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都安静了,沈家大公子竟然亲手杀死了点苍派派遣的监察使!那可是监察使,沈家该如何向点苍派交代?
沈文柏立刻黑着脸下令遣散了众人,还好今日在场的都是自家人,若是传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沈文柏慌忙问道:“那际川现在何处?”
林渡低声说道:“我将大表哥和金监察都带了回来,正在后厅呢。”
然后一群人急匆匆赶去了后厅。
一进门,于微尘就注意到了角落里脸色苍白的沈际川,和沈际舟舞刀弄剑一派少年意气的人不同,他是满身的书卷气的风流公子,书生打扮。
兄弟俩个性简直南辕北辙,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
他此刻呆愣愣站在原地,双手微微颤抖,眼神空洞,好似在痛苦的回忆中挣扎。
沈文柏和林霜当然不相信是沈际川杀了金界,此刻正在询问林渡和沈际川两个当事人当时的情况。
于微尘在一侧蹲下观察金界的尸体,尸体情况一切正常,除了颈间的指痕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没有中毒,没有其他致命伤痕,看来就是被活活掐死的了。于微尘叹道,这力气也忒大了点儿吧。
于微尘和沈际舟同时将视线挪到了沈际川的手上,和金界脖子上留下的指痕还真是分毫不差,林渡好像真的没有说谎。
沈文柏还在逼问两人细节,沈际川一脸要死不活,铁了心不肯说话,像根失了灵魂的枯草。而林渡脸色也不太好,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好像格外心惊。
于微尘双手一拍,认真听林渡讲话。
那时是早上,沈际川和金界约好一起去城内新开的赌坊。
沈际川一手折扇,一手佛珠,无比倜傥风流:“我听说都斋最近来了个姑娘,玩得一手好麻雀,在那儿赢了将近百万灵石。金监察,有没有兴趣和我一同前去,好见识见识。”
金界一笑,嘲弄道:“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到底是前去见识见识,还是出去找姑娘?”
“非也,非也。我早已立下誓言,此生绝不再和女人纠缠。”沈际川呵呵一笑,道:“我们去的是赌坊又不是花楼,再者,你也知道我们家老头子多爱这个,我多学点讨他欢心,将来还能多套些钱,让我日子过得更爽些不是?”
金界无奈:“那便去吧。”
两人刚一动作,就发现身后有动静,沈际川手快,马上把那人揪了出来,和提兔子般轻松,他惊呼一声后问道:“阿渡,你在这儿做什么?”
林渡抱着书的手一顿,义正言辞道:“你们不能去,姑父姑母交代过不准让你乱跑!你现在要是去了,等会儿就接不上二表哥了,接不上二表哥姑父姑母肯定又要责骂你了。如果责骂你,那你肯定又不能出门了……”
话还没说完,两人实在懒得听林渡一嘴的大道理,便顺手牵羊一般强行带走了林渡,接下来的事情林渡就不太清楚了,他一个人守在门外,说什么也不愿意和外姓女子同屋。
他一个人守在门外念书,屋内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他打开门一看。
一个女子七扭八歪地躺在地上,而旁边就是已经被沈际川掐得奄奄一息的金界。
“际川你怎么可以”金界满目不可置信,头一歪气就断了。
然后沈际川也晕倒了。
林渡低下头:“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了。”
一屋子人都静默了,世界上哪儿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沈际川平日里文弱得很,连刀剑都不曾使。
虽然不及沈际舟那般天才,但在同龄人中也算佼佼者,这样的人从不曾凭武力解决过什么事,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一个。
怎么会忽然性情大变,把平日里的挚友说杀便杀了?
于微尘也不懂,于是问道:“你还记得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林渡眉头一皱,似乎在仔细回忆,半晌后道:“说不上可疑,就是有些奇怪。大表哥的力气不算大,不知怎么可以在举起金监察的同时将他掐死。他嫌弃重的东西,平日里连配剑都不戴的。”
说起这个,于微尘忽然灵光一闪。
沈文柏叹了口气,对身旁的弟子说道:“将大公子关起来,没有我的准许任何人不准探视!”
林霜虽有不忍,但还是默认了他的做法。为今之计,就是期待这件事能够晚点传到点苍派的耳朵里,给他们一点时间查清真相。
要说认定沈际川是凶手,他们可不会那么傻。
于微尘正在缕自已的思路,忽然,林霜在他面前行了个礼,道:“仙师,可不可以麻烦您先不要将此事告知江掌门……”
“可以。”于微尘毫不犹豫地答应:“真相未明,我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多谢仙师。”
几人讨论完毕,皆各回各家,沈际舟和于微尘一路同行。
于微尘:“你不觉得奇怪吗?”
沈际舟:“当然奇怪啊,我哥他不是那种人。”
于微尘:“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我们都觉得奇怪。而你哥却没什么想说的,完全没有要为自已辩解几句的样子……”
沈际舟不说话,忽然停下来看着于微尘,用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盯着于微尘,深情无比认真:“不是我哥,是我们哥。”
啊哈?现在是什么节奏?于微尘完全没跟上沈际舟的脑回路。
“仙师,做人呢,要坦诚。”沈际舟作势将于微尘揽进怀中,款款深情道:“你为什么那么快答应帮我们哥?还不是为了我。如此情深义重,却不好意思对我说出口。但不管怎么说,为了仙师这份心,我都要好好感谢你才是。要不,咱们先亲一个?还是抱一个?”
于微尘:“……”
有病。
沈际舟:“你看今晚月色正好,我们去泡个澡如何?”
“不是有清洁术吗?”于微尘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你不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