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话周五更

42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要介绍给你认识。”（蛋：孕期

“我说老哥，你真不觉得自己有点离谱吗？”

手机另一端的顾千彦久久无语，半晌才蹦出这么一句。

昨天晚上樊焱没有任何解释，只给他发了一句“晚上不回公寓了”就再无音信，消息不回电话不接，吓得他还以为好友遇到诈骗了，胆战心惊一晚上，想着早上樊焱还没消息的话他该先报警还是先给樊焱的爸妈说，准备800万够去东南亚捞人吗？

因为时不时就要看一眼手机，所以他一晚上没睡好，到了凌晨五六点才迷迷糊糊眯了会儿，结果刚睡了三个多小时，他给樊焱设置了特别铃声就响了起来。

顾千彦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虽然大脑还没清醒，但手指秒按接听：“你你你你……你人在哪呢现在还好吗？！”一不小心还咬了自己的舌头。

那一头的樊焱声音有点沉：“刚发你的照片你看了吗？”

“啊？什么？你等等我看看……”顾千彦点开消息，只见往上一排都是自己的昨晚每隔十分钟就发一次的询问，但樊焱一条没回，只没头没脑地发来一张高糊照片，手机鸟瞰偷拍视角，放大了几倍，倒是勉强能看出来其中一个是郁书，他身边则是一个陌生男人。

大脑的cpu还没开始运转，顾千彦甚至怀疑自己可能还在做梦，要不然这对话怎么这么牛头不对马嘴呢？但樊焱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开口问道：“照片里郁书边上那男的你认识吗？有没有在学校里见过？是老师还是学生？会不会也是医学院的博士生？”

“你给我等等……”

顾千彦打断了他，声音艰涩：“所以，你昨天晚上夜不归宿还不回消息，不是遇到了缅北诈骗团伙，而是因为和郁书在一起？”

他已经认出来了，拍照的地点就是镇上那家酒店，想必在他夜不能寐的时候樊焱正美美一夜春宵，现在还跑到他这里来吃飞醋。

樊焱没听出对方声音里的谴责，莫名其妙地问：“什么诈骗团伙？你被骗钱了？”

顾千彦深吸一口气，字正腔圆道：“樊焱。”

“啊？”二3铃六？久二3久〈六群看后〉文

“没什么别的，就是我发现，你可真是个畜生啊。”

但骂归骂，补完觉之后顾千彦还是任劳任怨地当起了樊焱专属情报贩子。

“我去问了问医学院本科的同学，未果，然后我灵机一动，又去官网上查了一下，”顾千彦打了个哈欠，熬夜就是哪怕补觉都会困一天，不过看在樊焱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打包了一大份炸鸡回公寓讨好他的份上，顾千彦大方地选择了原谅，“只有这个人符合条件，许锐臣，医学院心理系博后，33岁，主要做科研，所以本科生基本不认识他。郁书是岗位制博士来着吧？那他们还能算是同事。”

在顾千彦看来这是挺正常的同事关系，照片也没有丝毫暧昧迹象，专业狗仔队看了都要说一句太会编小作文了，樊焱的醋吃得不太有道理。但对樊焱来说，昨天晚上还在和自己翻云覆雨的人，今天一大早没和他打招呼就和别人亲密离场，很难相信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

他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终于在时隔一年多之后，再次点开了郁书上传GV的个站。在此之前，他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不停地告诉自己这只是做最后的确认，结果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账号上一次更新还是他们闹掰前，内容也是他们一次去海岛旅游录的视频之一，樊焱仔细看了一下，如果他没记错，郁书可能还有几个存货没有发上去。

评论区时不时就有粉丝在寻找失踪人口。

也许……郁书确实没有继续拍GV了。但这也仅仅能证明郁书现在可能并不缺钱了。

他和那个心理系的博后什么关系？朋友？室友？

还是男朋友？！

就在樊焱越想越歪的时候，郁书在许锐臣的办公室坐下。

许锐臣给郁书倒了杯茶：“看样子你的感冒好得差不多了？”

基本上痊愈了。这在郁书的意料之外，原以为昨晚被樊焱反复折腾再加上失眠会加重病情，没想到今天一早还算神清气爽，仿佛他的身体更习惯这样的生活节奏似的。

“准备好了吗？那我们就开始，还是和之前一样，一个半小时。”许锐臣坐到了郁书对面。他不算高，长相不怎么突出，属于扔进人群里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的类型，但他自带一种亲和的气场，身边的人总是很信任他，不仅是朋友，还有患者。

目前他和郁书的关系，实际上是心理医生与患者。

郁书点点头：“开始吧，许师兄。”

他们不是同系，但大家都在医学院，这声师兄倒也合适。许锐臣笑笑说：“你还是这么客气。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心理医生就可以了，我说过的，这是我的工作，学校付我钱呢。而且你的情况特殊，其他教授论文都发了一圈了，接下来我发论文还得靠你。”

寒暄到此为止，许锐臣顿了顿，直切正题：“上次你说到，孩子他爸出现了？”

郁书点点头：“嗯……他现在也来这里留学了。之前我们偶然遇到，现在他在上语言班。”

“你说你遇到他了，我还以为他是专程找你来的，结果居然是偶遇吗，”许锐臣露出一丝惊讶来，“等等，语言班，那你岂不是他的……？”

“……助教。”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许锐臣也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也太有缘了。”

当然，心理咨询不是用来对缘分唏嘘的，许锐臣继续问：“看你的样子，还没有把扑扑的事情告诉他吧？”

沉默就是郁书的肯定。

“所以，现在其实我们要搞清楚的是，你是怎么考虑的？”

许锐臣擅长循循善诱。郁书是个心防很高的人，他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算是能让对方主动开口谈及自己，但他也知道，郁书隐瞒了很多很多。好在郁书本人足够冷静且坚强，可以处理自己90％的情绪问题，所以一直到现在，他们都是按照学校建议的流程来进行常规的心理咨询。

这是他第一次在郁书的脸上看到迷茫：“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我之前说过他比我小，对吧？其实他才大三，虽然家境不错，但家庭关系有些复杂，自己也没有什么稳定的收入来源，如果突然告诉他，他有个儿子，会把他的生活完全打乱。”

郁书深呼吸：“他的责任心不会让他坐视不管，可事实是，他拿什么来负起这个责任呢？我总觉得，这对他而言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他不愿意用一个孩子绑住樊焱的未来，三千世界，他明明可以有更多选择。

“我明白你的顾虑了。”

许锐臣指出痛点：“但现在你的痛苦来源于，你也很清楚，你不可能一直瞒下去，对吗？”

对。

樊焱已经察觉出他身体的变化，他们现在又是炮友这种肉体亲密但精神疏远的奇怪关系，他早晚会发现扑扑的存在。郁书猜想，这件事情如果一直拖到被撞破的那天，发展只会更糟。

他好像找不到一条平坦的路，一年前的落荒而逃和留下孩子的倔强决定，诞生的恶果终于在一年后被呈现到他的面前。

低气压的情绪在空气中几乎要化为实体，许锐臣意识到郁书开始钻牛角尖了，便及时止损到：“不过，这些其实都是你的预设，不是吗？”