衫黑西装裤,清清爽爽的毫无配饰。
即便是这般随心所欲扮相,宁商羽高大?优越的身形和那张脸,都是极瞩目又俊美?。
林稚水停住欣赏片刻,脚步很轻绕着手扶半圈,走到后面,身子朝前倾,几乎是趴在沙发背上,离他很近,唇齿磨着轻轻字眼吐出?来:“商羽。”
宁商羽倏然?侧目,对上她那双坦坦荡荡的琉璃眼眸。
一醒来,林稚水没有真酒醉到昨晚出?现失忆断片的程度,那些如何吃酒的香艳画面都记得?,甚至印象深刻在了脑子里,甚至有那么几秒,想?起时,喉间还隐隐有股烈焰滑过?的滋味。
但是她却音色柔软唤着他名?字,自然?剔除去姓氏。
不消片刻,宁商羽神色如常,抬起筋骨匀长?的右手捏着她下巴,似乎是要接吻的意思,而林稚水避开些,微微屏住呼吸,小小的抱怨着:“你都不回应我啊。”
“这还不算回应么?”宁商羽欲亲她这张漂亮的小嘴巴,挑了挑锋利的眉,示意她凑近些。
林稚水偏不给亲,面对面,又要与?他亲昵到了几乎鼻息相闻程度。
很快宁商羽便饶有兴致说:“叫我又不给亲,是想?我亲别的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