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1 / 1)

顾苍九远远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就那样手牵着手走了,他也趁此机会问了他一直很好奇的事。

他一手拉过仙尘衣的手,另一手又扯了扯仙尘衣的衣裳。

“他们是舅舅和外甥,那师父你又是我的谁呢?你为什么要救我啊?”

少年一双眼水汪汪的,看上去无辜可怜好奇,像只小狗一样。

仙尘衣挑眉看了他一眼,然后问他:“你记得你爹长什么样吗?”

顾苍九想了想:“记得一些,眼睛跟我很像……”

仙尘衣狐疑:“你为什么会记得你爹的模样?”

“不知道,我一生下来就好像记得他的模样,好像我小时候见过他。”顾苍九摇了摇头道。

仙尘衣没办法,便又问:“那你记得你娘吗?”

顾苍九又想了想:“记不得了。”

“那我是你娘,你就这么想,我把你生下来,所以我要把你带走。”仙尘衣逮着机会,一通胡诌。

顾苍九瞠目结舌,松开了拉仙尘衣的手以及衣摆,伸手比划道:“可可可……你是男的啊!”

仙尘衣看着少年慌乱的比划,不知道在比划什么,想了想道:“啊对,你娘我生了你之后开始觉得不想做女人了,换了具身体来救你。”

“……”顾苍九一脸不信的将仙尘衣上下打量了一通。

仙尘衣却反应过来了,一拍脑袋:早知道说是爹了。

毕竟反正都已经胡诌到换身体了,为什么不干脆给顾苍九当爹呢。

然后仙尘衣又想把自己的话收回去,抓过了顾苍九道:“没错,我是你爹,我换身体了,我觉得愧对你母子二人,专程来救你和你母亲出火海的,结果我没救到你娘就干脆救你了。”

小小的顾苍九张开了大大的嘴巴,两道睁得浑圆的眸子上就仿佛写着“不信”两个字。

仙尘衣却自觉自己这话一点毛病没有。

顾苍九那亲爹都做了什么?抛妻弃子,而他仙尘衣干了什么?不光亲手接生,还要一直把人带到不知道什么年纪,等孩子大了他还得把人那离谱的爱情观给重新梳理一下。

他总觉得云飘渺干那些事绝对跟教育有着很大的关系。

但仙尘衣这样的行为却无疑给了顾苍九可乘之机。

二人回到六方洲的时候已是半夜了。

往日里仙尘衣根本就是个不睡觉的铁人,自然不会住在那屋子。

但这一夜,小家伙却说什么都要拉住仙尘衣,一边拉着人,还一边嚎:“你既然是我娘,你为什么不陪我,明明别人的娘都要陪自己的孩子睡觉!”

仙尘衣挖了个坑给自己跳,于是那天晚上迫不得已把人打了一顿,又抱着人睡了一晚上,半夜还被小家伙要求给他唱哄孩子的催眠曲。

仙尘衣唱是唱了,第二天却把顾苍九藏在屋檐地下用石头压着的书给人搜出来了。

顾苍九莫名其妙要这要那,又知道这么多,傻子都能猜到绝对是私藏了什么东西。

于是顾苍九从地下路里刨出来的那些书很不幸的被仙尘衣给没收了。

那些书杂七杂八,多为阵纹抄本,其中又不乏各种画本子,这些画本子也大多都讲了各种各样的狗血小说故事,想来是一些散修留于民间的小说。

顾苍九那点浅显的父母理论也是从这学的。

上辈子教学生收小说,这辈子带孩子收画本子,可算是专业对口了。

饶是顾苍九有十三岁的心理年龄,到了仙尘衣这老东西面前都是没门的,他被收了一堆书,最后再也不敢要求仙尘衣给他当娘陪他睡觉了。

仙尘衣总算消停了两年,顾苍九也听话了两年。

两年的时间,仙尘衣倒不常往外跑了,开始专心致志的教了顾苍九一些修真的理论,然后每日守着顾苍九要他回忆此真梦的使用方法。

初时顾苍九回忆不起来,但每日都会有些碎片化的记忆恢复。

仙尘衣便想着多等等,这一等,便等到顾苍九十三岁,心理年龄有个十五六岁的模样。

十五六岁,即便身体根本跟个小豆芽一样,但心里面还是会有些年轻少男少女的悸动。

他在那沙尘漫天的地方活了大半辈子,这第一个悸动自然只有仙尘衣。

若仙尘衣真是个粗狂的不修边幅的人,或许顾苍九真不至于有什么想法。

但偏生的仙尘衣自己行为举止都尚算高雅,现代里也怎么都算是豪门的贵公子,在这里也是双生花的化身,模样自是越长越好看。

并且在圣界人这,双生花本是天生的美物,生成的花朵自带异香,对圣界人有天然的吸引,顾苍九只要稍微离仙尘衣近了些就能嗅到一股子甜腻腻的香气。

仙尘衣自己闻不到,旁人也闻不到,唯有圣界人闻得见。

顾苍九闻久了,便易沉醉,年少时只觉跟着仙尘衣会让人身心舒畅,后来便是挨打了也觉得腻在仙尘衣身上很痛快。

仙尘衣只以为这小子真把自己当他娘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却怎么也踹不开,便只能任他每日里腻着自己,又是说想要他做吃的,又是想要学新的修行法门。

直到那一日,仙尘衣心情还算不错,看他那日功课修得不错,遂了他的意,给他做了些小点心。

结果就被顾苍九就特别正式跑到他面前来说:“师父!我发现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少年的声音已经进入变声期了,没有少时那种像是撒娇发嗲一样的腔调了,只有正经的表白。

仙尘衣当即拍桌而起,又给了那小子脑袋一拳头,很不理解的问他:“你脑子抽了?”

顾苍九当时便特别肯定道:“我肯定我就是喜欢你,我接触的人并不多,但唯有你让我舒心,我觉得跟着你舒服,我看画本子里说了,若是对一人情不自禁,却又望而却步那便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