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⒋⒊⒗34 ?整理. 02?25 20:44:02

19.还是她

侍从提着饭盒在侍卫森严的目光下推开凌霜殿的殿门，跨进门后转身合上，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床榻上的那位还没有醒，侍从低眉顺眼，安静地等待他醒来。

那人翻了个身，无意间挪动的手腕带动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让睡梦中的他瞬间被惊醒。

他察觉到侍从的存在，但没有说话，脑袋放空了一会儿，侍从显然也习惯了他这样，默契地不去打扰他。

“又到吃饭的时候了？”

良久，他开口问到，声音嘶哑无力，像是很久没有开口了。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分不清时辰，女帝对他说过几日就松绑的日子已经过去很久了，她之后再也没提起这事，而是完完全全将他当做了禁脔，

他想尽一切办法挣脱这锁链，火烧刀磨能用的都用了，但还是不能解开，最后他将刀子对准了自己。

依旧没成功，才在手腕上划一道口子就被侍从发现，然后女帝就给他多加了一批侍卫，殿内凡是可能会伤害到他的全部被撤走，现在在锁链可及之处只有身下的一张床。

反复几次后卜坚也累了，每日躺在床上浑浑噩噩，醒了就吃侍从送来的饭，让侍从服侍他洗漱，这殿内甚至还有他专门的便盆。

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唯一还让他感兴趣的是......

侍从打开饭盒，饭菜在小几上一一摆放好，卜坚接过筷子，开口问到，“春儿她怎么样了？”

所有侍从都不会跟卜坚讲话，只有这个一周才来一次的红衣侍从不一样，据她所说，她是陛下身边的人，卜坚有想要问的她知无不言。

红衣侍从再给卜坚递勺子，说到，“公子放心，史小姐最近在背三字经，背得极为流利，难不倒她。”

卜坚清瘦的面庞泛起笑容，眼睛微微亮起，“我小时候极为厌学，春儿比我有出息。”

红衣侍从看在眼里，不由得涌出怜悯之情。

因为卜坚之前绝食妄图自尽，她才会被女帝派来这里，也是靠她每次的寥寥几语，卜坚居然真的不再行自残之事。

那个如修竹般欣长俊秀的青年在几月的折磨下变成了今日这幅样子，他的魂魄早已被摧残得脆弱异常，仿佛一吹就散，却奇迹地坚持这么多年。

尽管成天半死不活，这一笑开，还是能让人为之眼前一亮。

如果能让陛下看见就好了，红衣侍从想到此处，心下酸涩难忍：“公子......陛下她......”

卜坚埋头吃了一口饭，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她怎么了。”

目下无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当卢家倒台女帝自以为万事无忧后，沉寂了数百年的四大世家早已在暗中布好一切，在罗家的帮助下重返朝廷之上！

早已有许多人对女帝专宠罗卢两家而不满，这积攒已久的怨气在此时发泄了个彻底，女帝的话没有人再会听从，官职可以随意调遣再也不用请示女帝，莫名被卸了官的刺史想要赶回羽都讨回公道，却命丧途中离奇身死，百姓不敢出摊，街上官兵随处乱蹿，羽都彻底陷入内乱。

她们甚至还偷偷潜入皇宫找到了挺着肚子的凤君！就在这危机四伏之际，女帝却失踪了。

现在整个皇宫最安全的地方可能就是侍卫把守的凌霜殿了，可这安全，还能持续多久呢？

红衣侍从如实说到，“陛下......陛下已经失踪两月有余了。”

“是吗......”卜坚的神情没什么波动，好像就只在听一个无关的人。

“可是，”红衣侍从含泪说到，“陛下还未曾得知公子怀孕的喜讯呢，万一那群乱臣贼子闯入宫来，发生了意外......”

卜坚看着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说到，“她一向不喜欢孩子，这孩子要是死了，怕是才合了她的意愿。”

红衣侍卫不解，她一擦泪水，“公子为什么会这样说陛下？陛下其实最喜欢公子了。”

卜坚并非没有预兆，那夜她匆忙赶来，满身都是血腥气，紧紧地抱住他，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

“你不要离开凌霜殿，小侍卫，这里是最安全。”

女帝对他说，没有得到回应也没关系，她已经习惯了，反正他能陪在她身边就行了。

她反常地对他什么也没有做，相拥一夜后匆匆离去，之后再也没出现在卜坚的视线里。

说实话这反而还让卜坚松了一口气，过了两月的清闲日子。

“公子，你要保重啊......”红衣侍从忽然握住卜坚的手，说到，卜坚看向她。

“现在她们只以为怀有凤胎的只有凤君，千万不能让她们发现公子的事情，否则公子的处境就危险了。”

却不料卜坚忽然笑了，说到，“我死在宫里，是她没有料到的吗？”

这笑容很古怪，让侍从打了个冷战，不由得解释起来：

“公子，陛下这种手段不是出于她本意，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现在陛下自己都陷入险境不得出，还请不要怪罪陛下。”

听听，她对他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他！

卜坚气笑了，一脚踹翻了小几，“滚出去。”

红衣侍从驾轻就熟地收拾散乱一地的饭菜，对他无常的情绪起伏也习以为常，甚至升起一种微妙的高兴。

公子的性格真是跟陛下越来越像了呢。

想到这她动作一顿，只是别太像就好，凤君就像的过头了，现在跟疯子没什么区别。

随即她嘿嘿一笑，又释然了，公子跟凤君怎么能一样，公子可没有凤君那么爱陛下，这样才好，这样刚刚好，就够了。

卜坚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