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我是说，”于微尘道：“那个女人呢？”

胖老板冷汗直冒：“什么女人？”

“我前前后后仔细地想了个遍，沈际川和金界还有林渡。我突然发现在整个案件里我们彻彻底底忘记了一个人那个和他们待在一起的女人呢？她和你说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胖老板眼神四处乱瞟，似乎格外慌乱，忙打断了于微尘。

“闭嘴，听我说！”于微尘冷喝了他一声，一脚踹在胖老板的腹部，一声闷响后道：“都斋死了监察使这么大的事，你身为老板却一点都不慌，就连沈家的人找上门来都如此自若。这等心智和老练，真是让在下好生佩服。”

“让我来猜猜，那个女人是不是和你说不要慌乱，剩下的一切她来处理？”于微尘的声音如鬼魅一般在胖老板耳边响起。

胖老板眼珠子一转，傻愣愣看着于微尘，一脸懵懂：你怎么知道？

于微尘：“看见我们的时候，你下巴都快笑掉在地上了，好吗？”

于微尘心中暗暗得意，没想到自已随便一诈，这蠢老板就招了。

沈际舟手中的剑更近了几分：“说！那女人怎么回事？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交代出来，要不然我今天把你的猪头给卸了。”

“各位仙师，好说，好说。”胖老板一哽：“那女的叫江雪。”

“你说什么？！”于微尘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江雪！不就是那日和江雲一起拆他房子的女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胖老板被他吓了一跳，捂住心口继续结结巴巴道：“那，那女人从哪儿来的我不知道。不过她是一个多月前就到了我们这儿，刚开始她偶尔在我们场子里玩儿几把，后来来的次数越来越多，十有九胜。”

“我没办法，如果再这么让她赢下去，谁还敢来我们这儿啊？于是我就和她见了个面……”

于微尘挑眉道：“你想做掉她？”

胖老板哪儿知道于微尘说话这么直接！简直是给他迎头暴击！

“哎哟，这天子脚下，违法乱纪的事我可不敢做。”胖老板大汗淋漓：“我只是想小小地教训她两下。”

沈际舟嗤笑道：“没想到被教训了吧？”

胖老板呵呵一笑，继续说：“然后我们就把她留下了，她名气越来越大，没什么人敢和她玩儿。这不，这半个月以来，就只有沈大公子找上门和她玩儿牌。谁知道一来竟出了这样的事。”

于微尘眉心一跳，不好的预感直上心头：“竟也是一个多月以前。”

一个多月以前，他来到这个世界。

一个多月以前，张家地界上的尸体无故被曝出。

还有秦大婶，她们得知家人的消息也在一个多月以前。

不敢深想，于微尘只觉得自已脊背发凉，这背后必定有一条线，一环一环地将它们串起来。

忽然，一旁沉默的林渡跳了出来：“我刚刚和月疏疏在留影珠记录上查到了！都斋从一个月前开始，就一直秘密收留逃债躲债之人，有一部分已经被送去……”

月疏疏道：“之前您对这些人可不是驱逐，就是杀死啊。怎么忽然转了性子，改行做菩萨了？”

于微尘冷冷看了他一眼：“哦？想不到您还有两副面孔呢？”

“说！我都说！”胖老板被于微尘那一眼吓得一抖，双手一环，抱住了林渡的双腿，涕泪横流开始诉说：“这个女人找上我之前，我确实干了那么一点小小的坏事。但是一个月前这缺心肝的事我就不干了！”

“她和我说，只要我愿意收留那些人，并且帮她把人送过去她就不难为我做生意。还说，让我把沈大公子介绍给她。要不然那个女人，她她她，她就要杀了我呀！”

“我也是没办法，只好答应了她。”胖老板脖子一缩，吸溜一下鼻子，双手一摊，表示自已说完了。

看来江雪一行人的确是冲着沈际川来的。

于微尘脸一沉，道：“也就是说，地下室那些人是你为江雪准备的？有一部分人已经给她送过去了？”

胖老板狂点头，一脸无辜：“仙师，这我真没做错。”

说着还要上去抱于微尘的腿，被无情的沈际舟一脚踢开了，疼得哇哇乱叫。

于微尘皱了皱眉头，江雪要这些人做什么？他问道：“你把这些人送去了哪里？”

胖老板一怔，支支吾吾半天，明显不敢说。但脖子上的那把剑越来越近，甚至渗出了一些红色血迹。

无法，他只能自认倒霉，将事情和盘托出：“她让我把人送，送去忏悔地……”

忏悔地！在场除了于微尘，所有人都是一惊，脸色十分不自然。

“那是什么地方？”于微尘问道。

沈际舟：“当年你的渡劫之地，万妖洞妖精的埋骨之地。”

怎么又和他有关？！他真是遗臭万年了！渡劫这事儿还有完没完！

于微尘揉了揉眉心，问道：“为何叫忏悔地？”

沈际舟：“沈府与西地相接，一直是抵御妖族入侵的屏障。万妖洞离沈府北方也不过八十余里。当年万妖洞坍塌，受伤死亡的妖精就被埋在了北边，那些妖精的家人说杀妖者要永远忏悔，所以就叫忏悔地了。”

于微尘一惊，他要忏悔！现在就忏悔，马上就忏悔！

月疏疏在旁边补充道：“还有一个说法，准确来说是一个传说。传说城外有一个富农，年轻的时候做了不少欺男霸女的事，年老的时候遭到了报应。他生了一场大病，还有三个儿子无故去世。”

“直到有一天，一个算命的老道土告诉他，让他去北边万妖洞的埋骨地忏悔七七四十九天。没想到在那儿待了四十九天之后，奄奄一息的老头马上就变得活蹦乱跳了。还有他那个小儿子，竟然直接从哑巴变成了少年天才。”

“坊间传言就是如此，所以大家都叫那儿忏悔地了。”

于微尘：“那你们做什么这副表情？这难道不是好事儿吗？”

沈际舟：“因为那个地方，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消失了。现在已经成了一块禁地，寻常百姓都不敢往那一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